第80章 杀死他们的是祝献
“宁城是祭品。”青蟒说道:“而它被选中,是因为你。”
“我?”
温殊眉头紧蹙,“我有何特殊,若是因仙骨,那动手的人就是你的主人枉。”
“吾主不会向凡人下手。”
这条青色小蛇摇晃着身体,尾巴在地面上敲打,“宁城灾祸与他无关,只是吾主懒得与人解释。”
它蛇目里透出些兴致盎然,“您真的要知道,是谁杀了温家几十口人吗?”
“自然。”温殊警惕的看着它,“前提是你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欺骗。”
这青蟒不知修炼了多少岁月,若是它有意欺诈,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中招。
所以只能对它说的所有都保持怀疑。
“为了让您相信,这段时日我特意去寻了一物。”
青蟒张开嘴,蛇头忽然变大,从它体内吐出一个法器。
那是一个小木碗,里面盛放着清水,大约到碗的中部。
“若我说了假话,这碗里的水就会沸腾。”
“比如,吾主未曾死亡。”青蟒说道。
在它说完这句话后,那碗里的水顿时冒出数不清的泡泡,还发出了水烧开时的声响。
温殊仍旧没有轻易信它。
或许换个别的,她也许更容易相信。
魔修枉她始终怀疑并未彻底死去。
“这法器我会赠予您,您自可拿去向争流那些人验证真伪。”
青蟒望向温殊,确认般问道:“您要听吗?那凶手的身份。”
“你说。”
温殊按捺住心中躁动。
她等了太久了。
“未免您心中疑虑,我再说几件旁的事情。”
青蟒说道:“我对您绝无伤害之意,全心全意等候着您成为我的新主人。”
“您瞧,这水毫无变化。”它蛇尾拍拍地面。
温殊冷淡说道:“你明知我急切的想知道凶手为谁,却还在这拖延,我看你可没什么把我当主子的想法。”
青蟒咧开嘴,露出獠牙,“这并非我意。”
“吾未来的主人。”它嗓音沉沉,“持剑杀死您爹娘兄长他们的是,争流祝献。”
……?
温殊眉头深深皱起,她凝结出乌黑煞气,将那条小蛇束缚住,移到她身前来。
“青蟒。”她厌恶的说道:“你敢戏耍我,总有一日,我要将你杀了。”
“我怎么会戏耍您呢。”
青蟒的蛇尾往下垂,“您瞧呀,这碗里的水可一点也没有动静。”
温殊顺着看向那个木碗。
里面的清水毫无波澜,似被冻结般沉静。
“这法器究竟是何功效,我不清楚。”温殊说道:“我会禀告宗门,借你这分身寻你踪迹。”
青蟒低低笑了,“吾未来的主人,你先将这法器拿去鉴定了罢。
“不用寻我,我的本体在西境,我会将西境送到您的手上,这只是您往后的第一步。”
这条青蛇忽然失去了灵智般,头颅垂下。
温殊右手合紧,那些煞气紧紧收起,将这条青蛇绞成碎块。
随后,这些碎块化为世间最为普通不过的灵力。
她目光冷冷,拿起那木碗,里面的清水不曾因她的举止有丝毫动静。
持剑杀死您爹娘兄长他们的是,争流祝献。
“……呵。”
温殊绝不会相信。
她脑内的声音说道:他既然觊觎你的仙骨,那做出此事未尝不可。
杀掉你的父母家人,你就没了牵挂,之后陪你在人界单独居住,也是为了让你倾心于他。
只要你全心全意都放在他身上,再设计夺你仙骨,就轻易多……
声音突然停止。
经过西境几个月的成长后,温殊此时已有办法屏蔽脑内声响。
待到第二日。
温殊寻到争流这次派来的师叔,随便找了理由,请他识别那木碗。
“这。”师叔端起这木碗,很轻易就说出了来历,“这是七八百年前一位佛门僧人遗留下的物件。
“识人心,断真伪,就算是我这个修为,在这个法器面前说话,也会被它倾听鉴别。”
师叔稀奇的看着这木碗,“不是早就遗失了,原还在这世上。”
他将木碗还给温殊,和煦说道:
“师侄若不太用得上,大价钱卖给执法堂……师侄?”
怎地了,面色瞧着怪难看的。
“……师叔。”温殊问道:“那可有法子欺瞒过这法器?”
“这个嘛,自然会有。”
师叔说道:“这法器只能断定你说的为真还是为假,一个人坚信自己说的是真的,但其实与事实不相符,也会被这法器判断为真。”
“这就是为何修士不能只依靠法器。”
这师叔经常给弟子们上早课,正要借此引经据典,说上一大通,却见温殊跑走了。
“多谢师叔!”
“……这些孩子。”师叔嘀嘀咕咕,叹气,“要上课就跑飞快,真是伤我。”
欺瞒,是能欺瞒的。
温殊将那木碗收进储物戒。
青蟒欺骗自己,为了什么?
一定要小心,不能被它利用。
温殊想,自己该去做今日份的事了。
她不是医修,不用炼药,只需要帮忙分发那些丹药就行。
温殊走去医修们炼丹的地方。
那是个大宅院,一靠近就闻见满满的草药味道。
“温师妹。”有医修瞧见她,很是和善的笑了笑,“今日的丹药已经全部送走了,你可休息休息。”
温殊记得他,孙田师兄。
他被青蟒吓晕之后,现在更怕蛇了,见到像点蛇的东西都会晕倒。
温殊还记得,青蟒说孙田的命格会早逝。
但孙田正值修为上升阶段,气息活泼,绝无身患重病的可能。
“对了。”孙田说道:“今日我见祝师兄似乎已有把握,希望他能顺利抓住这幕后之人。”
温殊听到祝献名讳,她问道:“难道师兄现在抓人去了?”
你一点都不敢去想,若祝献真是凶手,你……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被温殊掐断。
“我也不知。”孙田说道:“但我瞧祝师兄神情,我觉得这池城的风波快结束了。”
他话语里透露出对祝献的纯粹信任。
温殊心想,师兄为人,她比谁都清楚。
这世上,唯有祝献,她相信绝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她在心里重复。
心头却隐隐作痛,似预感,似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