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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刘天下

随着宦官那尖锐而悠长的一声“上——朝——”,

大门轰然洞开,王凤率领大臣们身着各式朝服,手持笏板,步伐稳健而有序进入大殿。

大臣们按照品级依次落座,脸上无一不流露出凝重与专注。笏板轻轻搁在膝上,王凤仔细观察着今天来的人比较齐,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本空旷的大殿,显得拥挤了起来。

陛下驾到。

百官叩首,万岁万岁万岁。

刘骜头顶的十二旒,每一串都缀着璀璨的玉珠,缓缓前行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直至稳稳地坐在大位之上。

刘骜朗声的说道:,今天又宣布一件事,丞相之位空缺,任命张禹为丞相。

张禹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谦卑的语气说道:“陛下隆恩浩荡,微臣张禹才疏学浅,恐难当丞相之重任,还望陛下三思,另择贤能。”

刘骜摆手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师谦虚了,丞相之位,论学识之深奥,朝野共知,实乃众望所归。也知道张禹很难胜任这个位置,但也只能矮子里挑高个,将就着用吧。

这时张匡走上前来,凛然高声续道:臣弹劾乐昌侯之子王安,其行径恶劣,欺压百姓,若让此等败类承袭爵位,恐将寒了天下士民之心,更损陛下圣明之誉,将王安逐出长安,不得再录用。

话音刚落,刘骜眼神变得冰冷直射张匡,锋利而透骨,从头到脚细细审视,寒声说道:,张匡。你可知罪。

张匡只觉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内心惊涛骇浪,今天的刘骜眼神变得如此的恐怖,声音虽颤却坚定:“陛下,何罪之有,臣弹劾王安,所陈皆实,并无半句虚言。

刘骜站起身,声音穿透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雷霆之怒:“结党营私,利用朝议之机,行排挤异己之实,来人将张匡拖出去交给廷尉处置”,扫视群臣,每一道视线都仿佛利剑出鞘,让殿内的人无不心惊胆战,大气也不敢喘。

张匡被羽林军粗犷地架起,双脚在地面上无力地蹬踏,衣衫凌乱,拼尽全力,脖颈后仰,声嘶力竭地大喊:“陛下!冤枉啊!臣一心为公,绝无私心,所奏之事,字字句句皆为实情!望陛下明察,还臣清白!”

刘骜的目光如同寒冰利刃,定格在不远处武库令杜钦的脸庞,沉声道:“杜钦,你可知罪。

杜钦闻言,面色不改,缓缓自队列中走出,与刘骜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寒眸相对,不卑不亢地问道:“陛下言及臣之罪,臣自领武库令以来更未敢有结党营私、排挤异己之行,臣之罪状何在?望陛下明示。

刘骜的面容透露出帝王独有的冷酷,“朕说有罪,就有罪!”念你有点才华,就不追究,贬为庶民,好生悔过。

王凤彻彻底底的慌,刘骜这一击直接砍断他的左右手,猛地跨出一步,衣袍随着动作猎猎作响,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与焦急。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王凤的声音十分急促,青筋毕露,“二人忠心可鉴。张匡直言敢谏,实为臣子楷模;杜钦恪尽职守,从无半点逾矩。若因一时之怒而严惩忠良,恐寒了满朝文武之心,更损陛下英明。”

刘骜的猛地一挥手,案上的奏书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啪”的一声,精准无误地落在王凤的脚边。

王凤颤抖着手,一页页翻阅着那密密麻麻记录着罪证的奏书,每翻一页,心便往下沉一分,额头的冷汗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滚落,浸湿了衣襟。

那些关于青衣楼暗中操控盐铁酒业的交易,关于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的罪行,一一浮现在眼前,如同噩梦般真实而残酷。

王凤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这些罪证一旦曝光,不仅是个人身败名裂,更可能牵连整个家族,甚至引发朝堂动荡。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刘骜,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酷。

刘骜一脸讽刺的说道:,舅舅做出如此大的买卖,可谓是富可敌国,是不是到时,将这个皇位也给你做做。

此言一出王凤的额头重重磕在大殿冰冷的地面,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动作越来越重,直至鲜血从额头渗出,沿着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面上,绽放出朵朵刺目的血花。

王凤的双眼充血,满含惊恐与绝望,声音颤抖中带着哭腔,嘶吼着:“陛下!臣有罪!臣知罪!愿意身家性命奉献出来,但求陛下念及家族之情,网开一面,整个人瘫软在地,额头依旧紧紧贴着地面,不敢有丝毫懈怠。

刘骜缓缓迈下台阶,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衣袍摩擦的细碎声响,目光瞄向大臣们的责问道:,诸位依照汉律,咱们的大将军该如何处置。

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大臣们低垂着头颅,仿佛千斤重担压在颈间,无人敢直视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微微颤抖,心跳如鼓,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却无人敢应答,既有对王凤罪行的震惊与愤慨,也有对自身安危的忧虑与恐惧,此刻的沉默,或许能保全自己。

你们都哑巴了吗。

这时刘向从队伍中迈了出来,原本以他的官位不能上的,但不知为什么刘骜也叫来了。

刘向身形挺拔,目光炯炯,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洪亮而清晰:“汉律虽无直接针对大将军之罚,但云‘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无论位高权重,皆应受律法约束。今大将军所涉之事,关乎国本,当以律法为准绳,秉公而论,方能彰显陛下圣明,亦能安定朝纲,不负万民所望。”

刘骜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刘爱卿,才是我汉家的诤臣,所言极是,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此乃治国之根本,任命刘向为光禄大夫,望爱卿日后继续秉持此心,为朕分忧。

刘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拱手声音略带哽咽:“臣,刘向,叩谢陛下隆恩!臣定当铭记于心,为汉家明清直言,好多年了自己被弘恭、石显陷害下狱,免为庶人,终于受到重用了心里不由得激动万分。

刘骜的手指直指上空,声音穿透了沉闷的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与威严:“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而非某某些人的家臣,或是某个家族的私产!大将军回去后需铭记此理,恪守臣道。

王凤的额头与冰冷地面撞击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不断地重复着:“陛下,臣有罪!臣知罪!愿以余生赎罪,只求陛下开恩,饶恕家族……”

刘骜转过头去,说到今天都到这里吧,退朝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对未竟之事的困惑,怎么没有处理王凤,也不敢多说什么,圣心难测。不敢随意推断,缓缓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僵硬,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惊醒。

王凤依旧瘫软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泪水与汗水混杂,模糊了视线,到头来两败俱伤,自己算是政治生涯彻彻底底的完了。

刘骜漫步在空旷而深邃的走廊边,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几缕淡淡的桂花香,让这压抑的氛围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舒缓。自己这套操作下,王凤已经岌岌可危了,必定有所收敛,所以选择轻轻放下,让他打从心里感觉到畏惧,然后慢慢的剪掉党羽,这才是王道。

王政君从走廊慢悠悠的走了上来轻轻启唇:“陛下,老身斗胆,为王凤求情。”说着,行了一个端庄的礼,说道:“王凤虽有错,但念其多年劳苦功高,且真心悔过,望陛下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骜搀扶着王政君,安慰道:,母亲家是家,国是国,知您心意,王凤之事,儿自有考量,您且放宽心,保重身体要紧。

王政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子长大了,已经没法管了,诉说起旧事,希望感动刘骜,对王凤从宽处理,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入宫,总是缠着你舅舅,要他带你去骑马、射箭,那份亲昵与欢笑……

刘骜只能静静,听着不作声。

……………………

马车缓缓停在张府门口,张禹下了马车,儿子张宏,在门口迎接。

张宏满脸笑容的说道:,刚才有不少人送来了礼物,是祝贺父亲荣登丞相之位。

现如今王凤已经玩完了,张禹又是帝师又是丞相,可谓是位高权重,有不少人已经瞄到了风头,准备改换门庭了。

张禹步入大厅,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礼物,金银玉器、琳琅满目,脸色无比的阴沉,愤声说道:,将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

张宏也是无奈领命,叫来仆人们也开始有的抱起金锭,有的提着装满珍玩的锦盒,一个接一个地扔出府外,金器银饰在地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张禹随即走入书房,正坐着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眉头微微蹙起,闭上双眼,思考起来,现如今王凤虽然完了,其他的王氏族人,早晚会得到重用,自己有跟这些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心里无奈,这丞相是个烫屁股的位置,夹在这些人的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明哲保身,得好好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