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老中医之路续编(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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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三

王国三(1930 ),河北省丰南县(现为唐山市辖丰南市)人。中医主任医师,曾任唐山市中医院副院长、院长。为全国五百名老中医之一,国家级评审鉴定专家,全国脾胃病专业委员会委员、顾问,中国名医名术大典编纂委员会专家组成员,国际中医心病学术委员会副主席,河北省政协委员,河北省中医药学会副理事长,光明中医函授大学河北分校顾问,《河北医药》《河北中医》编委,唐山市人大代表,唐山市政协委员,唐山市科协副主席,唐山市中医药学会理事长。撰写学术论文70余篇,如《张仲景组方配伍的规律》《论张仲景剂量应用的规律》等,分别发表在《中医杂志》《北京中医学院学报》《上海中医药杂志》等十几家专业刊物上。同时参加了《自学中医阶梯》《急症胃痛证治》《临床中医内科学》等医著的编撰。先后承担多项科研项目,获得部、省、市级25项成果奖。其中,其精心研制的治疗心气虚损型冠心病的方药——补心合剂,获河北省卫生厅科技进步一等奖、全国中医药博览会“神农杯”优秀奖。主要著作有《王国三医学文集》《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王国三》等。精通中医内科、妇科、儿科,尤其对心病、肾病、肝病和脾胃病的治疗有独到的研究,疗效显著。因业绩突出,先后被评为全国优秀医务工作者、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享受政府特殊津贴,获得河北省优秀专家、河北省劳动模范、唐山市劳动模范、“振兴唐山功臣”等荣誉称号。

文是基础医是楼

余1930年出生于河北省丰南市一知识分子家庭,幼年父兄管教较严,不让余随意外出逗留,因此,接触文化知识较早。余5岁开始在家学习,初为朱子治家格言,继则学习《孟子》《论语》《诗经》及唐诗等,当时虽不甚解其意,但均能出口成诵,现在看来是颇有用处的。“文是基础医是楼”,学习中医专业,没有一定的古文修养,是难以学好的。后余考入国立学校学习现代文化知识,辍学后,遵父命拜在老中医皇甫先生的门下,开始了中医专业的学习。因为中医书籍文字古奥,又有父兄在旁,所以余加强了对古典著作的学习,其间学习了《古文观止》中的许多文章和诗词。通过对古典著作的学习,减少了许多文字上的障碍,同时也学到了古人的治学精神和治学方法。韩愈在《进学解》一文中有“纪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的论述,指出学习要讲究方法,否则会不得其门而入,不入其门,就难登奥堂了。此即宋代苏轼“学以明理,文以述志,思以通其学,气以达其文”之意也。

1950年,余受父命又拜近代著名中医学家岳美中为师。《北周书·卢诞传》云:“经师易求,人师难得。”岳老学识渊博,医术精湛,有深厚的文史哲基础。他治学严谨,对学生从不稍加宽容,重视文学修养,强调背诵。当时岳老一面讲医学,一面讲古文诗词。几年间,讲述了《史记》中纪、传、世家等许多文章,以及《汉书》中的一些文章,还有歌、词、诗,如《长恨歌》《琵琶行》等。岳老尝谓:“没有一定的古文化、文字知识,中医的经典著作就不易读懂,读懂了,也难于读深。理解上,或浮于约略,或止于沿演,可以逐浪而难于探源。”几十年来,余之所以学有所得,与自幼学习古典文学,进入中医大门之后,又在岳老教导下不断学习古文学知识,打下较好的古典文学基础,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此即欧阳修“古之学者必严其师,师严然后道尊”之谓也。

书山有路勤为径

余1946年辍学,跨入医学大门之后,在皇甫先生的指导下,开始学习中医。先生先授以《汤头歌诀》《药性赋》,继之授以《医宗金鉴》《黄帝内经》。皇甫先生谓:书要背熟,要出口成诵,既要背熟条文、方药,又要背熟剂量、服法。否则临证之际,知其证而不知其方药,知其方药而不知其剂量、服法,都不能正确及时地治疗疾病,获得满意效果。4年间所授课程,余悉能背诵。1950年,余拜读于岳老门下,学习环境很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耳濡目染,使余有很大提高。岳老先授《伤寒论》,继之授《金匮要略》《温病条辨》《内经》等。岳老强调熟读理解,强调实践。几年之间,余白天侍诊,晚上听课,而后自己读书,每天必至深夜。此时方悟《千字文》“尺璧非宝,寸阴是竞”之意也。

明代宋濂尚云:“夫医之为道,必志虑渊微,机颖明发,然后可与于斯。”余几十年治医生涯,稍可慰藉者,唯有勤和问。勤者:要手勤脑勤嘴勤,要勤学习,苦读书。岳老指出:一个好的医生,要知本、知变,既博且巧。又指出:四部经典是背诵的书,各家著作是浏览的书,各家医案是经常翻阅的书。因而在经典著作的基础上,余勤奋阅读《备急千金要方》《外台秘要》和金元四大家、张路玉、张景岳、叶天士、程钟龄、何廉臣等的著作,以及《名医类案》《柳选四家医案》《临证指南医案》等各家医案,以求在知本知变的基础上,达到博和巧。勤背诵:经典著作要熟读背诵,此即《三国志·魏书》“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之谓也。这样临证之时,不但能触机即发,左右逢源,还可熟能生巧,别有会心。否则书到用时又记不起,就难于得心应手了。勤记录:是帮助学习、帮助记忆、积累资料的好方法。但记录的形式应据情而定,精华段落,可整段摘抄;散漫于各篇者,可贯以条理;领悟的可做出分析或附以己见。分门别类,日久可收著效。勤思考:思考是治学的重要方法。发挥独立思考的过程,是消化吸收的过程。读书不思考,等于吃饭不消化,就要食谷不化。不思考就没有分析归纳和综合,医学就难于入细,难于求得规律,难于创新。故宋代杨万里有“学而不化,非学也”之言;张载有“学贵心悟,守旧无功”之论。余曾于1965~1968年用4年时间采用列表统计的方法对《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条辨》及《脾胃论》等四部医籍中的方剂、药物、剂量、煮服方法等进行统计,制成4张独立的统计分析表,1969年用了1年时间对统计数据进行梳理、对照比较、归纳分析,找出规律,撰写成文,受益匪浅。当时,余见《伤寒论》之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桂枝去芍药加蜀漆龙骨牡蛎救逆汤三方主治之病,均因下之、火逆下之、火迫劫之所致,因而都有津液损伤之证,但仲景都不用养阴增液之品治疗,久思不得其解。后经反复思考,悟出误汗、误下、误治,表里阴阳之气惧已乖逆,此时若误用阴柔之药,必致郁滞不和,反生他变。所以仲景配用不同剂量之龙骨、牡蛎,先收散乱之阳气,调和而镇摄之,气和则津液自生。后来,我在临床上得到证实,果然如此。读书中类此者多矣!足见勤思善悟之可贵。

《论语·述而》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唐·韩愈《师说》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古之圣贤告诉人们,要有学问,就要不耻下问。除向书本和师长学习之外,要随时随地向周围的人问难请教。30年前,一位农村医生谓有治妇女白带频下的药方,余当即躬身下问,乃煅龙骨、煅牡蛎、海螵蛸、芡实、焦白术各1两,研细末,每服10g,日服3次。余后用此方治疗两例子宫颈癌患者,均获得良好效果,现仍健在。余在北京全国中医研究班学习时,就腹水的治疗,问询于方药中教授,方老教予苍牛防己汤,后经临床证实,疗效颇佳。总之,要做好自己的学问,就必须坚持勤学好问,此即“学向勤中得”之谓也。

杏林循理以求道

宋代苏辙云:“循理以求道,落其华而收其实。”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是按照自己的固有规律向前发展的,医学也不例外。清·赵学敏在《串雅内编》中尝云:“用药难,识证难。非通乎阴阳,察乎微妙,安能使沉疴顿起,名医拱手!谁谓小道不有可观者欤?”说明作为医生,就必须探索规律,掌握规律,然后才能临阵不慌,应手取效。急性病的特点和规律为:起病急、病程短、病情重、变化快,古有“走马看伤寒,回头看痘疹”的说法。治必有胆有识,大剂频服,才能挽救于危殆之倾。一上行性脊髓炎患者,2天之间,自主呼吸消失,靠人工呼吸维持。临床呈现阳明腑实证,急用大承气汤大剂频服,2剂后,患者自主呼吸恢复。急病之宜攻者如是,急病之宜补者,亦当如是,方能取得速效。一咯血患者,身体健壮,素无所苦,一日因过劳而咯血盈碗。此过劳而中气暴伤,气伤则血不固。予补中益气汤治之,10剂未效。后悟及气暴伤者,小剂无益,宜制大其服。因而原方加大剂量再服,2剂药下,病势尽瘳。观此非辨证之不确,亦非用药之不当,乃药力不足之故耳。慢性病也有其特点和规律,病程较久,病情复杂,正气已虚,变化缓慢,量变已久,难收速效。同是虚证,有的虚则受补,有的虚极反不受补者,则宜缓缓调理。一慢性肠胃炎10年患者,骨瘦如柴,日食不足2两。饮食尚且如此,重补药亦难吸收,后用小剂资生汤调理年余而愈。急慢性病如此,方剂的组成亦应寻求其规律。临床之际,必须药证合拍,丝丝入扣,方能收到桴鼓之效。故明·张介宾有“用药处方,最宜通变,不当执滞”之论,清·杨乘云有“立方各有其旨,用方必求其当”之语。譬如瓜蒌薤白半夏汤,该方针对的主证为:胸闷痛,心悸,短气,舌苔白厚腻,脉濡滑。张仲景用宣痹通阳的瓜蒌薤白半夏汤治疗,可谓恰到好处。薤白辛温通阳、散滞逐寒;半夏苦温燥湿祛痰;白酒辛热通阳。这些臣使之药,都是针对痰湿之阳邪而设的。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虽非君药,但都必不可少。方剂中应用最妙的一味是君药瓜蒌,此药性属寒润,于痰湿之邪为患,似非所宜,恐其助阴伤阳,然而其涤除胸膈痰湿之效,却非他药可比,仲景独取其长,不仅用此药,而且以之为君。君药确定之后,又考虑与之相对应的配伍药,推敲每味药的用量。如此组成一个药味与用量基本都是三与一之比的方剂,此为张仲景制短扬长的组方规律。诚如岳美中先生所云:“仲景用方随病以决药,辨证而论治。”《伤寒论》中治疗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的炙甘草汤,是动静结合的组方类型。此方治津血虚衰、真气不足所致之脉结代、心动悸。原方炙甘草、麦冬、生地、阿胶、大枣等多属益阴之品,用量亦较重,而人参、桂枝、生姜、酒均为阳药,用量亦较轻。实际上是一组阴药,以益阴补血;一组阳药,以益气通阳。而仲景除益阴补血、益气通阳之外,还有一番心意在其间。这是张仲景为后世创制的阴药与阳药、动药与静药相结合组方的法则。他创制的法则,是经得起重复验证的。余1959年曾接治一位脉结代、心动悸的病人,临诊时,拿出前医治疗的处方,为炙甘草汤加减,服30余剂,未见效果。四诊合参,病为津血虚衰,真气不足。予原方原比例的药量,加酒煮服,5剂病愈。方药的组成规律如此,方药的加减使用也有规律。然而剂量素为中医不传之秘,同样几味药物组成的方剂,因为用量不同,其性质、作用、适应证等,可以完全不同,其方名也随之改变。临床上因剂量适宜而收卓效,因剂量不当而治疗失败者,屡见不鲜。如厚朴大黄汤、厚朴三物汤、小承气汤均为厚朴、枳实、大黄组成。因用量不同,而方名、作用各异。三方之证:一为支饮胸满;一为痛而闭;一为腹大满不通。饮为阴邪,胸为阳位,支饮胸满为饮塞胸中,阴邪居于阳位,阳气凝而不行,故用宽胸涤饮之厚朴一尺为君,大黄六两直决地道,使饮邪顺流而下,枳实四枚,为胸满不可少之药也;痛而闭,为内实气滞,腹痛大便不通之证,故用厚朴八两以行气,气行则不滞,佐用枳实五枚,以泄气止痛,大黄四两以通腑气,自然痛止便通;腹大满不通,为宿食积滞与热邪相搏,不得排除所致,自当以荡涤肠胃、推陈致新之大黄四两,以攻积泄热,厚朴二两以除脘腹之满胀,消痞利膈则依三枚枳实之功了。小承气汤,枳、朴量少,且三药同煎,欲大黄之荡涤;厚朴三物汤,枳、朴量大,且先煎,后纳大黄,欲枳、朴之行气止痛;厚朴大黄汤,大黄量多,欲其通地道而除饮邪也。三方仅三味药,唯剂量不同,则有三种不同的作用、三个不同的方名。故明·李士材《伤寒括要》有“方者,定而不可易者也;法者,活而不可拘者也。非法无以善其方,非方无以疗其症”的精论。再譬如桂枝汤,为治疗太阳中风、营卫不和之方,加大黄则变为双解表里的方剂;加附子则变为温经扶阳的方剂;加葛根则变为治疗项背强的方剂。若桂枝汤中芍药加量,则变为治太阴腹痛的方剂;若芍药倍量加饴糖,则转为缓中补虚的方剂。剂量的应用也有规律,《伤寒论》中五个泻心汤中之黄连,因均用以健胃消痞,其用量均为一两。而葛根黄芩黄连汤、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黄连汤中之黄连,因用以清泻实火而解毒,故其用量均为三两。急慢性病和方药组成加减以及剂量应用的规律如此,其他规律也莫不如是,只是为医者当细心探究。当年余制表统计四部经典并分析归纳总结后,先后于1978年发表《略谈脾胃论风燥升阳药的应用》,1987年发表《脾胃病临证体会》,1989年发表《临床方药配伍与用药剂量》,1992年发表《脾胃论苦寒降火类药物的应用》,1993年发表《论张仲景组方配伍的规律》,同时发表了《试论张仲景剂量应用的规律》等学术论文。

清代张山雷在《论方案》中有“方者,法也,必有法乃可有方”的论述,而清代石寿棠在《医原》中则有“夫天地阴阳之道,即升降开合之道,人苟知此,立方自错综变化,妙不测矣”及“用药治病,开必少佐以阖,阖必少佐以开,升少佐以降,降必少佐以升。或正佐以成辅助之功,或反佐以作向导之用。阴阳相须之道,有如此者”的记载。余经近60年临床经验总结认为,组方配伍必须注意与气机升降相结合。主要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眼:①从量上掌握,如交泰丸中黄连降心火,肉桂升肾水,二者比重则据证情调整,心火偏亢者加重黄连剂量,肾水不升者加大肉桂剂量。再如左金丸,辛开苦降,泄肝和胃,同样应根据临床辨证灵活调整药物比例。②根据配伍掌握,如补中益气汤,纯升不降,三黄汤纯降不升,升阳益胃汤升多降少,调肠丸升少降多等,由于升降之物比例不同而具不同功效,临证时熟谙药物应用比例,则升降之机达矣。③凭借药物浮沉属性纠正脏腑升降平衡之偏。升浮药的特点是向上、向外,具有升降举陷之功;沉降药则有向下、向内、降逆潜阳的作用。“如阳气下降者,用味薄气轻之品,若柴胡、升麻之举而扬之……阳气不降者……瞿麦、扁豆之类抑而降之。”④利用药物寒热性能与质地轻重来影响升降程度,热者多升,寒者多降,这是药物升降的基本规律。若配以不同质地的药物则升降程度可以改变,如治温热而引起之吐血,在以甘寒之石膏为君药的方中常配重镇的代赭石以加强降火的程度;治疗肝火上炎之高血压,在用夏枯草、菊花、石决明、牛膝清降肝火的同时配以重镇的磁石,加强平降肝火的作用以达到降压的目的;治疗脾胃阳虚之泄泻时,用理中丸的同时常用温酒送服,旨在加强阳气升发之性,从而促进脾胃之阳而止泄。⑤利用药物气味与脏腑生理特性结合来调整升降。药物不但有气味之厚薄,亦有不同趋势,如苦入心、咸入肾、酸入肝、辛入肺、甘入脾,所以选择药物应注意其气味与脏腑生理特性相结合。人体脏腑的升降有自调能力,药物入体后必然依五脏苦欲而归,如辛味药对肝具有升发作用,对肺则有降泄效能。相同性能的药物入体后,因气味之所归与脏腑苦欲之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升降补泻作用,所以临证之际应根据五脏苦欲而选择具有升降双重作用的药物,药物性能一旦和五脏苦欲相结合,便能更好地发挥其升降作用和更好地掌握升降的尺度。

汉代杨雄《法言·学行》云:“务学不如务求师。”唐·韩愈《师说》云:“古之学者必有师。”中医学已有数千年的历史,名师高徒式学问的传承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正所谓,师者人生之大宝也。这不仅是学业的传承,更是敬业精神的传承。恩师能以学为乐,终身不倦,给了自己无尽的精神财富。1963年4月,余奉医院派遣去北京中医研究院跟随恩师岳美中等名老中医进修学习,时值岳老正在为某国元首治疗肾结石,余有幸目睹了岳老临证用药之规矩准绳。此次进修学习,完成了3个任务:①系统学习继承了岳老治疗泌尿系统结石的经验。②系统整理了古代医学著作和当今各家杂志发表的有关泌尿系结石的病因、病机、诊断、分型治疗、应用方药等方面的记载。③积极学习总结了中医研究院名老中医治疗泌尿系结石的经验和规律。是时,余整理编写了《泌尿系统结石治疗简编》一书,十余万字待出版。后随岳老去解放军302医院(现解放军总医院第五医学中心),对急慢性肝炎、肝功能改变、肝硬化等进行专门研究,探索出治疗急性肝炎之利胆清热法;慢性肝炎之益气化瘀法;肝硬化腹水之化瘀利湿法;肝功谷丙转氨酶升高,在降酶的同时要调整肠胃及相关脏腑的功能,否则酶虽降,停药后必反跳。同时,余又跟随赵老、徐老等老前辈在门诊病房学习,学到了赵老对经方的应用规律以及徐老对温病学派方剂的应用标准。因有恩师耳提面命,余对中医的认识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发现了由继承进而走向发展创新的道路。几十年间,余在科研方面,部、省、市级获奖成果有二十余项;2005年又承担国家“十五”科技攻关课题,对“王国三学术思想经验传承”进行研究。经过几年时间,余带领课题组成员共同努力,通过回顾性和前瞻性研究,分析诊治疾病的理论依据和临床舌脉的辨证规律,总结临证诊疗经验、共性规律及客观化相关指标,形成了规范化治疗,进而发掘并阐发了学术思想,推广了诊疗经验,从而建立起科学的、可行的、可重复的、可以推广的中医临床经验继承的新模式和新方法,使中医发扬光大。2006年底,按科技部对课题的各项要求,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

宋·王安石云:“君子不可以不知恒。”在中医学发展的长河中,探索规律,掌握规律,每一代中医都有不容推卸的责任。“不言春作苦,常恐负所怀。”岁月蹉跎,余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但仍愿燃尽余焰。现在正当科学昌盛时期,中医事业必将要有大的发展,中国医学必将以更绚丽的身姿,挺立于世界科学之林。文后以宋·欧阳修“广其学而坚其守”语,与杏林同道共勉。

(梁凤兰、王洪林、张新双协助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