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先玩

样貌绝美的红发女，时而绕着柱子舞蹈，时而椅着小圆桌旋转；在并不明亮的烛光里，她的身姿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

血色红唇反射出的微弱烛光，变成诱人的射线，进入每个为之疯狂的人眼中。

萨利老板虽然看过不下三次，但他出来更换蜡烛的时候，也差点被椅子绊倒，没人能抵挡这充满野性魅力的舞蹈，尤其还是在她若隐若现、欲拒还迎的挑逗下。

最刺激的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到了，能挣多少钱就看蠢货们有多热情。

“接下来，”一个瘦高的白人出现，手里高举着一个空罐头瓶，大喊道：“进洞...进洞...”

女人走到酒吧间最大的一面墙，背对着身后的数不清的野兽般的瞳孔。

薄纱从头上开始滑落，然后一根细不可见的肩带被扯掉，左边肩膀先先露出来。

“喔...喔喔......”瘦高个白人开始跺脚，打起拍子。

除去个鼻血了太多，晕倒的人以外，没有一个人踏错节奏。

头顶上，木质桁条被震出大量灰尘，热烈的气氛就要掀翻屋顶。

可也有并不和谐的声音从二楼间断传出。

除了207号和208号房间，其余几间房里的顾客无不破口大骂，当然，几乎是清一色的女高音。

几户新移民的房间里，男女吵架的声音此起彼伏。

三个花枝招展，面涂重粉的妓女站楼梯间，嘴里吐出各种脏话。

红发女郎肩上还挂着右边的薄纱，旅店老板命人把周围的蜡烛盖灭，只留下两盏照亮女人后背的鲸脑油蜡烛。

只见她右手搂着自己腰，用左手十指与中指，慢吞吞地像蚂蚁般爬上右肩。

轻轻一拉，整件华美的带晃眼金属片的薄纱裙，完美地掉落下来，刚好圈住涂了红色指甲油的双脚。

她依旧背对着快要窒息的人群，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地将胴体转过来。

所有发疯的眼睛都直射在朦胧的金色的三角区。

烛光摇曳，红唇雨滴，所有人的身体都越发燥热起来。

除去粗重的喘息声，只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瘦高男走到女人前面，假装在她的身上抚摸，舔舐。

最后，那个罐头瓶出现在三角区域下方，罐头被夹住随着女人身体摇摆。

瘦高男率先朝里面扔了一美元，接着大喊道：“先生们，我知道你们已经等不及了。每次至少四分之一块钱，假如萨利先生不是太忙的话......”

瘦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冒出一个至少6英尺5英寸的壮汉。

他喘着粗气，拨开挡在前面的同样双目绯红的几名码头工人。壮汉从脏兮兮的怀里，掏出一个油腻的钱袋，把所有银币、金币倒在左手。

“我先玩！”

......

花落谁家亚瑟他们不知道。

当酣睡的乔纳森醒来的时候，那群不住店的人刚刚被赶出旅店不久，老板满意的神色在最微弱的楼道烛光下也清晰可见。

“该死的，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说完，乔纳森急忙在身上找寻。他从新买的外套里面，掏出新买的一只金灿灿的怀表。

“上帝！还以为我弄丢了。”他打开怀表，发出“咔嚓”的声音，很清脆。“已经过了十点了。莫雷，你去看了萨利老板的节目吗？有没有让人大开眼界？”

“乔纳森，老实说，我真不想跟你分在一个房间。”

这是莫雷睡觉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等到他检查门窗，又把刚才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抵在门后。

腰上的短枪被他解下来，放在床头。刚刚躺好，他又把枪拿在手里，和衣而睡。

“真是个怪人。”

莫雷只是闭着眼睛，装作没有听见，他不想说什么，也没有那个义务。

207是亚瑟和巴特的房间，紧挨着208，也就是莫雷他们的房号。

亚瑟几乎和莫雷的做派一样，区别是他把枪盖在了帽子下面，躺在床上伸手就可以够得着的位置。

只是，他还要去做一件事——洗澡。他的这种癖好招来三人异样的眼光絮叨。乔纳森更是怕自己的新老板因为洗澡生病死掉。

感染风寒【大部分是感冒】的死亡率在新大陆很高。除去黄热病、疟疾、登革热一类，“风寒”位列杀手榜第一。

楼道里的风从外面吹进来，阵雨过后，空气中水分增多，呼吸更加不顺畅。

闷热感，把人弄得烦躁不安。

亚瑟深呼吸几口空气，一股怪味从楼梯间窜上来，他后退几步，闻出一点尿骚味。

“难道这帮人还要比赛尿尿？”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逗笑了。

他准备忍着臭气下楼。

此时，胡杨木的楼梯传来“嘎吱嘎吱”的踩踏声。

是萨利老板上来了。“您一定是格林先生。傍晚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厄尔太想挣钱了。就是那个给你推销节目的家伙。”

“萨利先生，挣钱是每个人的动力，你不用替他道歉。”他侧过身，让萨利上来，“水房在哪，萨利先生。”

“马厩后面，那里有木勺，你最好自己带个铁桶过去。”

奇怪的是，从酒吧间出来后，那种气味儿好像消散了。他寻了一个僻静角落，脱得只剩一条短裤，开始用勺子往身上浇水。

加了半块香皂下去，桶里的水变得和牛奶一个颜色，再消耗掉两桶水，他终于感到满意了。

回到207房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巴特一直在等他回来。

“你没觉得有什么气味吗？”踏进房间，他又闻到酒吧间那种气味。

“好像是有点，可能因为后面就是马棚的缘故。”巴特学会用脑子了。

“有人来过没有？”亚瑟四处打量起来，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那个叫厄尔的墨西哥人来过。把我的盘子收走了，还给我们换了一根新蜡烛。”接着他笑了一下，“他像个女的，而且以为我是个左撇子。”

亚瑟点点头，随即抽出短匕，把刀放平，刚好使它与烛焰齐平。

很快，刀面上就聚集了大量黑烟，他凑过去闻了一下，气味很浓，闻起来已经不像是尿臭。

他直接灭掉蜡烛，然后来到208，莫雷摸着枪，确认后才开门。

本来两人已经睡下，不过莫雷睡眠很浅，轻微的响动就能把他吵醒。

“有其他人来过？”

“萨利过来帮我们换蜡烛，可他换走的蜡烛还剩半截。”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十多年以来，我还没有在西部遇到过这么好好客的老板。”

“据说有助眠作用，”莫雷继续指着那根细小的蜡烛说，“萨利临走前是这么说的。”

“晚上小心点，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莫雷点点头，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