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南山射黄羊

正当李世民在洛阳救死扶伤，安定百姓，招徕移民之际。李渊已经开始了下一步的铺排。中原已定，而南方的萧铣、林世弘尚未归附，对于他们，是该到了用兵的时候了。

来日，李渊召集了太子李建成和大将军李靖一同前往距离长安城最近的终南山狩猎，两百名彪悍的御林军骑着精壮的烈马伴随左右。

初夏时节的终南山，草木葱葱，流水潺潺，黄羊麋鹿，鹖鸡野兔，纷纷漫步在草丛中，散发出活泼的生命气息。

自儿时起，李渊就常随姨夫杨坚和表兄杨勇和来到这片山地，他对这里太熟悉了。一来到这里，他就会想起许许多多儿时的欢乐时光，忘却了烦恼，让纷繁的大脑得到休息，整个人的身心也可以彻底放松、平静下来。

刚刚进入山里，李渊就放出了右手上的猎鹰，让他去捕捉天上的鹌鹑和云雀。

李渊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依然精神矍铄、身体硬朗，丝毫不输比他年轻许多的太子李建成以及大将军李靖。他与二人相约，除去庖厨留守露营地之外，他们三人带领相同的人马进山狩猎，傍晚时分在山下的营地汇合，届时比一比看谁的猎物最多，而且猎物的皮毛不能有任何损伤。

李建成与李靖欣然同意，他们也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围猎一番，驰骋纵横于山间的猎场，也是身为武将们难得的快乐时光。

夏日微风催开了山间的一朵朵花苞，蜜蜂忙不迭地采蜜，成群的蝴蝶翻飞在花丛中已经分不清是花朵还是蝴蝶的翅膀；土拨鼠、野兔和狐狸远远滴看见马队呼啸而来，吓得急忙钻进草丛的洞穴里。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耀眼的阳光透过树林洒下斑驳的树影，李渊催动着一匹雄健的骏马，追逐着一只年轻的黄羊。

李渊是猎场老手，他知道，黄羊味美，尤其以两三岁最佳。所以他才放走了眼前的其他猎物，专门追逐这只年轻的黄羊。

跑动了半个晌午，李渊已经接连换了两匹骏马，紧紧盯在黄羊身后，黄羊竭力奔跑，慢慢地放慢了脚步。李渊快马加鞭，不觉间已将身后的御林军马队甩开了一大截。

就在黄羊放慢脚步之时，李渊瞅准时机，一箭射中黄羊的右眼，箭簇从左眼突出，黄羊应声倒地！

李渊见状，立刻催马疾进，拔出腰间匕首，给气若游丝的猎物割颈放血。但凡屠者都知道，只有及时放血，猎物的肉质才会更加鲜美。

不到一刻，亲兵们已经赶了上来，在李渊的吩咐下架起黄羊，一同往山下的营地赶来。李建成和李靖已经在此等候，他们也各有野猪、野兔、鹖鸡等野味儿的斩获。

宫里来的庖厨早就奉命将猎物一齐开膛刨肚，洗刷干净之后放入特制的酱料中腌制了起来。个把时辰之后，野味儿都已腌制完毕，大家一起架起篝火，将野味儿一一放在烤架之上。

李渊笑逐颜开，只见他撸起袖子，亲自烤制起黄羊来。调整火候，翻转猎物，添加作料，有条不紊。随着羊肉烤至焦黄，空气中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勾起了大家肚子里的馋虫。

眼看羊肉的表皮在篝火的炙烤下发出吱吱的响声，羊油滴答滴答地掉进篝火丛中窜起一股股熊烈的火苗。李渊知道，黄羊肉此时刚刚外焦里嫩，最是味美，这就让庖厨们取下羊肉，切割装盘。

李渊只留下两个羊后腿还有一些肋条，其余的全部分给将士们食用。大家手持李渊亲自烤制的羊肉，忍不住大口咀嚼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叹：“这黄羊肉是我们今年吃到的最香的肉，谢谢陛下恩德……”

李渊哈哈大笑道：“你们去营地进食吧！朕与太子和李将军有要事商量。把这些烤好的野猪、野鸡、野兔全部拿去吃，只是酒要少喝，我们赶今夜还要赶回长安！”

御林军的一众亲兵满脸笑意地离开了。

李渊命人端来高昌国进献的葡萄酒，给太子和李靖都满上。此时，他们三人的案几之上都摆满了各种野味，但其中最大的一盘还是烤黄羊。

李渊用小匕首剜下一块肉放进嘴里，高兴地招呼着：“吃，吃，尝尝朕的手艺啊！”李建成和李靖跟着拿起案上的小匕首，剜起肉来。

李渊边吃边说：“洛阳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就剩下一些收尾的重建工作了，这些事全部交给二郎去做。如今北方大定，南方的战事也该准备了！”

李建成应声说：“父皇，您不是早就令赵郡王在夔州督造战船了么？”

“战备确实很早就开始了，但赵郡王在兵机谋略方面，稍显不足，只怕要李将军走一趟了。”

李靖在一旁听得真切，他双手抱拳，慷慨陈词：“陛下，微臣愿意去协助赵郡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渊哈哈大笑着说：“李将军是天下名将，当年开州一战，以八百敌五千，天下震动！朕也从此知道你的才能足以盖世，只是没有遇到明主罢了。这两年朕一直将你留在身边，担任十二卫大将军，直到如今才让你建功立业，你不会怪罪于朕吧？”

李靖谦让地说：“微臣得遇陛下，信任有加，予以重任，感激尚嫌不够，何来怪罪呢？”

“李将军，朕深知你兵机谋略，武艺超群。此去江南，用兵之事，可以独立支撑。只要胜利，勿论其他。朕会通知赵郡王，用兵谋略攻城略地以你为主，他做好战后的善后工作就好，让他好好的协助于你。”

“微臣何德何能，让赵郡王来协助？”

“李将军不必谦让，我大唐要的是敢战能胜的将军，而不是唯唯诺诺之辈。此去江南，李将军可将你的才能尽情发挥，只要能够平定江南，其他勿论。”

李靖备受鼓舞，他只说了一句：“一切听凭陛下处置！”

李渊高兴地说：“好了！好了！吃吧！趁着黄羊肉还热着，赶快吃掉，凉了就不好吃了。”

……

实际上，自从李大亮兵不血刃拿下襄阳城后，萧铣与王世充的联系就已经断了。萧铣此人不过是书生一个，统御无方，虽然兵多将广更兼领地广阔，但其部下大多与其离心离德。

李渊正是看中了萧铣绝非雄主，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与之以国书交往，而是命裴寂、萧瑀等大臣不断地拉拢萧铣的臣属，以离间的计策不断削弱萧铣的势力。

此际，萧铣因为内部矛盾丛生，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而他不但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反而整日躲在佛寺中吃斋念佛，希望佛祖能够拯救他和他的国家。可悲的是，他的祖先梁武帝萧衍正是因为佞佛几乎丢掉了江山，被侯景的乱兵困在台城活活的饿死了。

由此可见，才堪其王守土有方，才不堪其王身死国灭为天下笑，一国之主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