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善良的瘟疫
马蹄踩过水坑的时候，这些蚊子成片成片的飞起。
那饱满圆润的腹部，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老马这种大型活畜和那些只穿着短裤短衣的农夫们，是这些家伙最喜欢的食物。
一群蚊子围绕着周围盘旋着。
“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下流的畜生。”农夫们一个个破口大骂，用着帽子来回的在自己面前扇着，将那蚊子一个个打掉。
但这般低下的效率，让更多的蚊子都是趴在了农夫干枯的皮肤上，费力吸收着那粗糙皮肤下的血液。
“该死！”一个农夫破口大骂：“我废了多少力气才吃的饱饱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是把我当做是仓库了，来我这里找吃的！看看你们肚子鼓的那副模样！我的天父啊，我竟然是不如一个畜生吃的饱！”
挥舞着自己的大巴掌，身上蚊子被一片片的拍死。
那硕大无比的腹部，宛若是红宝石一般，忽地绽放出了一片血液。
不一会，那农夫身上就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血液混杂着尘土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道泥汤。
秋山杙扔给他们几个银币：“去，砍两根树枝，驱赶马周围蚊子。”
“您放心吧，绝对是会让这可爱的马儿身上一个蚊子都没有的。”那个农夫喜笑颜开，他还是用力的咬了咬银币后，才是小心的藏在了衣服里。
得到银币两个农夫还是炫耀给其他同伴看。
他们在旁边的树上，折断了两根带着大片大片绿叶的树枝，在老马的身上不停的扫着。
将那些蚊子驱赶的一个不剩。
顺着这条泥泞路向前走了三个小时后，路面又是变得极其的不堪。
——简直称不上是路。
被折断的小树根，肮脏不堪，掺杂着一些动物粪便之类杂物浸泡在一个个崎岖的凹坑之中。
现在已经是快要接近村庄了，偶尔能够看到光屁股的小孩子在跑来跑去。
赤着脚踩在这些肮脏不堪的污水坑中。
有的小孩子肚子极其大的，但是更多四肢却是分外纤细。
秋山杙骑着马路过的时候，这个小孩子十分自然的将自己刚刚在污水坑中涮洗过的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然后就是用着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秋山杙。
秋山杙看了他一眼，并无什么动作。
又是走了半个小时，秋山杙才终于是来到了村庄。
——到处都是低矮的，半沉式的堡地。
也就是在地面上挖一个大坑，在大坑上支起一些木棍和茅草搭起来的屋顶。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技术含量很低，不需要太费心费力
在村庄的内部，才有着三三两两的屋子。
路边穿着破旧衣裙的女人，拽着自己的孩子，用着胆怯和怀疑的目光看向秋山杙。
——他委实是格格不入了。
整个村庄的路面也不过两三米，和外面的道路并无什么区别。
——甚至，还没有外面的路好。
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粪便。
这里的道路有着一层柔软泥泞的软泥，小孩子能够在上面留下清晰明显的脚印。
但是，臭烘烘的。
简直不敢想象，这里面到底是掺杂了多少东西。
幸好自己有着鸟嘴面具，不然现在已经是要受不了这种味道了。
那些吃的肚皮滚圆的蚊子就是安静的落在那些茅草房上，黑压压的一片，唯有肚子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看上去恐怖极了。
有的妇女正在用着盆去捕捉那些蚊子，准备制作蚊子饼。
农夫们将秋山杙带到了村庄中央的村公所中，这个是个两层的小木楼。
是村子里最豪华的建筑。
而农夫们，则是在将秋山杙带到这里之后，就是迅速离开了。
而村公所里走出了一老者，他穿的还是稍微得体一些。
秋山杙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在栏杆上。
“欢迎来到麦穗村，医生。”老人拄着的拐杖，有些紧张。
而秋山杙腰间挂着长剑，手中拄着长杖，对着他说：“可以跟我说一下，关于瘟疫的信息麽？”
“您请进。”老人拉开了门，秋山杙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比起村公所，更像是教堂。
两旁都是有着成排的长椅子。
秋山杙坐在椅子上，而老人坐在对面。
老人叹了口气：‘说到底，那到底是不是瘟疫还是要再看看呢。’
他显得有些不情愿。
——大概是瘟疫实在是太令人害怕了的。
“所以，这里是没有瘟疫的麽？”秋山杙有些好笑的看着老头。
“嗯。”老人无比认真的说：“只是一种怪病而已。”
“只是怪病？”秋山杙并不反驳：‘那么，就当做是怪病好了。这些怪病，有着什么症状吗’
“会变得很奇怪。”老人缓缓的说：‘会不喜欢出门，每天都是待在屋子里，只是到了夜里才喜欢出门。’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的状况了麽？”秋山杙有些疑惑。
“嗯。”老人缓缓地点着头，又是有些难为情的说：“实话给你说了吧，医生。实际上，村子里对于这种病症，倒是有些欢迎呢。”
“欢迎？”秋山杙有些疑惑。
“因为得了病的人，夜里的视力会变好啊。”老头说：‘有个得病的家里，就是白天男人干活，晚上得了病的女人干活。他们家的地啊，那犁的又直又好。地里干净的啊，比我们家的锅都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
“每天晚上，那女人都是弄从地里找来好多的田鼠！甚至的有的时候，受到了天父的庇佑，能够找到一只麦鸡呢！”老头戳着地板：“一年也吃不上一次的香喷喷油乎乎的鸡肉呢！”
“村里的人，哪个不羡慕，那个不嫉妒。谁不羡慕那些家伙能够吃的饱饱。”
“所以，你们叫我来是做什么的？”秋山杙皱着眉看着他：“你们是用着解决瘟疫的名义让我过来的，但是现在既然是病症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解决？”
老头十分尴尬：“我们有着一个为难的请求，想要请医生您帮忙。”
“你也知道，村里的这些狗东西。天天为了挣来斗去的！一天天的，为了一泡狗屎斗能够吵得你死我活的，更不要说田鼠和麦鸡了！”
“之前有着一个家庭打上了那病人的门，非说那田鼠是在他们家田里找到的，要赔偿。”
“为了这种事情，村里都是要吵翻天的。”
“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将您骗到这里来啊。”老头难为情的说：“我们其实想要让您帮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能够得到这种眼睛明亮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