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刘大贵给问自闭了
刘大贵觉得好笑。
他六十岁的人了,打了多少年鱼?
陈景云才二十七八岁,又打了多少年鱼?
关于东湖里的鱼,陈景云比他懂得多?
简直开国际玩笑!
这牛皮给他吹的,也不见他脸红。
小子你脸皮变厚了啊!
刘大贵沾巴些口水,拢上旱烟,摸出砂轮打火机点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陈景云。
刘大贵的鄙视,在陈景云的意料之中。
毕竟没人知道他是重生者,没人知道后世里他是一名骨灰级的钓鱼佬!
后世为了钓好鱼,他没少全方位地了解各种淡水鱼,钻研各式各样的水情、鱼情、窝料、饵料等等等等。
诚然,刘大贵这些年可能也有研究怎么才能多打点鱼。
但当前年代的知识局限性,能与后世的网络信息大爆炸比?
总而言之,陈景云自问现在脑子里储备的淡水鱼的知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专家级别!
碾压刘大贵绝对不在话下。
“大贵伯,请教你几个问题。”
陈景云摘了根狗尾巴草,衔在唇角,一脸‘虚心’地道。
“问吧。”
刘大贵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心说看来你小子虽然变了,但多少还是剩点自知之明的,晓得要跟我来请教。
就是嘛,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比我更懂鱼?
陈景云就问,“是不是东湖里所有的鱼种,都只能用嘴巴来吃东西?”
“你这不是废话吗?东湖里的鱼,难道还有不用嘴也能吃东西的?”
刘大贵没好气地回怼,感觉陈景云就是在消遣他。
被怼了陈景云也不恼,淡淡地笑道,“当然有!”
“当然有?”
刘大贵怔了下,随即反应有点强烈,“你说什么鱼,竟然还能不用嘴巴吃东西?”
“胖头,白鲢子。”
陈景云一本正经,“它们的进食,主要就是利用腮的过滤功能,筛取水中的藻类等碎屑式的食物。即使没有嘴巴,鲢鳙也能活下来,并长大。”
“啊?鲢雄鱼?”
刘大贵一懵,这个,他真不晓得啊。
他就晓得鲢鳙的生活习性,喜欢在哪些地方觅食活动等。
见他发懵,陈景云想笑:你个糟老头,我懂而你不懂的淡水鱼知识,多着呢。
信不信我能问到你怀疑几十年鱼是不是白打了!
“换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刘大贵弹掉烟蒂,稍微收起了轻视之心。
陈景云道,“东湖里有没有一种鱼,如果长时间待在水里,就会被淹死?”
“你扯基八蛋呢,海里的鱼我不晓得,但我们东湖里的鱼怎么可能会有鱼被淹死!”
听到问的是这么个问题,刘大贵嗤笑,“鲢鳙是不是用鱼腮过滤吃食,我不知道。可淡水里的鱼是靠腮过滤水里的氧气,这个我晓得……大云你小子别想蒙我!告诉你,你伯我也是上过小学的人!”
你上过小学你了不起。
陈景云平静道,“事实上,大部份的淡水鱼的确如此。但,有一种鱼例外。”
“真的?”刘大贵再怔,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景云,想判断这小子是不是在忽悠他。
“真的!”陈景云的脸色很平和,眼神没有闪躲。
刘大贵几十岁的年纪,阅人无数,他看出来了,陈景云没糊弄他。
再次感到懵了,东湖里真有能被淹死的鱼?
怎么从来没听过?
他问,“那个又是什么鱼?”
陈景云道,“黑鱼,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财鱼子。”
“财鱼子?它不是有腮吗?”刘大贵半信半疑。
“黑鱼的腮就像聋子的耳朵,是个摆设。实际它的腮完全退化,它需要吞食空气,来获得其中的氧气。而它的鱼鳔,有肺的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看到黑鱼浮头的原因。”
陈景云侃侃而谈,刘大贵听得一愣一愣,想了想不禁讶然:财鱼子真的经常浮头哎,原来是因为它要呼吸空气啊。
“再下一个问题。”
“呃,你问。”
刘大贵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
“草鱼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
“是,草吧?”
刘大贵已经开始有些不自信了。
“错,是它们自己的粪便。”
“啊?”
答案太过出乎意料,刘大贵傻了眼。
“下一个问题。”
“哦。”
“通过什么来判断一条草鱼或鲤鱼的年龄?”
“这……”
“通过鱼鳞,很多淡水鱼的鳞片,和树一样,有年轮……下一个问题。”
“……”
“淡水鱼会口渴吗?”
“……”
“有没有淡水里的鱼能在离开水后,还能活很久?”
“……”
陈景云一个个有关淡水鱼的冷知识问下来,把刘大贵给彻底问崩溃问自闭了。
虽然这些问题懂不懂都不影响打鱼的渔获,可是……
陈景云懂,他不懂,说明他对淡水鱼的了解,远远不如陈景云不是?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刘大贵郁闷半晌,服气了,好奇地问道,“大云啊,你是怎么晓得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认真学习,仔细观察,用心体会。”
陈景云轻飘飘地装了一记。
刘大贵……
“大云啊,言归正传啊。你说你昨下午打那么多鱼,靠的是酒米,更是靠脑子。你能跟伯讲讲,怎么个靠脑子法?”
陈景云理了理逻辑,组织好语言,滔滔不绝说了起来,“首先,我们要了解鱼的习性,什么天气什么温度等条件下,它们爱呆什么地方。
其次,我们要了解鱼的觅食习惯,它们最爱在什么时间段进食?最喜欢吃什么?
还有……
接下来我们还要注意几点。
第一,经常有人打鱼的地方,鱼都吓得不敢来了,肯定比那些僻静的地方少得多。
第二,打窝的时候,我们不要光溜溜地把酒米打下去。来几条鱼,三两下就干完跑了。最好,是和着泥巴打。
第三……
第四……”
刘大贵听陈景云长篇大论讲完,品味着其中的道理性,他愈发服气,由衷感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听到刘大贵发自肺腑的赞叹,陈景云只是笑笑。
两世为人,就卖弄下上一世积累的学识,没什么值得嘚瑟的。
到这个时间点,张满强还没来。
陈景云疑惑,难不成强子昨天去那个芳芳家,在那里过夜?
今早上十之八九强子是来不了了吧?
陈景云分出来一半酒米给刘大贵,“大贵伯,去试下呗。”
“好好好!”
刘大贵兴奋地搓着手接过,连说了三个好字。
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急切,只因为他极其期待!
用酒米结合着陈景云的理论……
想想如果两三个小时七十斤渔获能成为常态,即使少一半……
画面太美,他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