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曦光焰
地下河空间中不分昼夜，两人就这么盘腿静坐炼化曦光液，待到炼化完毕时，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苏归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紧接着是肩膀上的灰尘簌簌而下，他就像是一个石化的雕像，正在醒来。
他轻声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洪亮，中气十足，在整片空间中不断地回荡。
苏归尘缓缓抬起双臂，身体没有受伤之前的剧痛，力量如同春水般沿着骨骼缓缓流动，灵力在体内奔涌如浩荡江流，体内一片生机昂然。
这种灵力和力量皆充盈的状态让苏归尘不禁长舒一口气，他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过，微微侧头，只见谈红尘也似乎刚醒来不久，正在处于感知自己体内变化的状态。
察觉到苏归尘的视线投来，谈红尘先是愣了愣，随后老脸一红，“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都是男的怕什么。”苏归尘笑道，他接着迅速地从百宝囊中取出衣服换上，然后拿出了流月，只见流月沙漏上半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不曾想这一坐竟然坐了近乎一个月的时间。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谈红尘瞥了眼苏归尘手中的流月，走了过来，他感知了一番苏归尘的灵力波动，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旋即皱紧眉头问道：“你如今的境界？”
苏归尘闻言灵识内视了一番，有些惊愕：“竟然已经快要突破到窥星境中期了，这还是我有意克制的情况下。”
听见“有意克制”四个字，谈红尘顿时松了一口气。
“先前太过仓促，来不及给你细说。这曦光液能量固然雄厚，无比精纯，要是魔兽喝了它，炼化之后当即便能从二阶升至三阶，甚至还能步入三阶中段，但那是因为魔兽体内构造远远强横于我们人类修士数倍不止，所以喝下去和可以肆无忌惮的冲击境界。”
“但我们不能这么做，你如果无脑冲击境界，冲破窥星境中期、后期甚至圆满都有可能，但那时你的经脉必然会被涨破，肉身顷刻倾覆，神仙难救。”
“我去……”苏归尘倒吸一口冷气。
幸亏他在炼化曦光液的过程中察觉到了那隐匿着的狂暴气息，于是便留了个心眼，将曦光液压缩数次缓缓吸收，所以现在其实都并未吸收完毕，其余的曦光液都被分散成极小的一缕附着于身体经脉各处，随着灵力的运转而一点点转换。
毕竟贪多嚼不烂，还是一点点来最好，境界也是如此，吸收能量直至快要突破到窥星境中期时，苏归尘便感觉狂暴的能量明显的大了几分，便毅然决然的止住突破的势头，稳稳压在即将突破的边缘。
因为自己这人还在青云秘境中，这突破也说不准需要多久时日，要是错过了走出秘境的时机，那可麻烦就大了。而且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刚踏入窥星境到即将步入窥星境中期，已经算是进境惊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也几乎摸到窥星境圆满的门槛了，真要突破，到时候再拿捏个小小的喻光锡，岂不是手到擒来？”谈红尘自信满满的说。
苏归尘握了握拳头，点点头。
可忽然间，谈红尘怔住了，他盯着苏归尘的拳头，张大了嘴巴，“不是吧？”
“有什么不对吗？”苏归尘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像是燃了起来，熊熊的光焰附着在他的手掌上，甩也甩不掉。
“你这什么运气？”谈红尘眼中都出现了羡慕的神色。
“这是曦光？”苏归尘也是很快镇定了下来，他抬起手，看着上面掠动的光焰：“怎么像是火焰一样？”
“或许本来就是火焰吧，我也不太清楚。”谈红尘懊恼的锤了锤旁边的山壁，他就没有炼化出曦光。
“曦光……焰？”苏归尘动着手指，左手像是托着圣火，橙红色的曦光焰就在包裹在他的手掌上缓缓燃烧，但温度并未有想象中的灼热，而是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暖。
曦光焰下，皆是光明。
“先收起来吧，你现在也没个什么实用的术法，等回了宗门，我帮你找找适合的术法卷轴，有这种好物傍身，不好好利用简直太可惜了。”谈红尘说道。
苏归尘心念一动，曦光焰顺着他掌心的脉络消散，空间的光线再次缓缓黯淡下去，他看向谈红尘：“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出去？”
“原路返回吧，既然蚁须都被消灭了，那么原先错乱的洞口应该也恢复了。”谈红尘目光扫视了一遍四周，有些惋惜那石晶玉莲在这场战斗中坏的坏，缺的缺，没有一个完整的。
“对了，走之前把曦光石魄的石胚拿上吧，虽然已经被劈开了，但是还是能卖一些钱。”
“能卖多少？”
“几十个赤霞币总归是有的。”谈红尘头也不回，轻描淡写的说道。
“靠，我就不该问。”苏归尘连忙捡起石胚，又跑去远处捡谈红尘弃之不要的石胚。
不多时，两人便重回最开始进入的洞口处，确如谈红尘所言，通道和入口都再次复原。
一路上苏归尘也发现自己的灵识感知能力变强了不少，从十米的范围增加到了二十米的范围，需要知道这可是青云秘境压制下的效果，要是走出秘境，感知范围肯定是成几何倍增加。
得见洞外投进来的天光，在这栖霞山中呆了一个月左右的两人皆是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就像是肖申克爬出污水管道的那一刻，迎着漫天大雨，让自由洒在自己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想要高喊“freedom！”。
两人并肩走出洞口，站在日光之下，深呼吸，遥望来时的路。霞光虽已不再，可是并不会让周围的风、周围的山水落叶因此失色。
本应是舒心的事，苏归尘却皱了皱鼻子，谈红尘同样偏过头来，神色郑重。
空气里，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苏归尘点点头，随即两人身形，一闪而逝，朝血腥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