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夜
“嗨！安东尼娅同学。听说今天要发成绩单了，兴不兴奋？”
“最近几天你好像都这样。”
“嘿！我觉得这次决斗肯定不会输！还记得我们打过的赌吗？”
“你肯定是没钱买肠粉。”
“怎么这么不认真？！你就这么自信自己能赢吗？”
“这么简单的题，没满分就说不过去了，对吧大学霸？”
“额……（把脸转向一旁）对，确实挺简单的，应该会满分的。”
“嗯……你会吹笛子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嘛……肯定是不会的啦。”
“一直想要的东西，现在拿到了却感觉没什么。”
“或许，你喜欢的只是过程吧。”
“嗯。”
这时玄老师走进教室，从他阴沉的脸色就知道待会肯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起来，大家都到齐了。现在来念一下成绩，名次这次就不说了。嗯，这是竞赛的卷子，难一点很正常。记得拿回家给家长签字，老师有事要出去一下，这节课就上自习吧。”
说完，他将一沓试卷拍在桌子上：
“好了，老师先出去了。组长上来把试卷发一下，星之诺同学记得管好纪律，还有，下午四点半准时放学。”
他一边说着脚已经迈出了教室，玄老师一走同学们就开始议论纷纷，花语也拍了拍斯多莉达：
“玄老师今天怎么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哭过。”
“不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吧。”
“其实，我有时候也很想知道玄老师哭起来是怎么样的。”
“人会哭其实很正常，一般都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最开始看到老师那脸色时，我还以为是我们班考的很差。”
“很正常，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说完斯多莉达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压轴题，很快便投入了自己的题海中。花语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没有理会班里嘈杂的声响，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花语连忙看向表——现在是下午三点，雨现在下的话种在阳台的花可能会被淹死，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着暴风雨慢点降临。
星之诺打开了教室的电灯，原本昏暗的教室瞬间变得亮堂。不知何时，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或许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随着一道闪电劈下，暴雨将储蓄已久的能量迸发而出，豆大的雨点瞬间席卷整个世界。一股飓风将窗帘掀起，这让星之诺不得不将窗户关上。
“呼，还好没有淋到雨。”
星之诺摸着自己干燥的头发感叹道。随即坐回座位上继续帮同桌“指点江山”，花语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里感到无比失落，那些花才刚种下一个星期，或许就要夭折于这片暴风雨了。
“但愿妈妈会将我的花盆搬到室内去吧。”
花语望着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阳台，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广播突然响起：
“由于大雨，我校考虑到学生安全问题，所以将本校学生放学时间改为现在。”
全班响起一阵欢呼声，花语慌忙地收拾着物品，现在她的心里只有阳台上的花。最终，花语第一个冲出了教室。斯多莉达不慌不忙的收拾着桌上的物品，星之诺走到她的身边：
“安东尼娅同学，请问你有没有带雨伞？”
“嗯……没有。”
“我就知道！你除了会学习啥都不会，无知的少女呀，我带伞了。”
“额，你是不是中二病又犯了。”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难道，你要带我回家？”
“瞧我这人多好，还记得帮你。虽然你是我的对手，但互帮互助是人的本性。”
“谢谢你，星之诺同学。”
“好样的！安东尼娅同学，就等你这句话了！”
“知道了，可以先去门口等我吗？”
“OK”
说完星之诺比了一个OK的手势站在了门外，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天色在乌云的簇拥下显得愈发阴沉。
星之诺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斯多莉达才背着书包慢慢走来，校门口由于下雨天的缘故交异常堵塞，星之诺撑着伞带着斯多莉达朝家的方向走去。
“嗯……安东尼娅同学，请问你考了多少分？（声音略带颤抖）”
“额？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分数是不是比我高。”
“你说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有时候非常讨厌你。”
“（面带微笑）没关系呀，在小时候也有很多人讨厌我。”
“但，你的所作所为又让我很崇拜……我直说吧！我为你撑了一次伞，可不可以免掉买肠粉！”
听完对方的话，斯多莉达站在她的面前愣了几秒，随即缓缓开口道：
“肠粉？”
“不对，上周你还说过你没忘记的。”
“有吗？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关于肠粉的事情。但我有钱，要不要下周请你们吃顿肠粉。”
“不对不对，你肯定是忘了什么，难道除了学习你什么都记不住吗？”
“说过吗？（捏着下巴思考）没有吧…什么时候？（转头看向星之诺）”
“还没想起来吗？”
“这件事存在吗？是你说的还是我说的？”
“真的！当时是我在教室里跟你说的。”
“有吗？我没印象。”
突然星之诺一把抓住斯多莉达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看着我的眼睛！我是那种会撒谎的人吗？！好好想想，就在上周考试之前说的。”
斯多莉达盯着星之诺的眼睛显得有些茫然，周围只有豆大的雨珠砸在地面上的声响。
“星之诺同学……对于这句话我确实没有印象，如果确实没有说过的话，就当作没事发生就好了。”
“好吧，安东尼娅同学。”
“其实，我只记得上上周发生了什么。”
“嗯？”
“当时你不是说要去参加田径队吗？所以，要我去给你加油。”
“记这么清楚有什么用，到头来会不会去做还是个问题。”
“你相信我吗？星之诺同学。”
“一个除了学习什么都记不住的人，我有什么理由相信。”
“好了，星之诺同学不是一直说要和我决斗吗？所以，我们还是对手对吧？”
“说得对，亲爱的安东尼娅同学。”
“为什么要选我做对手呢？隔壁班不也有几个成绩好的吗？”
“嗯，确实。”
“原因呢？”
“（沉默了几分钟）因为…我只认识你，对其他人我可不敢这么说。”
“这就是原因吗？”
“真笨，这种话对比较熟的人说就不会让她误会。”
“好像是吔，这句话好像就只对我说过。”
她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街道转角口，星之诺将手中的伞一把塞入斯多莉达手中，随即冒着风雨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星之诺朝着家的方向跑去，转过头对斯多莉达喊道：
“这把伞就给你了！你这小身板如果被雨淋到的话肯定会在家躺一星期！到时候就没法和我决斗了！”
斯多莉达握着星之诺给的伞站在暴雨中，星之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风雨里。斯多莉达握着伞朝家的方向走去，身旁昏黄的路灯也陆陆续续的打开了，斯多莉达摘下眼镜将其放入口袋。
“谢谢你，星之诺同学。”
斯多莉达转过头望向星之诺远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嗨，小家伙。”
斯多莉达打开门，嬣克从厨房里探出头向她打招呼。屋子里可比外面要暖和多了，斯多莉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星之诺的伞则是被她放入了玄关处的伞筒里。
斯多莉达拿出自己的眼镜开始擦拭，目光望向窗外昏暗的天空。雨，似乎始终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不知道克雷斯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快，吃饭时间到了。由于今天有点冷，晚餐自然出现了羊肉煲和红烧猪肝。斯多莉达细嚼慢咽地吃着，吃着吃着她看向了窗外的乌云。
嬣克看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动筷子就问道：
“怎么了？小家伙。”
“老师，克雷斯呢？”
“她那边有点事下午刚出去。”
“什么事啊？”
“不知道，她也没说过。好了，快点吃吧，或许晚一点她就回来了。”
“嗯。”
“还有，你没有伞，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的同学把她的伞借给我了。”
“那你记得要还回去。好了，吃饭吧。”
很快，晚餐结束。如果不是斯多莉达胃太小的话，应该还可以再吃几碗。她走进浴室泡在浴缸里，随即换上蓬松的睡袍走进自己的房间。此时已经很晚了，斯多莉达坐在书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上的题目。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着，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斯多莉达坐在书桌上朝下方的街道张望，豆大的雨点早已将绿化带里的树叶打的七零八落。随即她从书桌上跳下来并关掉了房间的灯光，斯多莉达缩在被窝里身旁只剩下从别处照射而来的灯光，不时还有机动车呼啸而过。
到后半夜时斯多莉达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声吵醒了，雨声夹杂着雷鸣响彻整个夜空。斯多莉达走到书桌前拿起矿泉水猛灌几口，这反倒让她更睡不着了。
斯多莉达只好在房子里徘徊着，最终她坐在了阳台的秋千上。斯多莉达抬起头——雨点落在透明的穹顶上，重重的落下又散开，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
斯多莉达荡着秋千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朦胧而又昏暗的世界，清晨的世界被笼罩在一层昏暗的细纱中，不远处的路灯还亮着，雨则不停歇地挥洒在世界每一个角落。
小巷里的路灯依旧闪烁着，似乎在战栗着自己最后的时光。此时，倾盆大雨也逐渐转小，逐渐化作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天也在此刻逐渐明朗起来。这让清晨的城市变得寂寥而又迷茫，细雨犹如水雾一般悬浮在城市里，让城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这幅场景就像在梦中一样——朦胧且神秘。
“嗨，小家伙早啊。”
随着嬣克轻轻的呼唤，斯多莉达扭过头。
“怎么了，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睡不着。”
“是因为昨天的大雨吗？嗯……我也被吵醒过一阵子。”
“老师也是被雨吵醒的吗？”
“不是啊，其实我挺喜欢雨声的。”
说完嬣克坐在了斯多莉达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雨的时候会去想别的东西。”
“（笑了笑）这样啊，我们可以聊一聊。（站起身打开阳台的灯）”
“是不是有一天大家都会离开。”
“嗯？”
“在我看着雨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大街上也没有人。我真的好害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别怕别怕，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的。（把斯多莉达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细发）”
“是不是有一天老师和克雷斯会先走，到时候世界上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嬣克老师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
“如果……真的是我们先走的话，我们也是为你去准备来世的家了，就像我们会比你先来到这个世界一样。不要害怕，生命是一代代延续的……睡吧，斯多莉达。”
说完嬣克轻轻的抚摸着斯多莉达的头，不知何时斯多莉达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嬣克将她放在秋千上顺便盖上棉被。
此刻，天也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