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来自音乐鬼才的邀约
歌声绕梁，余韵悠悠。
偌大的舞台，只有李天宇的歌声和伴奏的乐器声飘荡。
全场听众，雅雀无声。
就像是被按下了时间静止键。
直到李天宇歌都唱完了，整个一厂还是死一般寂静。
过了好久，才陆续有人如梦方醒。
有人情不自禁想要鼓掌。
但是呢，手刚抬起，又急忙偷偷看一眼方一华。
她的脸色很怪异，嘴抿成一条线。
没有说话。
那边抬起的手，立即放下了。
邵一夫也神情恍惚。
一时间，一厂舞台上下陷入彻底安静。
直到有个人匆匆从外边进来，边走还边大声说：“阿容啊，你讲你去法兰西补镜头，怎么返来都不找我啦？”
那声音笑嘻嘻的，听得出好高兴。
大步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着大黑框眼镜，笑容灿烂，一脸不羁的中年男人。
进来后，看见一厂舞台下坐满了人，他也只是怔了怔，随即大大方方打招呼：“六哥，方小姐。”
也不等他们回应，他转头四顾，到处找人：“小容哥人呢？他应承了带瓶最好的红酒给我，难道没时间去波尔多，返来不好意思见我啦？”
邵一夫冲他点点头，方一华理都不理他。
欧监制忙道：“大哥黄，阿容哥还在法兰西补拍《纵横四海》镜头，还没有返来啦。”
被叫大哥黄的，正是著名的香江四大才子之一，辉黄组合中的“黄”。
音乐鬼才黄沾。
他与顾家辉齐名，性格截然不同。
两人关系却非常好，组了“辉黄”这一对在后来几十年，依旧被人称道的传奇黄金组合。
他们一个作曲，一个写词，给香江留下无数传唱几十年不衰的华语经典歌曲。
他是邵氏老臣子，为邵氏电影写过好多主题歌。
不过，因为待遇问题，早就琵琶别抱，跳槽亚视了。
亚州电视是无线电视的老对手，两家一向各出法宝，用剧集，用明星，用流行歌曲打生打死。
那个时代，还难分轩辕。
91年，黄沾已经做了亚视顶梁柱好些年。
手上有多档经典节目，嬉笑怒骂，无所不至。
收视率奇高。
很受香江人追捧。
偏偏他为人最是潇洒不羁，常常在亚视打对台的节目中，拿Tvb开些不文玩笑。
方一华早前就将他列入无线电视台黑名单，拒绝往来。
后来，是他打电话来，多次解释。
方一华才勉勉强强解除禁令。
但，依然不爱理他。
此时，他听到欧监制答话，立即大摇其头：“你骗不到我啦！我一双耳朵最灵，还在外间，我就听见小容哥在唱《沉默是金》，快点叫他别躲啦！”
这下，连欧监制都不说话了。
他的脸，是真的痛。
黄沾也不以为意，快步走到正对舞台正中央的主席席位旁。
方一华不理他，他却偏要理方一华：“方小姐，话给我知啦，小容哥请我喝红酒，我请你吃烤乳鸽！”
神情有些恍惚的方一华，被他一吵，皱眉道：“你一个亚视的人，成日跑我们电视城来做什么。”
黄沾正要说话，方一华摆了下手掌道：“行行行，我知你是来找阿辉。阿欧都说过啦，张国容不在我们电视城。”
黄沾口中的小容哥，正是《沉默是金》的原唱——张国容。
黄沾不可置信：“小容哥还在法兰西？那刚刚唱《沉默是金》的是谁？”
还没等答话，他又喃喃自语：“不可能呀！这样举重若轻的颤音技巧，这样靓丽又有磁性的音色，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了。歌声里还可以倾注那样汹涌的情绪，连我这种老皮老脸，都被勾得难过了一霎……”
“除了小容哥，还有谁有这本事？”
方一华懒得理他。
黄沾回电视城，如同回家，从来没当自己是外人。
别人不理他，他自己左顾右盼，四处寻找。
终于发现李天宇。
李天宇正安安静静站在舞台上。
他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支歌曲中。
台下雅雀无声的反应，并没有引起他多大反应。
这一次，他都没有忐忑不安，没有在心底悄悄问自己到底行不行。
因为，刚刚，他真正领悟了唱歌的真谛。
他是在唱歌，也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全心投入将它演绎得十分精彩，是他唯一想要做的。
如果遇到知音人，最好不过。
如果没有，那他将这些歌，一支支全都献给自己，也很开心。
黄沾大步走过来，跳上舞台。
他到底还是不太相信张国容不在，围着舞台找了一圈，连乐队区都去看过。
终于确定。
回到舞台中央，绕着李天宇走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一直嘀嘀咕咕。
“不可能呀，这样年轻，有这样厉害的天分？”
“倒是一样靓仔，不知性格靓不靓啊？”
李天宇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又听到他嘴里不停嘀嘀咕咕，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黄沾是行里的老行尊，却自有一种名士的潇洒不羁。
他才不管什么辈分啊，资历啊，名气啊这些乱七八糟的。
开口就问：“你是谁啦？刚刚那支《沉默是金》，是不是你唱的？”
李天宇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回答：“是啦。我是华星李天宇，刚刚在试镜争取广告歌选角。”
“李天宇？好熟的名字……”黄沾皱眉想了又想，忽然拍掌大笑。
好兴奋地说：“我知啦，阿辉夸过你“有把被天使吻过的嗓音”是不是？讲真，开始我都有点妒忌你。我同他老友鬼鬼多年，就没见他开口夸过我！”
“不过，今次一听，你真是值得夸。在外边听到，我都以为是小容哥返来，亲自在唱！”
看他手舞足蹈，兴奋如顽童，李天宇也不由会心一笑。
顾家辉某种意义来说，是他今生的伯乐呀。
同顾家辉老友鬼鬼？
李天宇眼睛蓦然睁大，眼中无限光亮：“你是黄沾沾叔？”
黄沾笑眯眯答：“是我。方小姐要不要你呀？如果不要，你同我走。我好钟意你的嗓，写支歌你唱。”
做音乐的人，谁不知黄沾的名字？
他的名字，在音乐界，就如同金镛，在文学界的名头。
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谁不向往，有一天可以唱一支他专门为自己填词，顾家辉作曲的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