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诡异的一天
“真的是中文，罗塞尔他真的是穿越者……”
米伽勒紧攥着手里的日记，表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凝重。
摊主见米伽勒脸色不对，误以为米伽勒是在怀疑日记的价值，当即嚷嚷道：“喂喂，我可没骗人啊，这可是罗塞尔笔记的原稿，是古董！”
“罗塞尔大帝独创的文字数百年来都没人解读出来过，这么珍贵的宝物，100金里索我还卖亏了呢。”
大眼睛闻言以心声道：“吾主，这摊主语气过于激动，肯定是因为这笔记有假而感到心虚。”
米伽勒默默收起手上的三张日记，揣入口袋，他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读得懂罗塞尔日记。
至于大眼睛的话米伽勒并不在意，日记本身蕴含的信息才是他所需要的。
金钱，不过身外之物。
米伽勒想了想又问道：“摊主，罗塞尔笔记你还有吗？”
摊主脸色难看，很不耐烦的摆摆手，“没有啦，没有啦，这三张就是我仅有的存货了。”
“这样啊。”米伽勒多少感到有点可惜，却也并未在这件事上纠结多久。
日记只是意外收获，买种子才是他本来的目的。
他指着摊位上的种子说道：“那把你这里所有的种子各给我来一袋吧。”
摊主一愣，那张写满不爽两个字的脸在瞬间由阴转晴。
他这几秒的心理活动就像这样：
被赢走罗塞尔笔记，摊主：“不嘻嘻”；
米伽勒说我全都要，摊主：“嘻嘻”。
提着精心包好的种子，米伽勒离开集市，准备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闲来无事，米伽勒决定试一试大眼睛。
“大眼睛猜猜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此时此刻大眼睛正被他揣在兜里看不到外界，在不动用非凡能力的情况下真的就只能靠猜。
大眼睛沉默了一秒，嗓音闷闷道：“恕在下无能，可否请主给予在下些许提示？”
米伽勒“嗯”了一会儿道：“给你两个选项，去黑市还是去拜访一个人，选吧。”
“拜访一个人。”大眼睛很快给出答案。
“为什么猜这个。”米伽勒声音没有起伏，很小声的问道。
“据在下所知，黑市那地方鱼龙混杂，您现在带着这么多东西十分不便，所以在下认为您更可能会选择去拜访他人。”
米伽勒勾起唇角，夸赞了一句：“你猜的不错，很厉害嘛。”
“嘿嘿，只要是为了主，在下还能做到更多。”大眼睛十分狗腿的笑道。
一人一书交谈间，米伽勒已经走到码头区的十字路口。
再往前是贵族居住的国王区，往右则是教堂区和南区，往左则是桥区和河区。
米伽勒回忆起珂蕾丝给的地址上写着，疑似非凡者的植物学家居住在教堂区薄荷街33号。
米伽勒整了整头上的礼帽，迈步朝右走去。
砰——
巨大的声响下米伽勒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两辆无轨马车突然相撞。
被掀倒的车厢和马匹将这条本就不宽敞的道路彻底堵死。
“哦，大地母神在上，这儿发生了什么？”
“没看清，先去救人吧。”
“唉，好端端的两头马怎么就撞上了？”
“我刚刚就在旁边，我清楚的看到左边那匹马被一只费内波特苍蝇钻进耳朵里，可能就是这样它才会不受控制吧。”
听到路人的议论声，米伽勒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起来。
“麻烦。”
米伽勒叹了口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等到道路重新被疏通至少要再等十几分钟。
“只好绕路了。”米伽勒转过身原路返回，打算从桥区那里再绕回教堂区。
他重新回到十字路口，并向着正前方走去。
“好心的先生，请帮帮我，我迷路了。”
米伽勒刚走没几步，突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小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可怜兮兮的说道。
米伽勒顿感头大，怎么自己都换路走了还能遇到这种事？
他俯身看向抓住自己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穿着老旧但整洁的衣服，一双蓝眼睛大大的，很是惹人怜爱。
“当做没听到吧。”米伽勒随手扯动衣角，想直接无视掉女孩。
身形瘦弱的女孩力气自然是比不过已经是非凡者的米伽勒，巨大的惯性让女孩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米伽勒整理了下衣服，冷漠的继续向前，独留背后的女孩眼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
眼巴巴的望着……
女孩失望的垂下脑袋，刚要缩回角落，手却突然被另一只大手牵起。
她害怕的抬头看去，是米伽勒那张表情淡漠的脸庞。
“不是说迷路了，告诉我你家的位置。”米伽勒语气冷淡的问道。
女孩大大的眼睛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小手被米迦勒的大手牵起，报了一个地名。
米伽勒撇过脑袋，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是谁？”
“你……没有爸爸吗？”
“没有，但我有茱莉亚妈妈，劳拉妈妈，还有……”
“等等，你家住在福利院？”米伽勒听出不对，追问道。
“对呀，我还有好多好多小伙伴呢。”
相比较米伽勒的沉默，小女孩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谈到小伙伴脸上的笑容反而还多了些。
米伽勒转移话题道：“那你怎么跑出来了？”
“嗯……不记得了……”
米伽勒感到无语，但也没想深究，把女孩早点送回福利院他才好去找那个植物学家。
两人走了一路，最终来到桥区格兰丁街的一栋占地不大的房子前。
房子不大却五脏俱全，透过铁门可以看到里面不仅有一片菌绿的草坪甚至还有一个喷泉。
米伽勒扫了一圈周围的情景，忽然觉得有点熟悉。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朝两人扑来。
“黛拉！”一个宽大的身影飞奔至米伽勒面前，伸出胳膊将小女孩紧紧抱住，“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对，对不起。”女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恐。
米伽勒打量起抱住黛拉的女人，身材偏胖，肩膀很宽，光从背影来看还真分辨不出男女。
女人站起身，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非常诚挚的拉起米伽勒的手，感激的说道：“谢谢您先生，我是这所福利院的院长茱莉亚，真的，真的太谢谢您了。”
米伽勒说了两句客套话，心里却总感觉眼前的一切很别扭。
他没有细想，聊了两句后就要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
“先生……”
他刚说完，小女孩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米伽勒扭头看去，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没，没事……谢谢你了。”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只是道了声谢谢。
“下次别乱跑了，这地方这么乱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心。”
米伽勒告诫了两句，摆摆手，告别了黛拉。
“他走了呢。”茱莉亚悄无声息的站到女孩身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
“嗯，不会再回来了。”小女孩回道。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女孩的头发被茱莉亚猛地揪起，刚刚还和蔼可亲的女人突然变得跟地狱的魔鬼一样，面目狰狞。
茱莉亚咆哮道：“你个不长记性的家伙！竟然敢偷偷跑出这里，看我今天不好好惩罚你！”
女人每说一句，身上的皮肤就溃烂一处，等说完这句话，刚刚还很正常的茱莉亚彻底变成一个双目猩红，浑身流脓的怪物。
怪物茱莉亚就这样拽着女孩的头发，硬生生地将女孩拖进福利院里。
当两人进入福利院的那一刻，福利院生锈的铁门重重关上。
原本外表光鲜亮丽的福利院在眨眼间变得衰败，恶心。
土地上荒草丛生，唯一的植物是魔鬼爪子般的荆条，喷泉喷出的也不再是清亮的水而是腥臭的红色液体。
黛拉皱着小脸，大喊着：“痛，我痛，妈妈！”
茱莉亚置若罔闻，继续揪着她的头发向前拖拽，在暗沉的土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茱莉亚一脚踹开面前摇摇欲坠的木门，门后是一团粉红色的肉山，见到二人的身影，肉山以超乎肉眼反应的速度向两人席卷而来。
在粘稠的肉浪里，女孩看到了她的伙伴们。
他们现在只剩下头了。
直到这时，女孩才终于想起她刚刚想要说什么。
“先生，救救我……”
没有人回应，寂静的黑暗中只留下咕叽咕叽地声响。
……
米伽勒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花白的脑袋。
身材瘦小，有着一个醒目酒糟鼻的老人盯着站在门口的米迦勒问道：“你找谁？”
米伽勒此时使用“阴影面具”换了一张大众脸，他笑道：“我是朋友介绍来的，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嘛？”
“不方便，你走吧。”老人毫不客气就要关上门。
门被关上的前一秒，米伽勒及时伸出脚卡在门缝中，硬生生将半个身子挤了进去。
“你你你，你这是干嘛！再这样我可就要叫警察了！”
米伽勒表情瞬间变冷，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徽章，“母神亲卫调查，请你配合。”
老人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你，你是母神亲卫？”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个非凡者。”米伽勒脸上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整个身体挤进房子，转头道：“不带我参观下吗？”
老人阴沉着脸，跟在反客为主的米伽勒身后。
米伽勒目光四下看去，很快注意到窗台上一株长相怪异的捕蝇草。
他按下食指，开启灵视。
捕蝇草的结构瞬间呈现在米伽勒眼底，他立马辨认出那是株非凡植物。
“你究竟想干嘛？”这时老人走到米伽勒身后，脸色非常难看的问道。
米伽勒收回目光，心里有了主意，他气定神闲的说道：“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老人十分戒备地问道。
“我要你培育的超凡植物的种子还有相应的培育心得。”
米伽勒话音刚落，老人就一口回绝道：“不可能，这是我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绝对不给！”
“说话不要太绝对，既然是交易，我就会付给你与之匹配的金钱。”米伽勒不气不恼，笑眯眯的补充道。
“给钱也不卖！”老人态度坚决，看不见一点说服的可能。
“唉，真是没办法。”
米伽勒正想着是要用官威逼迫还是关门放大眼睛时，老人表情突然一变，接着马上改口道：“你刚刚说要买我种子是吗？”
米伽勒疑惑的点点头。
“可以，不过我只能卖你一种，一种收你50金里索，而且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能来骚扰我！”
米伽勒没有犹豫，笑着答应了老人的要求。
虽然老人的价值绝不只有这么一点，但他本身对于神秘学的需求不高，这次来拜访老人也不过是为消化“耕种者”魔药找找思路，老人的要求是他可以接受的。
老人冷哼一声，“你等着。”
不过片刻，他便提着袋表面散发荧光的种子和笔记回到客厅。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米伽勒很爽快的从钱夹中抽出50金里索的钞票，从老人手里换来那袋超凡种子以及培育笔记。
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米伽勒起身，礼貌的告别道：“那我走了。”
老人很是生气的挥了挥手，“快走快走，永远不要再来了。”
米伽勒暗暗想道：“那可不一定。”
等到米伽勒走后，老人脸上突然流露出极致的狂热，跪地亲吻着米伽勒刚刚踩过的地方。
“月亮，真的是月亮的味道！”
边说着他边如疯魔似的大笑起来，随后老人跌跌撞撞的走进卧室，翻出一根表面刻有许多勾状纹路的乌黑色木锥对准自己的眼睛。
他两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笑容扭曲的高喊道：
“一切献给原始月亮！”
夜幕降临，米伽勒略感疲惫的回到家中。
简单洗漱后，米伽勒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完整的红色圆月高悬天幕，向众生撒播祂的慈爱。
第二天早晨，补充好精力的米伽勒穿戴整齐从门外的信箱里抽出今日份的报纸。
米伽勒展开报纸，上面一条醒目的新闻标题抓住了他的眼球。
“薄荷街独居老人惨死！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米伽勒愣在原地，嘴里重复着报纸上死者的地址。
“薄荷街3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