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死就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手掌轻轻按压在心口之上,殷不悔看着城东方向,眸光复杂。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呼唤着他,让他去寻找什么。
而他明白,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召唤感,就源于他体内的‘镇山锏’。
“镇山锏让我去找的东西肯定十分重要…”
“可是…”
眼中冲动的火焰与冷静睿智的光芒交替闪烁,脚掌抬起又是放下,两个‘小殷不悔’在极限拉扯着他的身体。
一个说必须要去!
一个却说坚决不能去!
不想也知,‘镇山锏’催促他去寻找的东西,必然重要无比。
甚至有可能就是它自己!
可如果真是这样,其危险程度亦是可想而知。
那可是‘神器’啊。
哪怕只是与‘神器’沾边,那其周边一定也是强者如云。
如此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八品武者能应付的?
尽管他有后援。
尽管‘手机’通讯录里的三个联系人,都有着莫大的能量。
可仔细想想却是一个都不能用。
一个军部的,可能是敌人。
一个天机阁的,可能也是敌人。
唯一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又因为事关‘神器’暂时不好言说什么。
总得来说,如果他踏上这条寻找之路,那便只能是独自面对。
“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要是一旦有些什么,谁来守护殷家…”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殷不悔轻抚着胸口,似是在安抚体内的那缕残魂。
然而就在他一脚踏入小院之时。整个人却是急转身形。
“妈的,死就死!”
这一刻,衣袍飞舞间带起一阵疾风,也带出了一股冲天的豪气。
脚掌激起的尘土顿时飘扬半空,模糊了他离去的身形。
给本就未知的命运,再度添上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谁来守护殷家?
哼,如果因为惧怕,就龟缩而起。
这样的人,又怎配守护殷家!
少顷,在一阵低沉的暮鼓声中,还未来及回城的人群脚步匆匆向着城门蜂拥而来。避免自己被锁在城外。
然而却有一骑,逆向而行,绝尘而去。
……
某处巨大的密室之中。
白袍人指挥着一众灰衣人将一只方口圆肚,长相有些怪异的瓮器摆放在墙角,摆了摆手:
“都回去吧,辛苦你们了。”
“天师辛苦。”
齐齐躬身,一众灰袍人急忙退去,只留下一人还站在原地。
“天师,万毋鼎丢在那里无妨?”
“无妨。”
看了眼脚前瓮器中乌黑的精水。
又看了看一旁另一个瓮器中暗蓝色的粘稠液体,白袍人显然心情很好:
“且不说极阴之火燃烧间,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就算真有人闯进去了,我也能立刻知晓,没事的。”
“嗯,那就让极阴之火慢慢燃烧吧,等火熄了,我再派人去将鼎取回来。”
“天师这一日也是消耗颇大,的确没必要再耗费精神去灭那一炉鼎火。”
点了点头,灰袍人目光落在对面墙体之上,看着那一件件闪烁奇异光芒的兵刃铠甲,眼中有着异彩疯狂闪烁:
“现在就差那把剑和那件甲不知所踪了。”
“呵呵,不必着急。”
转身同样看了眼对面刻有怪异篆纹的墙壁,白袍人轻笑出声:
“岂码我们很清楚那一剑一甲在谁手中,总有一天,这一剑一甲会自动送到我们面前的。”
“到时再将‘裂风弓’取来,大事可成!”
“是。”
点了点头,灰袍人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敢问出心中的疑惑。
躬身行了一礼,拜辞离去。
白袍人没有转身,就这么盯着面前的一墙的神兵利器,好半晌后诡异的轻笑声在密室中回荡开来。
“等到‘惊天剑’回归时,取谁的血祭鼎呢?大武的皇长子,还是长公主…我该选谁呢?呵呵呵…”
……
“应该很近了…”
纵马狂奔了近百里路,四周的山势起伏的越发厉害了起来。
高大的树木,粗壮的灌丛也是越来越密,俨然已至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
“辛苦了,你就在这等我吧。”
跳下马背,殷不悔将剧烈喘息的马儿就近拴在一株大树上,孤身向前走去。
受地形限制,想要继续骑马前行,是不可能了。
再加之心中强烈的悸动告诉他,目标就在附近。
为了避免引起可能存在的强敌注意。自是要潜踪匿行。
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呼吸方式在这一刻发生改变。
‘天法匿踪功’发动。
殷不悔轻手轻脚地拨弄开身边挡路的灌木,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响。
好在今夜月色明亮,点点银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不至于让人完全不能视物。
嗡!
小心翼翼地向前摸行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殷不悔刚刚行至一处崖壁近前,大脑中突然传出一声嗡鸣。
停下脚步,借着月色仔细在四周辨认了片刻,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崖壁上有一个不大的洞口。
“是那里吗?”
轻轻吸入一口气,脚下动作更是轻缓,殷不悔扶着崖壁慢慢向前走去。
若不是有着某种奇妙的指引,他这辈子怕也发现不了这么个隐秘的存在。
“好深…”
摸至洞口近前,殷不悔试探性地伸了伸脑袋。
没有见着人影,就见整个洞穴呈向下的趋势在蔓延着。
坡度很急,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隐隐看到一丝淡淡的青紫色光芒从洞穴深处散发而出。
“朋友,我这一步踏入,可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又是轻吸了一口气,殷不悔拍了拍胸口。
如此狭长的洞穴,若碰见什么强敌,当真是连跑都没地方跑。
然而脑中一刻不停的嗡鸣,却像是‘镇山锏’在不耐地催促他:少废话,赶紧进去。
“得…谁叫老头子将你托付给了我。”
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弧度,殷不悔扭头看了看四周。
又竖着耳朵认真聆听了片刻,确认周遭无人,自己不会被包了饺子。
略微调整了下呼吸,侧身闪入洞中。
然而就在他一步踏入这幽深的洞穴时。
洞口空气突然荡起了一层涟漪,几道几乎不可见的奇异篆纹微微一闪,消失不见。
这一刻,某处密室中盘膝而坐的白袍人,豁然睁开双眼,邪异的竖瞳中一抹诧异一闪而逝,紧接着便是浓浓的戏谑浮现。
“哦?还真有不怕死的敢闯阵?有趣,有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