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义诊（三）
“直到有一天，老两口实在忍不住了，便决定去玉荣县找大儿子帮忙寻找小儿子。然而，他们到了玉荣县没几日，大儿子就送他们回来了。从那之后，老李头家的老婆子就一病不起，整日里精神恍恍惚惚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儿子的名字。后来便有传言出来，也不知是真是假，就说是小儿子临阳县的一户人家做小厮，在半夜这户人家莫名其妙的起火了，后来便传出是有人放火，放火的人就是老李头家的小儿子，还说人已经被烧死了。”
慕清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她说道：“这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好好的家庭，就这样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垮了，当地的府衙就没有调查吗。”
摊主闻罢便又说道：“传闻说，府衙碍于起火人家的权势，只能草草的调查了一下便结案了。”
慕清听到这里边觉其中可疑之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便说了出来：“就算是被烧死了，也应有尸体吧。”
摊主听到也不觉慕清提出的问题有何奇怪，随口便说道：“也许是被烧成灰了，谁知道呢。”
慕清也心知这些给一个摊主说，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也只能作罢，于是只能问道：“还麻烦大哥，告知一下老李头家怎么走。”
在卖糖画的摊主处得知了老李头家怎么走后，两人便决定立刻前往老李头家，看看能否为他们做些什么。
走进老李头家所处的巷子，周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熙攘的行人声、远处的叫卖声，都在这幽深的巷子里消匿无踪。狭窄的巷子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脚下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走起来有些颠簸，却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没走多久，慕清二人便看到了老李头家的宅子。那是一座低矮的房屋，木门半开半掩，透出一股沧桑的气息。正当两人准备上前敲门时，却发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趴在门上，透过狭窄的门缝向院内窥视。
慕清见状，立刻提高了警惕，大声喝道：“你是谁？趴在别人家的门口做什么？”
那人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身乞丐打扮，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过。他的指甲无比的长，弯曲着像是鹰爪一般，显得异常诡异。
在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有些狰狞的脸。他双眼深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正常的光芒。见到慕清两人正朝自己走来，那人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转身便跑。
他的动作异常敏捷，仿佛一阵风般掠过巷子，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巷尾。只留下慕清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乞丐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老李头家门口？
不容的慕清多想，老李头家的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出现在他们眼前，白念看着他，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您就是老李头吧？”
老李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是……”
“老人家，我们昨天才到这个镇子，听说您家的事，就过来看看。”白念解释道。
老李头闻言，点了点头，微微弯着腰，给她们让出一条路：“哦，是这样啊，那你们进来坐坐吧。”
她们走进院子后，便看到一个老人坐在树下的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老李头连忙介绍：“这是我老伴，她精神不太好，你们别介意。”
白念连忙摆手：“没事的，我们在街上已经听说过了。”
这时，老李头看到她们站着，又热情地招呼：“你们坐，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说完，他就转身进屋去了。
白念看着慕清，发现她一直盯着那位老婆婆看，好像发现了什么。慕清转过头，低声对白念说：“你看，这位老婆婆和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个乞丐，是不是有点像？”白念仔细看了看，也点了点头：“嗯，确实有点像，特别是鼻子和嘴巴。”
这时，老李头端着水从屋里走了出来，慕清见状连忙迎上去：“老人家，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白念也在一旁附和着。
老李头听了，感激地说：“谢谢你们，那就坐下来说说话吧。”
就这样慕清二人便坐了下来和老李头聊了起来。交谈间，慕清提起了一次小儿子，老婆婆在听到小儿子时神情一怔，微微地抬起头，望向了慕清，眼中满是悲伤与思念。随后，她又默默地低下头，嘴里低声地重复着：“牧儿，牧儿……”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不舍。
老李头看到自己的老伴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向慕清解释道：“自从三年前小儿子离开我们，每当有人提起，老婆子都会这样，抬头望望。”
慕清听到老李头的回答，接着问道：“之前没有找过郎中看看吗？”
老李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大儿子最初也请过郎中，可是那些郎中都说，这是心病，药物无法治愈。后来，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让时间去慢慢磨平一切。”
“老婆婆这确实是心病，对小儿子的思念太过深重，导致受创。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也可一试。”慕清的声音里充满了同情和温柔。
老李头一听到慕清有方法，瞬间热血沸腾，激动得全身颤栗，他急切地问道：“姑娘，究竟是什么方法？能否快点告诉老头子？”
慕清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老爷子，您不妨多带着老婆婆去街上走走，特别是有乞丐的地方，就停下来歇歇脚，给他们分享一些家里的吃食。说不定，这样的善举会为您带来意想不到的奇遇呢。”
老李头有些困惑，皱了皱眉：“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慕清微笑着点头：“试试看吧，反正也只是分享一些食物而已，万一真的给您带来了惊喜呢。”其实，慕清心中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曾在门外见到的那个乞丐是否就是老李头已经死去多年的小儿子，这一切都只能凭运气去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