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偌大的一个家呢？
次日清晨，林战坐着约定好的牛车，往临江县城赶去。
崎岖不平的道路，吱扭作响的车辆，走起来一步一晃，仿佛后世坐小三轮过减速带，那滋味，那酸爽，是飞一样的感觉。
临近中午，牛车赶到临江县城外。
“客人，我这牛车不能进城，剩下的路程，得客人自己步行。恕罪恕罪。”
林战一摆手，跳下牛车，自顾自进城去了。
至于搭车的费用，早在客栈结账时，一并付过。
林战沿着熟悉的道路前行。
两年多没回来，临江县和记忆中的县城，差别不大。
如果不是天灾人祸，如临江县这般小城，几十年也难有改变。
林战沿着街道前行，突然，他停下脚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以前的林氏族学，学堂已经倒塌，就那样残砖破瓦堆在一起，成了废墟。
林战的第一反应，这不可能。
要知道林氏一族人丁旺盛，林府林员外牵头，族内共建族学，专门负责族内孩童启蒙。
族内孩童众多，若是没有族学存在，很多贫寒之家，根本负担不起求学的费用。
学堂里的先生，也是林氏考取的秀才，是和林老爹一个辈份的人物，负责教导几个孩童，倒也是绰绰有余。
林氏但凡有一家富裕之人，都绝不可能让族学荒废。
这是族内旺盛的根基所在，怎么可能轻易荒废？
林氏一族人丁兴旺，在临江县盘根错节，族学至少有1/3的功劳。
一个大部分族人能够识字算数的存在，对其他人等，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林战在四周走了走，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这里确实是以前的林氏族学。
林氏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族学都放弃掉？
林战一脸阴沉，他快步离开，想要回家，问一问老爹。
读书乃是千秋大事，怎可轻易放弃。
他原本想先回家，如今却改了主意，准备去店内，问一问林老爹，林氏的人，难不成都疯了吗？
自家的店铺，就在府前大街，距离学堂并不遥远。
林战找到地方，不理会门口伙计的招呼，直接闯进店内。
林战刚一进来，店里便有人迎接上来，“客官，这边请看，可是需要老儿介绍一番？”
林战皱眉，“你是何人，林老爹呢？”
那人一愣，“林老爹是谁？
客官若是要寻人，怕是走错地方了。”
“老儿便是这小店的主人啊！”
林战心内不解，“林老爹是把店铺转让给你了吗？”
林战一连两个问题，皆和买卖无关，那店家心中不喜，便渐渐冷淡下来。
“这店铺，老儿从他人手中收购。
至于什么林老爹，老儿倒是不知。”
“小店的货物，皆是从临安城进购，平日里倒也难得一见，客官何不仔细品鉴一番，若是有合意的，岂不是遂了心愿，皆大欢喜。”
林战没有理会他的推销，转身走出店铺。
林氏怎么了？
自家店铺又是怎么回事？
老爹守了二十年的店铺，那可是他给自己备下的养老本钱，如何就会转让出去？
除开林家兄弟二人，那可是他真正的命根子。
事情有点不对劲儿，非常的不对劲儿！
林战心急如焚，一路急速行走。
若不是现在是白天，担心惊到路人，他早就腾转跳跃，利用轻功赶路。
林家的小院到了。
林战停下脚步，深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开始敲门。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
正当他不耐烦的时候，屋内有人开口，骂骂咧咧道：“敲什么敲？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现在才知道回来？”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个挨千刀的！”
林战一愣，这个声音很陌生。
他顿时心中着急，大声叫道：“开门，快点开门。”
屋内之人似乎有些慌张，连忙叫道：“别拍了，来了，来了。”
说完，一个胖妇人磨磨蹭蹭打开院门，看见门外的林战，一脸茫然。
林战忍不住问道：“你是谁？怎么呆在我家里？”
那妇人下意识回答道：“这里是我家啊，我怎么不在这里？”
林战不敢相信，他连忙问道，“这里之前不是一家姓林的居住，怎么变成你家了呢？”
那妇人回过神来，不耐烦道：“这房子是我家相公，从市面上购买所得，有房契地契文书的。”
“你又是哪里来的乡下人，跑到我门前捣乱？信不信我叫来里正大人，把你扭送到衙门，治一个调戏妇人之罪。”
林战无奈，低声问道：“这位大嫂，我倒不是故意捣乱。
我只是想问上一问，这处院子的原主人，那一家姓林的，都去了何处？莫怪莫怪！”
那胖妇人略有些得意，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满，“什么大嫂，人家年龄尚小，你一声大嫂，却是把人家叫的老了，讨厌！”
“啊，你问原主人吗？不知道啊！”
“谁知道他们哪里去了，说不定一家人都死绝了呢！”
“小哥，天气炎热，你要不要进来喝口茶，歇歇脚？”
这妇人口出不逊，听得林战大怒，他反手一拍，院子的木门，已被他拍裂开来。
“你个下三滥的泼贱货，你骂哪个一家人都死绝了？”
“信不信小爷现在一掌拍死你？”
“我再问你一遍，这房子的原主人，你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门板破裂，那胖妇人受到惊吓，如今听到林战问话，连忙回答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家是从城外镇上搬过来的，和街坊四邻全都不熟。”
“你要是想打听事情，只能去找本地人。”
那妇人说不知道，林战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本地人，老街坊？
林战想事情入神，走路不知避让，直直撞在行人身上。
林战刚要道歉，对面已经破口大骂，
“瞎眼的东西，大白天的，是你爹啊，还是你娘在给你托梦？”
“不知尊卑的狗玩意儿，你怎敢撞上本大爷？”
林战脸色一冷，正要出手教训对面的混蛋，那人却是换了语气。
他有些迟疑说道：“二，二郎？”
“你是林老爹家的二郎，是也不是？”
“我是你赖大哥，赖狗儿啊，你忘啦？”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熟悉的样貌，林战试探叫道：“赖皮狗？”
那人一副露出开心的样子，连连点头道，“果真是我二郎兄弟。”
“我如今在衙门里当差，平日里众乡亲都唤我一声赖爷。”
“二郎，走，哥哥今天请客，给你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