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急症
“不是恭维。”
又是笑了笑，锦衣青年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我才写了一小半，朋友就已经全部填完，当真厉害啊。”
“嗨，运气好罢了。”谦虚地摆了摆手，殷不悔看着面前一身华服的青年，心中好奇。
看着很有钱的样子，怎么也来吃霸王餐？
嗯…
低头看了眼自己同样华贵的服饰，殷不悔眯了眯眼。
这一刻原本四下看着热闹的梅儿，身体一颤。有些奇怪这大热天的，怎么突然这么冷。
“数算哪有什么运气一说。”轻笑着摇了摇头，锦衣青年丢下手中的羊皮卷，指了指旁边被人围满的长条桌：
“其实我更对那个游戏感兴趣，只是思索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能把铁球从一侧转移到另一侧，不知朋友有无见解？”
看样子是真想吃这霸王餐啊。
也罢，瞧在我俩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瞥了眼一旁不断有人乘兴而来，但很快又败兴而归的长条桌，殷不悔笑道：“办法倒是有。”
“有法可行？”
“有，只是这会人太多了，而且我的…”
微笑着点了点头，殷不悔刚想说霸王餐劵还没拿到手，就见先前尖叫着跑开的店小二折返了回来。
手里还拎着一面锣。
哐哐哐！
小二站定，当即用力地敲起了手中的铜锣。
清亮的锣音伴随着高亢的叫喊声，瞬间传遍四周：“恭喜这位客官通关游戏，成功获得免费餐食劵！”
呃，我就是想吃口饭，有这么难么…
嘴角抽了抽，殷不悔看着闻声围来的人群，暗叹了一声。
而也果如预料的般，当看到店小二手中那张餐食兑换劵后，四周当时就有人犯病了。
红眼病。
“假的吧！这是人能算出来的东西吗！还这么快！”
“是啊，这是个托吧！”
人群嘘声一片，声讨对象：无良风起楼，和不要脸的托。
不过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传开，却是让周遭安静了下来。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旧麻衣的小女孩用力搀扶着一名缓缓软倒的老者，神色慌张。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
见有人晕倒，一位中年男人分开人群，来到近前。
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位医者。
“嗯…饥饱痨（低血糖）…”
伸手搭在老者手腕之上，男人皱皱眉，看向一旁的小女孩：“小姑娘，你爷爷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嗯…有三五日没有好好吃东西了，爷爷怕饿着我，有吃的都是先给我的…”
说着说着小女孩哭了起来：“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爷爷，我就剩爷爷一个亲人了…”
“无妨无妨，你爷爷就是饿的，进点吃食也就无碍了。”
男人当真医者仁心，柔声安慰了小女孩一句后，看向面前的店小二：
“这位小哥，能不能给点汤水之类的吃食。这病人现在也不宜大量进食，只需要一些米汤之类的就好。”
生怕店小二会出言拒绝，男人提出的要求很是简单。
而这“风起楼”的东家似乎也不是那种无良商人，就在店小二准备转身时，已经有人端着碗清粥从楼里走了出来。
然而随着清粥一点点灌下，但老人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这让身为医者的男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也让一旁焦急等待的女孩再度红了双眼。
“他并不只是饥饱痨，致晕的关键是宛暍（中暑）。”
忽然有声音传来，引得众人纷纷向说话者看去。
而见到是殷不悔，人群中当即就有人叫嚷了起来：“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个托！”
“是啊，大夫都说了是饥饱痨，他非要加上个宛暍，显得他有多牛似的。”
“没错，人小姑娘也说了，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这不是饿得是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闻言殷不悔也不恼，转头看向医者：“这位先生身上可带了祛暑的药？”
原本他是没打算要插手此事的，尤其是见到有医者在处理病患，也就如旁人般静待结果。
可见老人久久不醒，便借着距离近的优势悄悄触碰了下他。
而在‘行医笔录’里，清楚的记录着老人是因中暑导致的昏迷。
“暑热？可今天还不算太过炎热啊。”见殷不悔询问，男人抬头，有些迟疑。
“天是不算太热，但老人多日未吃东西本就体虚气弱，再加之和人们挤在这里想要参与游戏，这才致使暑气冲头。”
“嗯…也有道理。”
闻言男人认真思索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而后从背后药篓里抓出一把药草：“这有我刚采的藿香！”
“有白芷、茯苓之类药的吗？”
“没有，我今日空手入的山，身上只有藿香。”
“也罢。”叹了一声，殷不悔看向身侧的店小二：“来搭把手，先把老人抬到阴凉处去。”
而后从快速跑到自己身边的小丫鬟手中夺过小蒲扇，交给了小女孩：“给你爷爷扇扇风。”
说罢又从男人手中接过藿香，塞给了店小二：“水煎一盏茶，然后淬酒端来。”
“淬，淬酒？”被殷不悔一句话搞的有些发懵，男人盯着他满脸不解。
见状殷不悔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淬酒见效快。”
“还装！”
瞧着被抬到楼檐下的老者，人群依旧议论纷纷。
当然，在医者承认有可能是暑热造成的昏迷后，嘲讽殷不悔的声音就少了很多。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
“对，我倒想看看这药喝下去人会不会醒。”
“是啊，不醒可就啪啪打脸喽。”
少顷。
随着店小二将汤药端出，人群一瞬间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楼檐下，有等待奇迹发生的，也有等着放肆嘲讽的。
然而随着汤药入肚，没几分钟老人果然悠悠转醒了过来。
“嗨！神了唉！”
看着先前怎样都唤不醒，如今一碗药下肚即刻转醒的老者。人群中当即有人叫喊了起来。
刚刚还嘲讽殷不悔的那些人，顿时面现尴尬之色。
但为了找补，只得讪讪说道：“哼，这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托的身份…”
然而话音未落，众人便见到殷不悔从店小二手中拿过了那张免费餐食兑换劵，递给了一旁的小姑娘。
还从怀里摸出了2两银子放在了老人手中。
见状，四周顿时变得寂静无比。
托又怎样？
能大大方方将兑换劵给出去，即便真是酒楼的托，那也证明这家酒楼是真的愿意发放这些免费劵的。
更何况正常人都能明白，酒楼可不会闲的绕这么一个大圈去弄这事。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酒楼的游戏的确是真实有效的。
而殷不悔也并不是酒楼的托。
人家是真的才智过人，且拥有如骄阳般光辉的人性。
这一刻，先前嘲讽过殷不悔的几人，是真的再呆不下去了。
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众人则快速散开，争先恐后地想要成为下一个获得餐食劵的人。
而先前和殷不悔搭过几句话的锦衣青年，站在人群中看着他，眸子中写满了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