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乾隆对乔治三世:你到我身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1793年,英国这个无赖汉又来了。大清呢?烦着呢:你到我身边,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带来了我的烦恼,我的心中,没有任何它,哦,请你跪下,然后就滚吧……
1793年,中英之间的第一次正式外交,一场著名的鸡与鸭的对话。它是大清拥抱近代文明、融入国际舞台的第一次机会,维多利亚她爷爷、那个神经后来出了毛病的乔治三世(现在普遍认为他患的是卟啉症),派马戛尔尼特使和副使乔治·斯当东使华来了。这时,大清皇上乃道光的皇爷爷、业已八十多岁的乾隆。英明领袖VS半神经病乔治三世,会是一番什么情形呢?
乾隆,1735年做皇帝,1795年自动下岗,在位60年,自言不敢打破康熙爷爷做皇帝61年的纪录。自称“十全老人”、“文治武功第一人”。据说乾隆一辈子写了四万二千多首诗(被人怀疑不是秘书代写,就是侵占手下大臣版权),其中最著名的一首诗,应是他游西湖的咏雪的那首杰作:“一片一片又一片,三片四片五六片,七片八片九十片……”当然,乾隆数够十片之后,就数不下去了。其时,陪侍皇上的著名学者沈德潜续上了最后一句:“飞入梅花都不见。”遗憾的是,死后的沈德潜都没有逃过乾隆的文字狱牵连,好像是版权之争吧。据说沈德潜把本属乾隆的诗作弄到自己自费出版的诗文集里当自己的作品了,可恶之至。不过最可恶的是乾隆的文字狱。中国的文字狱,从秦始皇开始,到朱元璋达到高潮,到康熙乾隆再创新高,最后的结果是:大清的文人都成为活死人、死活人。
相形之下,乔治三世就有些寒碜。1760年开始做英国国王,1820年去世。做国王的过程中,多次发生精神错乱以致于难以正常上班(当时御医认为他是精神错乱,直到20世纪30年代,医学界才搞清,乔治三世所患的病是一种罕见的遗传血液病—卟啉症。表现为:思维混乱、言语失调、幻视幻听、歇斯底里),其大儿子威尔士亲王、维多利亚她大大爷,亦即后任国王乔治四世,两度在父亲精神错乱期间作为摄政王代理国务。
乔治三世在位期间政治方面最大的杰作也可堪称是最大败笔的,在于他力主对北美殖民地采取强硬政策,结果丢失了北美,却成就了人类历史意义上的完美英雄乔治·华盛顿及大帮美式民主的奠基者。杰作是站在人类文明进程的角度而言,败笔则是站在英国当时的角度而言。北美独立,乔治三世深受打击,甚至想过引咎辞职呢。可怜的英国,不知道在中国,皇帝玩个罪己诏就能把天下臣民感动得三十年内依然摸不着北。
乔治三世的武功在于英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地组织反法联军,驯服欧洲战狮拿破仑,并将他流放于大西洋的孤岛——圣赫勒拿岛。
乔治三世的文治最有意思,刚当国王不久,就一招不慎,闹出一场宪政危机。
乔治三世做国王后,英国议员、记者约翰·威尔克斯在其主编的报纸《北不列颠人》上多次撰文攻击嘲弄他,宣称国王不过是国内首席治安官,行使君权时不得越轨,自由乃人民的特权云云,惹得乔治三世龙颜大怒,查封其报馆,逮捕其人。伦敦民众为此示威,并焚烧了太后的模拟像。威尔克斯受审时,伦敦民众在庭外声援。法官以政府行为破坏议员权利为由,当场释放威尔克斯,民众高呼自由并称赞法官公正!看人家这法官,拥有独立的司法权,牛得能和国王扛膀子。乔治三世这边不服输,几个月后,威尔克斯的朋友、国务大臣桑威奇认定威尔克斯几年前写的一本书《论妇女》犯有诽谤罪,决定借此狠整威尔克斯,英国民众对王家的这种秋后算帐行为表示强烈不满……经过几年的冲突与较量,威尔克斯先是当上了伦敦市的行政司法长官,后荣任伦敦市长。一般人对乔治三世人品方面的评价是:心地善良,生活俭朴,对家人要求严格。但是你小节再好,也抗不过人品方面放荡形骸得干脆没小节的普通记者威尔克斯,后者利用他的大节——批评精神和敢于与国王扛膀子的态度,赢得了百姓与声誉,一句话,谁让你是国王呢?这是宪法赋予我的权利,别以为你是个国王爷就挺你!
威尔克斯事件与乾隆的文字狱比较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中英之间力量的悬殊,谁能说,不正是体现在这些细节之中呢?
乔治三世与乾隆这么一比划,个人资质明显占下风,且神经还有些毛病。我们有必要有理由为之深思,就是这样一个资质不高的、神经有些毛病的乔治三世却在中英外交方面书写了意味深长的一笔:1793年,他派马戛尔尼来了,西方第一大国,试图与东方第一大国partyparty。然而结果怎么样呢?忸忸怩怩的大清,愿意与西方第一大国拥抱吗?
乔治三世派来的这个使团,是英国历史上最庞大的使团。即使是整个欧洲,在此之前也从未向外界派出如此大规模的使团:5艘战舰,随员700多名。正使马戛尔尼与副使乔治·斯当东都是严格挑选优中选优的。马戛尔尼,都柏林学院三一学院硕士毕业生,当时欧洲舞台上非常活跃非常成功的外交家。1764年就在俄国担任特命大使,由于具有非凡的外交技巧和英俊的外貌,很得好色的俄国女皇凯瑟琳的欢心,外交成果相当的丰富。副使乔治·斯当东乃英国皇家学会会员、牛津大学法学博士。英政府希望他们的个人经验、学识和个人魅力能影响大清帝国的君臣。英国这就外行了,你就是来俩洋妞,咱八十多岁的乾隆也不感兴趣啊。你马戛尔尼再会签协议,再会外交,俺大清根本没外交,根本不签任何协议,你能咋地?
可以说,从马可波罗游记风行欧洲开始,英国就对中国这个东方大国充满了好奇和敬意。如今,它来了。虽然它此时已取得海上霸主地位,号称日不落大帝国,但这并不影响它对中国的崇敬。英国渴望和中国结交,现在,他们自认为有这个实力了。整个英国都为这次出访兴奋地做着准备,光是准备礼品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为了不致于让中国看不起,他们给乾隆带来了众多礼品,这礼品总价值达到一万三千英镑,装了整整六百箱。英国人认为,这些东西是英国目前能提供的最好的“土特产”,势必能引起大清的兴趣。按乔治三世的意思,它们“能显示欧洲先进的科学技术,并能给皇帝陛下的崇高思想以启迪”。它们是:蒸汽机;棉纺机;梳理机;织布机;欧洲最精美的天体运行仪;标有世界各国位置、首都、山脉和河流的地球仪;英国最大的装备有最大口径火炮110门的‘君主号’战舰的模型;榴弹炮;迫击炮;卡宾枪;步枪;连发手枪;现代炮兵装备;一套英吉利大型图册;赫哲尔望远镜;秒表;帕克透镜;油画;热气球;车辆等等。
这些礼品仅从字面上看,似乎没甚意思,但是对大清这个睁眼瞎政府来讲,每一件礼品,就是一扇窗户,每扇窗户之后,是现代文明现代国家的别样风情。这些礼品的集合差不多是大英把自己的科技博览会开在了大清眼皮子底下。问题是,大清这个参观者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对这开到自家门口的博览会没甚兴趣。马戛尔尼希望自己的卫 队表演欧洲火器操给乾隆最喜欢的福康安将军观看,没想到这将军不失大国风范地回复:“看也可,不看也可,这火器操谅来没有什么稀罕”(马戛尔尼:《乾隆英使觐见记》,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13页)。陪着热气球而来的那位热气球驾驶员,也没蹭上给大清人民表演一把的机会。更跌份的是,英国人在装备这些礼品时,绝对想不到他们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大清帝国后来为了表示蔑视干脆把它们“堆放在一间厕所里”。(特拉维斯·黑尼斯三世和弗兰克·萨奈罗:《鸦片战争:一个帝国的沉迷和另一个帝国的堕落》,三联书店出版社2005年版,第7页)
马车两辆是马戛尔尼自己赠给乾隆的,这两辆马车在伦敦市场上都是罕见的精品。马戛尔尼后来看见了乾隆的马车,发现式样笨重且无弹簧。自思自己送出的马车,乾隆必定非常喜欢。使者同志过分多情了。第一,乾隆平时坐轿,第二,乾隆根本没试坐过特使同志送来的车,第三,乾隆即使有心试坐,那车也没法坐下中国的皇帝。因为这种马车的设计理念明显缺少东方版的等级制意识:共备四座,两座在前为御者之座,略高;两座在后为乘者之位,略低。据使团参赞约翰·巴罗写出的《中国游记》,当时这马车就引起了清政府一部分满人和武官的注意,曾围观过它们,并且大加讨论:
或谓:此种马车,实为中国前此所未见,但不知皇上将坐于何处?
一武员:此前面之座必为皇帝所坐。
另一武员:否,后面之座,上有轿式之盖,有玻璃之窗,有窗帘,有百叶窗,如果皇帝坐前,后面这么好的位置给谁坐呢?
一武员:皇帝坐于前,后座给皇后娘娘坐。
两人辩论不能自决,领着人问英国人去了,英国人的回答是:前座坐马夫,后座坐皇上。
中国人一听,大哗:皇帝坐后面的好位置理所应当,但是天子之前断不容车夫高坐,更不容有人背向皇帝,此车如果不把马车夫的位置改到后面,则皇帝绝不肯坐。
说得对,这劳什子马车,大清帝国无人乘坐。车夫坐到前面,放屁可能是小问题,可是始终给领导一个屁股成何体统啊。总之,大清皇上是不会坐这种不但没有尊卑且尊卑完全颠倒的马车的。
英国人一厢情愿地设想,中国人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礼品一定会大吃一惊(马戛尔尼用手指一划点燃一根火柴的动作让围观的大臣们吓了一跳,但是也没吓出啥求知欲和良好的结果来),那么,中国人就会同意与英国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互派使节、扩大外贸了。一句话,英国这“秋波”,送得有些吓人,想把大清吓晕呢。
他们想不到,大清帝国特别经吓。乾隆对英国的表扬,在现代化语境的观照下,听起来像是侮辱,说什么“英吉利远在重洋,经数万里之程,历11月之久,输诚纳贡,实为古今所未有”。说得对,绝对是古今未有,所以清方对乔治三世使团的接待,也很排场。当时负责接待马氏一行的是直隶总督梁肯堂,77岁的老头子给英夷送去的筵席整整四桌,每桌光菜肴和水果就有48种,那鱼贯而来的食盒让这些远道而来没见过世面的日不落大帝国的臣民们目瞪口呆——这仅是一顿饭而已。后面还有七艘大船,送来的食品如下:公牛20头,羊120头,猪120头,鸡100只,鸭100只,面粉160包,大米160包,馒头40盒,茶叶14箱,小米10箱,江米10箱,白米10箱,油烛10箱,西瓜100枚,甜瓜3000枚,桃脯20盒,蜜饯20盒,水果20盒,蔬菜20盒,大条黄瓜20篓,切碎黄瓜1000块,荚豆20升……马戛尔尼及其随从们高兴坏了,他们从饭菜里看到了希望。他们当然错了,他们不了解中国文化,中国人的热情,把客人当饭桶。吃好是为显示我的钞票,你吃撑了我才有面子。喂饱了就没事了,抹抹嘴,请君上路吧。
这时的乾隆,已是八十多岁的高龄。在马戛尔尼的坚持下,他破例允许马戛尔尼在见自己的时候不用三跪九叩。不用三跪九叩,这是乾隆对英使莫大的开恩。马戛尔尼递上了维多利亚她爷爷乔治三世的国书。老皇帝对跟在后面给马戛尔尼拖衣服后摆的英国儿童托马斯·斯当东发生了兴趣。这个孩子也是12岁,恰好与道光同龄。听说在来中国的路上,就这一个孩子学会了中文时,乾隆表现了难得的慈祥。他把这个小可怜叫到跟前,听他说中国话,并亲手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赐给了这个儿童。除此之外,他还赠给使团大量的礼品,然后大清官员就暗示他们:你们该回了。
马戛尔尼以为事情才开头,没想到主人却宣布结束了。无奈,只好写一个说帖,重申乔治三世派给自己的任务:我们国王的意思,我就不用回去了,要留在北京,为国王代表,两国间有事,我就代表英王与贵政府交涉,如果中国政府愿意派使臣到英国,我们更为欢迎,所有船只,均可由我们代办。还有,希望中英能施行贸易自由,大清给弄个公开的税目,洋人在中国犯法,不要实行株连政策,给一片地供英商停歇等等。乾隆一看,呀嗨,原来不是来朝贡的,也不是来给我祝寿的,来耍鬼主意的。但是老皇上没生气,偏远荒国,野蛮之人,跟他们不值得生气,所以乾隆用难得的耐心,一一回绝了马戛尔尼的“殖民请求”。乾隆可谓是“中国也可以说不”的形象代表了:要求自由通商?不!要求互派公使?不?要求税目公开?不!马戛尔尼想留到北京不走了?不!要俺开门?不……
一系列的斩钉截铁的“不”,搞得马戛尔尼头大了,当场就站不稳了。他病倒了,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国王乔治三世。
是的,放谁也感觉无颜。乾隆让马戛尔尼带回了自己致英王乔治三世的两封信(把它称作“信”,绝对是抬举英国,因为乾隆给乔治三世所谓的信,用的是天朝皇上的“敕谕”形式,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圣旨。一句话,乾隆把英国当作朝鲜那样的藩属国了,把乔治三世当作自己的臣民了,信中除了声明前述诸多“不”之外,还说了诸多牛皮哄哄的话,比如:“天朝德威远被,万国来朝,种种贵重之物,梯航毕集,无所不有,尔之正使等所亲见,然从不贵奇巧。”再比如:“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最后要求英国王“当仰体朕心,永远遵奉,共享太平之福”云云。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马戛尔尼使华事件。整个事件花费78522镑,折合白银约二十万余两。
马戛尔尼意味着近代文明外交,他所带来的,更是人类近代化的曙光。马戛尔尼在自己的使华日记里交待,曾与接待自己的大清权相和珅作过最后的交流,说,互派使臣乃日下欧洲各国国际通行的惯例,如果中英两国互派公使,“则东西两大雄主既可通常往来,复可交换文明,不特两国之私幸,亦世界文明进化之公幸”(马戛尔尼:《乾隆英使觐见记》,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4页)。奈何他这种说辞,大清帝国不能接受,聪明的和珅,更是絮絮叨叨地只说些吃了没、吃好没、睡得咋样之类的废话,这让马戛尔尼非常的失望。他的失望,正好意味着大清旧政治的希望啊。与英国外交,天朝体面是一回事,天朝的统治能否继续下去更是一回事。啥叫和平演变?英国这就是和平演变。出于保护天朝统治的本能,乾隆也不会跟英夷外交的,别说平等外交,就是不平等外交,英国天天来朝贡,也不行。这一点,马戛尔尼也看出一些苗头,他在自己的日记中说:“清政府的政策跟自负有关,它很想凌驾各国之上,但目光如豆,只知道防止人民智力进步。”
这次事件,对大英来讲,当然是外交上的大失败,但是对大清的未来来讲,何尝不是更大的失败呢?历史在给大清机会,大英给大清打开了世界的窗户,送来了文明的阳光,但是大清自绝于世界,自绝于现代文明。更严重的是,大清的窗口倒是打开了,中国的国情让英国看了一个透彻。此次出使之后,大量有关大清的图画和书在英国面世。使团参赞约翰·巴罗写出了《中国游记》,并成为《每季评论》杂志中国问题方面的主要撰稿人之一。就连那个12岁的见习侍童、当马戛尔尼被大清皇上接见时负责给他提骑士斗篷下摆的小斯当东也在17年之后29岁时,翻译出《大清律例》,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中国通,他认为,“一个民族的法律实际上是他们的智力和性格的缩影”(约·罗伯茨:《十九世纪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中译本,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3页)。说得对,那时的英国上下,特别喜欢根据法律文件来判定全球各民族文明的高低。英国国内的报刊,一会说大清是个野蛮国度,一会说大清与土耳其人一个水准,一会儿又说大清处于文明与野蛮的中间地带,不能说不受这本《大清律例》的影响。马戛尔尼也写出了大量的日记,对中国的法律,他说,“在他们的法庭里众所周知钱是伟大的行动指南”,并认定所有的东方国家都有这种习惯,认为它长期以来是这些国家衰败和覆灭的重要原因,其在中国未来的灾难中也将扮演类似的角色。(张顺洪:《马戛尔尼和阿美士德对华评价与态度的比较》,《近代史研究》,1992年第3期)对中国的国运,他说:“中华帝国只是一艘破旧不堪的旧船,只是幸运地有了几位谨慎的船长才使它在近150年期间没有沉没。它那巨大的躯壳使周围的邻国见了害怕。假如来了个无能之辈掌舵,那船上的纪律与安全就都完了。”他断言,船“将不会立刻沉没。它将像一个残骸那样到处漂流,然后在岸上撞得粉碎”,“它将永远不能修复”。(阿兰·佩雷菲特:《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碰撞》中译本,三联书店出版社,1995年版,第532页)但是马戛尔尼不主张对中国发动战争,认为那样将会影响英国的商贸收入。他预言,如果中英发生冲突,中国的西藏将出现麻烦,台湾与朝鲜将脱离中国政府,俄国也会出兵侵占中国领土,中国国内将会发生暴乱。
这洋鬼子,看大清看得这么透,预言得又这么准,真是气人没商量!
马戛尔尼使华这一年,道光12岁,尽管作为皇孙他与其他阿哥乘放学的当口跑过去观看过几次,马戛尔尼也知道他们是皇孙,还看到太监撵他们去读书呢。但整个事件,几乎没在道光心里留下任何印象。正应了诗人所说的:鸟在天空中飞过,却并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对英国的礼品,乾隆表现出了相当的大国风范,一句话,看不起。他指着这些礼品笑着对他的大臣们说:“这些可以给小孩子当玩具”。历史不能假设,如果乾隆把这些礼品,给他当时12岁的孙儿道光做玩具,那么,鸦片战争会不会发生倒值得打个问号,即使会发生,道光后来可能不会表现得那么无知,问“新疆与英国有无陆路可通”、“英国与大清国相距七万里所经者几国”等弱智问题了。
壮哉大清!成功地阻挡了来自大英帝国的和平演变!尽管这种胜利是短暂的,站在历史的长河中,这种胜利更是没有价值,天朝这艘破船,得以继续走在它的老航道上。
问题是英国不甘心,道光的父亲嘉庆在位时,英国鬼子第二次来到了大清的门口,送来了最后一轮“秋菠”。这是历史第二次给大清机会了。大清呢,还是让小鸟飞过天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