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法无天的小太子
‘咱们手中没有权力，暗地里的人都不听咱们的，能怎么办？
咱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是东厂、锦衣卫的事。
现在太子爷的身份暴露，对咱们来说，太子爷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小心些。
剩下的、就只能等了。’刘瑾目光深沉、凝声道。
‘嗯。’曹正淳应了声，沉重之余、眼神也有丝许复杂和害怕。
一行人往顺天府衙门走去。
而他们稍稍离开，后面越聚越多的人再也压制不住，各种声音纷涌而起。
“那孩、真是太子殿下啊！”
“在京城谁敢冒充太子殿下？更何况还说要去衙门。”
“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小！力气倒是真大，真的快要把那位伯爷打死了。”
“太子殿下刚才说得真好，太子殿下英明啊！”
“建昌伯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舅舅吗？”
“好像真是。”
“外甥差点打死舅舅！这、荒唐啊！”
“呸，难道不该打吗？”
“走走，快跟上去看看，太子殿下惩治强抢民女的伯爷，怎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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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着，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汇聚。
朱厚照越发神气，得意洋洋。
刘瑾、曹正淳则是想哭。
同时，相关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向了京城不少方向。
乾清宫。
朱佑樘跟眼前一位面容俊朗、带着几许威严以及隐隐还有些许风流的中年身影笑谈，还一起用了午膳。
全程表面上没有第三道身影存在。
“陛下、此次臣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赶回，还请陛下恕罪。”午膳过后，中年身影行了一礼道。
“兄长都为了我大明江山，朕又岂会怪罪？”朱佑樘温和道。
“谢陛下，敢问陛下、此次紧急招臣回来，是有什么大事吗？”中年身影郑重问道。
“此次招兄长回来，的确是有一件大事。
朕欲让兄长加大对武林势力的监察、培养。”朱佑樘肃声道。
中年身影一惊，疑惑的看着朱佑樘，他对朱佑樘很了解。
这几年，连东厂、甚至是锦衣卫都收敛了爪牙。
为何突然间，让他壮大势力？
“陛下、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中年身影直接问道。
“不瞒兄长，是为了太子，朕要为太子铺路。”朱佑樘正色道。
“太子殿下！”中年身影眉头一皱，想到了那个趾高气昂的小太子。
朱佑樘正准备继续说，突然、外面响起了李广急促的声音，“陛下、紧急关于太子殿下的消息。”
朱佑樘脸色下意识的一慌、担心，大声道：“进来快说。”
李广快步走了进来，那中年身影则是背过了身。
“太子怎么了？”朱佑樘急忙问道。
“太子殿下在宫外碰见建昌伯强抢民女，就把建昌伯给打了，打的很严重，还要送去衙门治罪。”李广一口气说清。
“太子把建昌伯打了！太子有没有事？”朱佑樘眉头紧皱、关心问道。
“太子殿下没事。”李广肯定道。
朱佑樘松了口气，随即、抬手一拍额头，只感头疼，抱着点侥幸问道：“建昌伯现在多严重？”
“听来报的说，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李广低下头如实道，大气不敢多喘一声。
他知道，这件事真的闹大了。
因为建昌伯是皇后亲弟弟。
因为建昌伯是太子殿下的舅舅。
哪怕是他，都不敢在这件事上露任何头。
那中年男子面露惊色，眉头同样皱的更深了。
外甥打舅舅，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好生暴虐的小太子！
朱佑樘呼吸一滞，头更疼了，怒气生起：“照儿怎么能下如此重手？刘瑾他们怎么看的？”
“陛下、太子殿下现在还在送建昌伯去顺天府衙门治罪。”李广小声提醒道。
朱佑樘脸色难看，急促道：“快，赶快派人去把太子叫回来，不能让他去顺天府衙门。
让御医去看看建昌伯，绝不能让建昌伯出事。
让锦衣卫、东厂把这件事压下去。”
“陛下，若是太子殿下不愿回来呢？”李广再次小声提醒道。
中年身影更惊了。
皇帝的命令都叫不回那位小太子！
或者说，这些太监们有了陛下的命令，却仍是不敢强迫小太子！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那就把太子——”朱佑樘语气发怒，但半路上硬生生给收了回去，“就跟太子说，朕头疼、身体不舒服，赶快让他回宫来看朕。”
“是。”李广这才连忙应道，心里松了口气。
陛下和太子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无法无天，连皇后娘娘都敢硬顶，陛下的话那是经常不听，陛下又是没有底线的宠着。
想凭借一道陛下口谕，强行请太子殿下回宫，那是自己找死。
他可不敢。
旁边，中年身影彻底愣住了，眼中有些古怪、生气。
完全明白了这么无法无天的小太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了。
李广匆匆向外传音下令，却是没走，继续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打的时候，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现在、恐怕压不下去了。”
朱佑樘深吸一口气，头晕晕的，一瞬间、他已经看到后宫外朝一起汹涌的样子了。
中年身影心里轻叹一声，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陛下，太子殿下打建昌伯，必是身边内侍怂恿。
这些内侍无法无天，竟然敢出手将建昌伯打成重伤，当以严惩。
太子殿下只是被蛊惑了，又不是亲自动手打人，口头教训一番即可。”
“不过、太子殿下已经快六岁了，是应该好好教导教导，还望陛下明鉴。”
朱佑樘眼里又升起了一点希望，他很清楚这番话是想将责任推到内侍身上，给后宫、外朝一个交代。
唯一的问题就是，是不是照儿亲手打的？
这个问题只是一瞬间，他心里就有了答案，但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看向李广：“是太子亲手打的吗？”
“是太子殿下亲手打的，没有任何其他人插手，也不让其他人插手。”李广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低着头破灭了朱佑樘最后的一线希望。
“太子殿下还不到六岁，怎么可能将建昌伯打的重伤垂死？”中年身影轻哼一声、质疑道。
“兄长、你不知道，照儿练成了明神武典。”朱佑樘疲惫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练成了明神武典！”中年身影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转身看向朱佑樘。
倒是李广，识趣地转过身去。
“对。”朱佑樘点了下头，脑海里苦思如何面对这件事。
中年身影双眼中绽放出又惊又喜的光芒。
“哈哈哈，天佑我大明啊！”他朗声大笑，颇显激动。
双手一抱拳，郑重道：“陛下、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做了一些出格之事，实属正常。
更何况不过是打了一个强抢民女的人，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我大明的未来啊。”
朱佑樘看了眼态度转变极快的中年身影，点下头道：“朕知道，只是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陛下、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您可以养病啊。”中年身影沉吟一下道。
“对，朕病了，需要养病。”朱佑樘立即连连点头。
看向李广命令道：“传话出去，就说朕病了，暂时无法处理政事。
另外，让东厂、锦衣卫严密监察京城内外，降低此事的影响力，明白吗？”
“是。”李广应道，转身出去了。
“兄长、跟你说的事，之后再详谈。”朱佑樘对中年身影道。
“太子殿下为重，臣先告退，也会监察武林中对此事的动静。”中年身影行了一礼道。
朱佑樘点头，待中年身影退下，他长长叹了口气，真的感觉到了头疼。
顺天府衙门并不远处。
“太子殿下，陛下让您赶快回宫。”一位中年太监飞速赶来，恭敬的对着朱厚照行礼道。
“告诉本太子爹，本太子一会再回宫。”朱厚照不在意的道。
就要继续走向顺天府衙门。
‘殿下、陛下身体突生不适，头疼的很，让殿下您赶快回宫去看看。’中年太监传音道。
“啊！本太子爹怎么样？”朱厚照着急担心的问道。
‘殿下快回宫去看看吧。’中年太监也是焦急的神色道。
“好好。”朱厚照立马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想起治罪的事，“刘伴伴、你去让衙门治他的罪，本太子先回宫了。”
“是。”刘瑾松了口气，行礼应道，事情总算没有进一步恶化。
那位中年太监、曹正淳，还有十几位不知从哪出现的身影，护着朱厚照快速返回宫中。
刘瑾看着残局，头也在疼。
思索一下，暗自一咬牙，指了一个建昌伯的仆人，冷声道：“你去告诉寿宁侯。
剩下的，跟咱家进衙门。”
来到顺天府衙门口，刘瑾大声道：“建昌伯强抢民女不遂，特送来治罪。”
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半死不活的张延龄、面面相觑的几个家仆，还有十几个不知所措的衙门捕快。
很快，顺天府尹的话传了出来。
“事关勋戚，顺天府无法单独处理，本府会上秉陛下。
先将建昌伯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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