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报
房间里的氛围有点尴尬。
不，是非常的尴尬！
米伽勒正和伊琳娜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先开口，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此时此刻忽然想起前世曾经非常火的一首歌词。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然而其实米伽勒没感觉到有多尴尬。
他的情感非常的淡薄，尤其是寻常人拥有的喜怒哀惧爱更是一点没有。
但多年来对于人类的行为研究分析让米伽勒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表现出这样的情绪。
毕竟他在伊琳娜的面前表现出的人设是一个正常人。
最终还是伊琳娜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金发少女红着脸，翠绿色的眼眸不自在的向下偏移，小手指向米伽勒，声音又低又柔的说道：
“你能先把衣服扣子扣上吗？”
“……”
米伽勒默默的扣好衬衣的贝壳扣，出声缓解尴尬道：“你来找我是案件有消息了吗？”
伊琳娜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从怀里拿出一份报告放到米伽勒身前的桌子上。
“经过我们的确认，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确实曾是一名站街女郎。
除此之外，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也已被证实其同样在二十几岁时从事过相似的职业。”
米伽勒拿起桌上的报告简单浏览了一遍，听到伊琳娜后半段话，他不由疑惑的抬起头。
“我记得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除了担任母神教会周日学院的公益老师同时还是一位公学教师吧？这份职业薪水可不低。”
伊琳娜则是叹息道：“你有所不知，尽管在母神的国度女性的地位基本与男性持同，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享有特殊待遇。”
“但是工业革命带来的影响拉大了国民之间的贫富差距，哪怕是像费内波特城这样的国际城市依旧存在桥区，河区这样糟糕的地方。”
伊琳娜又悲哀的看了眼外边安静祥和的街道，继续道：
“因为这样的国情，很多穷苦出身的女性在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前，绝大部分都会选择去卖身，第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就是这样的情况。”
米伽勒张了张嘴，在这显而易见的低沉氛围中感慨了一句。
“这是人民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悲哀。”
伊琳娜深表赞同地说道：“你这句话说的真好，简直就像是位哲学家。”
米伽勒用微笑掠过了这个话题，“除了这个，警方和教会还查到了别的消息吗？”
伊琳娜点点头，“这一过程中我们还证实了四名被害人都曾在教堂区的白鸽街居住过。”
“现在教会打算动员一切可动员的力量，对教堂区白鸽街的每位居民进行从业调查，以此预防凶手再次行凶。”
米伽勒听完后却是暗自摇头。
这样的计划可行，但太容易打草惊蛇。
何况这其中耗费的人力及时间也是不容忽视的。
按照这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每隔五天杀一个人的行凶规律，距离他下一次行凶只剩下两天半的时间了。
这真的来得及吗？
米伽勒对此抱持怀疑态度。
不过这毕竟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说不准会出现奇迹呢。
这会儿，米伽勒忽然注意到伊琳娜脸上的犹豫之色，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告诉我。”
伊琳娜被他一语道破心思后，不再犹豫，尽管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她还是开口说道：
“非常抱歉，有件事我必须要告知你。”
“不必这么拘谨，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你大可以直接说。”
伊琳娜听到这话却是尴尬的用手卷起耳鬓的发丝，眼神闪躲的说道：
“就是，那什么，答应你的那批非凡材料又出问题了。”
“啥？”
米伽勒嘴巴大张，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伊琳娜再次羞红了脸，“我知道这件事你很意外，我也很意外。
我拜托秘密运送非凡材料的人最近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导致材料丢失。本想着去地下市场给你购买，平时不缺的材料偏偏这时候断货了。”
米伽勒唇齿张合，半天才吐出来一句话。
“这还真是……有够倒霉哈。”
接着米伽勒眯起眼睛，提出了一个猜想。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阻挠？”
伊琳娜蹙起好看的眉头，摇头否认了米伽勒这个猜想。
“基本不可能，我的渠道都是安全可信的，消息我也从未向其他人透露过。
假使真有这么个人对方也缺少做这一切的动机，这些材料对我几乎没什么影响，如果是针对你的又有点说不过去……”
“也是……”米伽勒颔首，接着转移了话题。
“明天好像就是满月了吧，我听说费内波特的教士有个习俗，每逢满月之夜教士们就会在夜晚将自己的双目双耳用布条之类的东西遮挡住，这是真的吗？”
伊琳娜“嗯”了一声，“以前确实有这么个习俗，寓意是满月之夜这一晚是现实与灵界重合程度最高的时候，为了保持灵性的纯洁，一些宗教人士就会选择用各种办法封闭五感。”
由于之前阅读过伊琳娜送来的资料，米伽勒对于不少神秘学的名词都有一定的了解，因此理解起对方的话来简直毫无压力。
伊琳娜这时又说道：“讲到月亮，其实在我们大地母神教会内部还有分神恩者，神眷者两种信仰体系。”
见米伽勒一脸疑惑，伊琳娜耐心的为他解释道：
“神恩者指的就是‘耕种者’和‘药师’两条途径内受到母神祂恩宠的神职人员，神眷者则是指那些来自其他途径的母神眷顾者，我有个队友就是这样。”
就着这个话题，米伽勒趁机向伊琳娜询问了更多有关非凡世界的知识。
两人这一聊就是几个小时，等到伊琳娜离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狠狠恶补了一波神秘学后，米伽勒明显感觉到肠胃的不满。
于是利用家里仅剩的材料，他做了一份廉价但不简陋的午餐。
在美食这方面上，米伽勒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最核心的一点就是吃饭绝对不将就。
安抚好闹腾的肚子后，米伽勒躺在布艺沙发上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
首先教堂区肯定是不能常呆了，万一在官方人员排查的时候顺势发现了自己这个通缉犯，那可就完蛋了。
思来想去，米伽勒最终决定先前往线人查理提供的地下黑市看看，说不准能在那里淘到一些防身利器。
有了想法就立刻行动。
米伽勒先将左轮手枪填充好子弹，接着收拾好随身携带物品后，他推开了大门。
站在大道上，米伽勒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家附近好像没有出租马车。
……
这一天，米伽勒步行的背影充满了孤独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