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局里,警官跟我解释了一下叫我过来的原因。
原来是妻子在俱乐部撒钱。
见这是一位有钱的客人,为了争顾客,两名舞者大打出手,最后闹到进警察局。
我有些疑惑。本以为妻子是跟男朋友在一起,怎么是去了俱乐部。
我并不是在意那些钱,也不介意她买舞者来获取开心。
只要是能让她开心,我是可以接受的。
警官教育完妻子,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我几句,便让我把妻子领走了。
走到警局门口,我径直朝着车走去,妻子却一反常态地跟了上来。
我还以为她要自己打车走。
她凉凉地开口,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故意气我:「他们哄得我开心,我就施舍了一点钱罢了。」
我不做声。毕竟我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和权力。
我也担心只要我一接话,说的话不顺她的意,她又大发雷霆,随后不发一言,又冷暴力我。
其实我还是很高兴她能跟我说话的。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开口了:「去哪?」
是的,我问了。我想让她说,回我们的家。
她好像有点吃惊,也许是以为我会直接开回家,也许是觉得我居然主动提出可以不回家,还可以充当司机送她去外面玩。
仿佛听见她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她说:「盛天景苑。」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使了劲,太阳穴都跳了跳。
我知道那是哪里,是那个男人的小区。她还是要去找那个男人。
往日里,她有心掩饰,我装作不知,还可以忍耐。
毕竟只有对一个人有心,才会对这个人演戏。
她一定是心里有我,才不愿我知道她的不忠。
我还想着,看在我们的夫妻情分,也许有一天她就厌倦了,会跟他断掉,回到我身边。
现在想到我心里隐隐抱着的这些奢望,我就觉得可笑至极。
我爱的妻子,如今居然叫我送她去情夫那里。
我长久的忍耐和包容,就这么被轻贱吗?
她的情夫,我也认识,叫曾离。
我们三人自幼一同长大。
相似的家庭背景,同样缺失家长的陪伴,让我们十分投契。
只是,小时候,我常跟在妻子身后跑,做她的跟屁虫。
而妻子却总是跟在曾离身后,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曾离夜夜笙歌,妻子说他内心有掩盖不住的伤痛,只有她懂他,他只是强装坚强,在风花雪月中埋藏自己的悲伤。
曾离女友众多,妻子说他这么好的男子,自己独享实在太过自私,应该福泽众姐妹。
曾离处处留情,妻子说他博爱,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
我很词穷,一度怀疑她被下了降头。
可是现在想想,也许被下降头的那个是我。
曾黎有时会勾着我的肩:「新来的学妹约我出去,可是木雅老是跟着我,我都没机会。」
我一把拨开他的手臂:「你要是不喜欢木雅就别招惹她,你们既然在一起了,就真心专一对她。」
他们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有意淡出他们的生活。
可是木雅又总是跟我哭诉。
她发现曾离在手机中跟别的女人暧昧,就恶毒地咒骂别的女人臭不要脸,没有家教,要来做小三。
她发现曾离跟其他女人约会,就蹲点等着,跑过去当街撒泼,吓得人人避让。
她会在深夜查他的手机,细嗅他的衣物,时时追踪他的去向,向他身边的人盘问,一有蛛丝马迹就歇斯底里。
她曾经那么鲜活地爱着,现在却沉静如水地待在我身边。
我坐在她旁边,只觉得她的眼眸好像无底的深渊,种种涌动,我都看不见,也不是为我。
后来,曾离提出分手,她又哭着跪求在地,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她以后不再过问。
然后,她就麻痹了自己,为了留在他身边。
我看得心痛,可也只能看着。
就这样看着他们,纠缠了足足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