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试牛刀
“大哥，咱们到花洲了。”
有秦日纲在，杨秀清便无需为琐事烦心了。
船上的日常警戒，皆有秦家五兄弟轮流值岗，与船老大的沟通，更是秦日纲亲自负责。
“叫弟兄们下船吧！”
“好！”
得了杨秀清的吩咐后，秦日纲没有丝毫迟疑，转头出船舱安排去了。
按理说寻常渡船，一般不在这种乡镇停靠的。
船老大之所以会送他们到花洲，除了三两银子的魅力外，还有杨秀清的官衣，秦日纲的面子。
他们这一行人，又是火绳枪，又是雁翎刀的，船老大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只要不太过分的要求，自然是要顺着杨秀清一行人的心意。
此番杨秀清一行人下船的地点，也是一处私人的小渡口，周遭并无人看管。
杨秀清从此下了船，盯着这个渡口想了好一会儿。
两番下船都如此，他很怀疑是不是广西境内，乡镇之中，到处都有这种小渡口？
若真如此，未来起义时，可堪大用。
杨秀清和秦日纲都不知水，要想弄清楚这一点，就得另找他人了。
随着想法一同浮现的，还有几个人名。
只不过事分轻重缓急，现在却是急不来，赶在洪秀全，冯云山再出现前，拿到紫荆山区三千拜上帝会教众的绝对话语权，才是重中之重。
杨秀清和秦家五兄弟，都是苦出身。
寻山问路，对于他们来说，自是家常便饭。
当初杨秀清自己一个人去贵县时，还得他亲自寻路，开路，如今这些活计，都被秦家五兄弟给包了，他只需在中间跟着就好。
这处私人渡口，附近虽然看着荒僻，实则距离花洲集镇并不远，杨秀清等人穿过一片山林，远远就望见袅袅炊烟。
望山跑死马，下船时还是艳阳高照，真到了花洲集镇，日头已然开始偏西了。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
“两只烧鸡，一坛酒，六碗面。”
“好咧！您稍待！”
听到有烧鸡吃，除秦日纲外，其他四个秦家兄弟，皆是两眼放光。
当日杨秀清的承诺，他们也就是一听一乐呵，像在船上时，一顿能沾点肉腥，已然满足了，哪里想到自家这位突如其来的“大哥”，如此“实在”？
杨秀清表现得越和他承诺的贴切，秦日纲越有面子，在弟弟那威严越重。
故而杨秀清叫了饭菜后，秦日纲的神情，仿佛是得了胜的将军。
在这种路店当中，平日里点烧鸡的本就少，还一下点两只，更是稀奇。
待到饭菜上来后，大堂内的几桌客人，都有意无意的向他们这里投来目光。
又是火绳枪，又是雁翎刀的，如果不是杨秀清身上穿着官衣，周遭的食客，还以为是哪家的山匪水寇，到了他们这打前站呢！
没看到官衣前，周遭的食客眼神中，除了羡慕，还有忌惮。
看到官衣后，羡慕之中却是夹杂了些许畏惧。
故而因为杨秀清等人的到来，食客们纷纷匆匆用过饭菜后，便就此离去，生怕一会儿，这几位军爷吃醉了酒，拿自己潵酒疯。
两只烧鸡，一只由四名秦家兄弟分吃，一只由杨秀清和秦日纲分吃，菜刚上来，杨秀清都还没说话呢，懂事的秦日源已经把鸡腿给他撕下来放碗里了。
“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吃，都吃，吃！”
杨秀清说是说了，但他不动碗里的烧鸡，其他秦家弟兄，包括秦日纲在内，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杨秀清见此，无奈的同时，又有几分欣慰，象征性的咬了一口后，几位秦家弟兄，立马开始风卷残席。
相较于其他四个秦家兄弟，秦日纲和杨秀清的吃相便好多了。
一则杨秀清乃是魂穿之人，以往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最起码顿顿吃肉不成问题。
原主吃得苦头，他都没吃过，故而自然对肉食也就不那么嘴馋了。
二则秦日纲前日刚在怡红楼中享受完，和那的酒宴比起来，眼下的烧鸡便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他是当哥哥的，在弟弟面前，哪里能这般“不成体统”？
轻轻和秦日纲碰了一杯，浅尝一下水酒后，杨秀清对着眼下没什么活计的店小二招了招手，对方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我是贵县的新晋把总，来这带着弟兄们公干，问你几个问题，若是答得好了，这些就是你的了，若是答得不好.....”
杨秀清抓了一把铜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还不等一旁的秦日纲如何，嘴里叼着一根鸡骨头的小弟秦日源，已经把雁翎刀抽出来横在店小二的脖子上了。
“军爷，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的只要知道，一定实话实说。”
店小二已然被秦日源的举动吓出了哭腔，说话之时，眼神不住向不远处柜台的自家掌柜求助。
看模样约有四五十岁的店掌柜，却是根本不敢搭这个话腔，径直转过头去，不看这里。
店掌柜的倒也不敢走，这个时候他走了，天知道几位军爷会怎么想？
真要是让那持刀的后生，给自家的脖子上，也来这么一遭，那他家里的妻儿老小又当如何？
“源弟，不可鲁莽，好好吃饭去。”
杨秀清言语中，对秦日源是训斥，但神情上却是面带笑容。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秦日源的所作所为，甚合他的心意。
杨秀清发话了，秦日源自然不敢违抗。
其利落的收刀后，便又开始加入和几位哥哥，争抢烧鸡的队伍中。
“两个问题，胡以晃的家怎么走？集镇上的乞丐聚集地在何处？”
“胡老爷的宅子在山人村，出了咱们这，往西再走二十里，就是山人村了，村里面最大的宅子便是他家。
集镇东面有座废弃的山神庙，多年前失了香火，废弃了，方圆百十里的要饭花子，都在那歇脚。”
店小二的回答，是他这辈子说得最流利，最快速，最有条理的言论了。
杨秀清闻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把铜钱，塞入对方怀中，便挥手让他自行退下。
“爷，小的突然生了疾，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店小二说话间，眼眸中有晶莹之物浮现其内，杨秀清等人见此，自是明白，突发恶疾是假，腿软了，一时走不开，动不了，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