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迫切感
时间一天天过去。
方伯家里的柴也是越堆越多。
四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天黄昏时刻。
史奎背着柴从山上赶下,和张叔分开之后,径直来到方伯家里。
将新打来的木柴置于柴房门口,这才直起腰喘了口气。
“方伯这边的柴差不多了,够他烧一段时间了。”
这几天,史奎没有偷懒,一直勤勤恳恳的帮方伯砍柴,几日的功夫便将方伯家里的柴房填充的七七八八。
回头看了眼还在打拳的方伯,有些不明白这老头为啥这么喜欢练拳,早上练,下午练。
望着太阳快要落山,史奎转身忙活起来。
今天砍的是桦树,也是软柴的一种。
这柴块头有些大,不方便直接放在炉子里烧。
史奎决定今天加会班,帮方伯把这些柴劈好再走,省得他到时候再费一番力气。
伸手拿过一段木头放在木墩子上,竖起。
史奎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身上的疲惫轻松些了,这才开始劈柴。
“啪——”
斧子干净利落的劈落,木头顿时一分为二。
木头块还有些大,史奎继续将木头劈的更细些,直到一截木头分成四半,才感觉差不多。
随后他又拿过来新的木头,重复这一动作。
啪-啪——
地上劈好的柴逐渐铺满附近的地面。
“砍柴经验+1,+1……”
很快,今天打来的柴火全部劈好,史奎这才坐在地上。
用衣服擦着汗,望着地上劈好的木柴,他心中升起股淡淡的成就感。
砍柴时间不过十日,他现在俨然一个老樵夫的样子,辨柴、砍柴,不管是眼力还是体力都增长了一大截。
对于哪种树木做什么种类的柴火,一眼便知。
最大的变化还是体力上。
记得刚开始砍柴那会,每天背柴下山都得歇个七八次,被张叔嘲笑只涨饭量不涨力气。
现在,不光能一口气走到家,还有余力劈柴,变化不可谓不大。
“系统!”
【技艺:砍柴(Lv1)145/200】
【巧用:手眼协调,斧不落空。领悟发力、斧砍窍门。】
这几天不遗余力的肝经验,增长速度也比以往快了一丝。
估摸着最多三天的时间就能进入下一级了,史奎有些期待到时候会有怎样的变化。
“喝碗水吧。”
伴随着嘶哑的声音,一个盛满水的瓷碗递到面前,打断了史奎的思绪。
史奎回过神来,顺着粗糙的手掌看去,能从方伯僵硬的笑容中感受到一丝关心。
他立刻脸上堆笑,双手接过瓷碗,“哎,好嘞,谢谢方伯。”
方伯微微点头,嘴上说着话同时指了指门口的石桌,其上放了一个装水的陶罐。
“不够的话,那边还有。”
说完,方伯去旁边整理石头碎砖,旁边还有些黄土,看起来要搭一个新的炉子。
史奎没客气,吨吨吨,两口就把水喝光,起身又到了一碗。
水还有些温热,像是烧开之后放凉了,又或者是外面晒了一天留下的温度。
史奎也不在意,喝完水,将劈好的柴火收到柴房里,才完成今天的任务。
“方伯,我先回去了。”
“好。”
经过几天的熟悉,史奎感觉到方伯也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
他身上更多的可能是一种难言的孤独,整个人被举世无亲的寂寥包裹在内。
……
推开院门,史奎正准备去后院洗漱一番,忽然看到嫂子从堂屋里露出身影,看着他,担忧的说道,
“小奎,张叔回来的时候被人打了,倒在路口。”
“幸好你大哥下工路过才发现,不然都不知道还得躺路边躺多久。”
“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哎,张叔那么好的人……”
史奎怔住,被人打了?
以张叔的性格不会招惹是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他问了句张叔现在在哪,得到答案后,掉头往张叔的家里走去。
张叔舍不得花上几两银子去城里药铺看伤,只让村里的跛脚走乡医随便看了看,就回家养着了。
两家是前后邻居,史奎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张叔家里,走进和他家差不多的院子。
院里和屋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周围的街坊邻居,正相互交谈着,脸上满是同情的神色。
“张老汉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惹到那些混混啊?”
“就是看你老实巴交才欺负你嘞!他们也只会干欺软怕硬的事。”
“张老汉一倒下,家里得过一段苦日子了,幸好家里大女儿出嫁,只剩个小儿子了。”
“是嘞,听说张老汉给老二送武馆去了,人家以后会有大出息。”
听着耳边的交谈,史奎了解了个大概,抬腿往屋里走去。
“咦,这少年郎看着有点面熟啊,谁家小子?”
“这不是史家老二吗,听说现在跟着老张一起砍柴,人家过来看看的吧。”
“嚯,长这么大了,成小劳力了!”
邻居认出他的身份,纷纷和史奎打招呼,史奎嘴上叔啊婶啊喊着,一一回应完才走进屋里。
屋里光线有些暗淡,但还能看清里面的人或坐或站,围在一张床前。
看到史奎进屋,人们抬眼打量着,看着屋里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长者,史奎轻声打过招呼,走近。
一个妇人坐在床边止不住的抹泪,脸上满是惶恐无措,其身后站着一个跟史奎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沉默的看着床上的张叔。
他就是张叔的儿子,张茂。
史奎这才看向床上,张叔正痛苦的闭着眼,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钱,钱……”。
往下看去,张叔的右腿靠近膝盖的小腿骨明显上下错位,像是骨头断了,加上腿上的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张叔脸色苍白,身子不时抽搐一下,好似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比起身上的伤痛,史奎觉得张叔更在乎自己砍不了柴了。
张叔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这一倒下,家里顿时断了收入,只能靠之前的积蓄过活,但那又能撑多久,还有张茂在武馆里费用也不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史奎感觉到有人扯自己衣服,转头一看是大哥,正对着自己打手势,示意去外面。
史奎走出人群,看到院里的邻居已经散去,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走了。”
大哥在门口招呼着,史奎跟上去。
史腾情绪低沉,张叔一家没少帮助史家,看到张叔的遭遇,他心里并不好受,
“这是张叔卖柴回来发生的事儿,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混给打劫了,钱没了不说,腿还被打断了。”
“出了城,柴帮的人也不管,哎,无妄之灾啊。”
“最近有些乱,听说有不少些流民过来,保不齐有人浑水摸鱼,趁机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你自己也小心些吧。”
兄弟俩走到家门口,史腾突然开口道,
“哦对了,张叔还让我跟你说,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带你上山砍柴了。”
听到这话史奎突然愣住。
张叔在面临钱财被抢和身体受伤的双重痛苦下,还想着自己,给自己带话,他的内心被张叔身上的朴实和善良所击中,心里生出一丝感动。
不由看了看身旁的大哥和倚门翘首的嫂子,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果有天发生了和张叔一样的遭遇该怎么办?
史奎学武的迫切感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