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
马国祥突然撞在防弹玻璃上。
“砰！”
巨大的声响，哪怕隔着一层，林笑都被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怎么疯成这样了？
就在这时，耳机中传来了贾警官镇定的声音“别害怕，这层玻璃，霰弹枪都打不穿，不用担心他伤害到你。”
然后贾警官就接着说道“你可以先安抚一下马国祥的情绪，问问他，为什么会说只有你能救他。”
林笑微微点头，然后对着恐慌的马国祥说道“不要害怕，这里是看守所，很安全的，可······你为什么会说只有我能救你呢？”
林笑把自己语气控制的极其温柔，哪怕是对他那位初中时漂亮的女同桌，他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只不过很可惜，哪怕林笑都这么温柔了。
那马国祥还是疯疯癫癫的。
抱着脑袋，浑身都在发抖，不断地自言自语。
见这招没有用，贾警官又指挥林笑换了几种说法。
态度一个比一个温和。
可林笑嗓子都说干了，这马国祥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仍旧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
外面站着的一排警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还是让林笑出来吧，他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一位有些胖的警官无奈的叹道。
其实想想也正常，一个面对警察连番审问都守口如瓶的顽固分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吐了实话呢。
贾警官则有些犹豫，好容易抓住了马万，有机会问明白当年的真相和幕后黑手。
现在却让他放弃，他不甘心。
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贾警官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把嘴靠近话筒，正准备让林笑出来。
可就在这时，房间中的林笑开口了。
只见他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喃喃自语的马国祥，强压怒气，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闭嘴！”
这两个字一出口，外面的警察纷纷一愣。
然后先前说话的胖警官便勃然大怒，一屁股挤开挡在了话筒前的贾警官。
大声冲林笑吼道“林笑！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千万不要刺激到······”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之前还像是只鸭子一样喋喋不休的马国祥，真的就闭上了嘴，一双耷拉着眼皮的三角眼，怯生生的偷看着林笑。
林笑也对此颇为意外，没想到一句闭嘴，就真的让这家伙听话了。
其实刚才那一句闭嘴，林笑完全是因为太愤怒了。
从贾警官让他对这家伙软言软语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凭什么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渣，自己却要好声好气的对他说话。
这家伙酿成了那么多的悲剧，小宝家也只是林笑能看到的其中一例。
还有他看不到的呢？
林笑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坐在马国祥的面前讲话，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克制了。
外面的警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的贾警官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个马国祥好像······很害怕林笑。”
可这是为什么？
一个杀了那么多人，还把尸体埋到自己住处附近的疯子，居然会害怕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而房间中的林笑也察觉到。马国祥在害怕自己
继续趁热打铁，冷着脸说道“我问，你答！”
马国祥害怕的点了点头。
“只有我能救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因为，您是‘手’啊。”马国祥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笑，说出了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
shou？
因为只能听到读音的缘故，林笑并不知道这是哪个字。
只能皱着眉继续问道“shou是什么？”
可马国祥居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的惊讶，就像是这个问题就不该从林笑的口中问出来的一样。
“手······就是您啊。”马国祥沉默了一会，还是回道。
得，白问了。
这家伙人都快疯了，都还想陷害老子
不知道外面全是警察吗？
“那你又在害怕什么？”
这个家伙可是连铁锹砸在脑袋上都能若无其事的怪物。
怎么可能因为害怕就变成了这样。
这时马国祥瞪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周围。
就好像在他的身边有某个极度恐惧的东西一样。
那谨慎，担心的态度，让林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难不成这接见室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孩子。”马国祥压低声音，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到“那个孩子在这里，到处都是，床头，门外，甚至我的身体里面都有，我能感觉到，他要报复我，他想把一切都还给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马国祥的脸不断抽搐，似乎下一刻就因为恐惧要崩溃了一样。
可林笑就算彻底安心了。
那孩子啊！那他可太熟了。
今天林笑还接人家去见家长了呢。
“我说当时小宝为什么没把这家伙给弄死，原来是打算温水煮青蛙，慢慢玩啊！”林笑在心中感叹道。
也是，要是一下就把这家伙给弄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而且怪不得小宝为什么只有在自己睡醒后和睡着前这两个时间段出现，原来其他时间都去找老熟人玩了啊！
想到这里的林笑不禁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
可这一笑，马国祥还没说什么。
可把外面的那些警察都给吓麻了呀。
“他刚才是不是在笑啊？”一个胆小的警察，指着单向玻璃里林笑的嘴角，疑惑的说到。
其余警察也是整整齐齐的一块咽了口唾沫。
这小子是怎么笑出来的啊？
刚才看马国祥那恐惧的样子，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警察们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都怀疑这看守所里是不是闹鬼了。
结果，你居然笑出来了？
这个叫林笑的人，精神绝对也不正常。
警察们纷纷在心里把林笑也列为了一个精神变态。
唯有一旁的贾警官很快的清醒过来，焦急的在话筒里向林笑说道。
“问问他二十年前是怎么从警察的包围网中逃脱的。”
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不把它拔了，贾警官都不会罢休的。
林笑听到了贾警官说的话，也顺便问道“二十年前，警方为了抓捕你，布下了极其严密的包围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是您······帮我逃出来的吗？”
林笑瞬间脸色一黑。
没完了？
你今天特么不把我弄死，就浑身痒是吧？
这接二连三的浑话让林笑都有些不想理这货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马国祥已经在这几天里，被小宝给折磨得精神不太正常了。
整个人的思维都是混乱的。
恐怕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于是想着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赶紧出去算了。
“二十年前，帮你做整容手术的那个人，是谁？”
但没想到，马国祥刚刚听到这个问题。
身体都像是暂停了几秒，然后整个人变得无比癫狂。
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用缠满了绷带的双臂，疯狂捶打着面前的防弹玻璃。
哪怕手臂上的伤口全都崩开，变得血淋淋的一片也在所不惜。
仿佛是想要砸破这层玻璃，穿过来杀死林笑一样。
“是你！就是你，是你把我变成了怪物！是你把我变得不人不鬼，明明是你做的这一切！”
马国祥面目极度狰狞，双眼中满是要将林笑撕碎的杀意。
这可怕的一幕，让林笑瞬间后退。
外面的警察也立刻冲了进来，把林笑团团围住，赶紧带了出去。
等到林笑一出了房间，在马国祥的眼前消失之后。
没想到他那癫狂的模样，就瞬间停下了。
跪伏在地上，捂脸痛哭道“我错了，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只可惜，这时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保护林笑上面，并没有听到他的低语。
出去了的林笑则是被贾警官和张敬光带出了看守所。
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前，贾警官对林笑感谢道“今天谢谢你的帮忙了，林笑先生。”
“用不着谢，我感觉我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林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任何信息对我们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毕竟在你来之前，我们想让他开口都不行啊。”贾警官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吃过饭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在看守所吃吧，我们这里的工作餐很不错的。”
“不了，我还是回家吧，我有点不太舒服。”林笑拒绝道。
可能是刚才被马国祥最后那一下吓到了的原因，现在他的脑子又开始有些疼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敬光，送你的好兄弟回家。”
“好的，师父。”
随后，林笑和张敬光二人就一起离开了看守所。
又是一个小时过后，林笑才回到了家。
可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脑袋里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了。
等到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林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锥子给扎了一下似得。
疼的他一阵抽搐。
眼前也变得一片模糊。
“这肿瘤又开始胡闹了吗？”林笑苦笑道。
他又走了几步，想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但腿刚迈出去。
林笑就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下面一阵温热。
他伸手一摸，满手的殷红。
“靠······”
刚惊呼一声，又是一股剧痛袭来，林笑就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啪！”
林笑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