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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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年危机

经历过国子监一事,王家也感受到危机,自也希望王熙能够学好,故此王守一也是早早回到家,与薛国公主一块等待着儿子放学回家。

傍晚时分,王熙是哼着小曲,回到家里。

“雀儿,学得怎么样?”

王守一急急问道。

王熙嘻嘻笑道:“挺好的,老师还夸了孩儿。”

“是吗?”薛国公主面色一喜,从来未有老师夸过她儿子,正欲询问他表现时,忽然琼鼻微微一耸,狐疑道:“雀儿,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酒味。”

她这么一说,王守一也闻到了,不禁怒目圆睁道:“这上学第一天,你就逃课去喝酒了?”

“没有。”

王熙赶紧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孩儿可是在学院里面喝的,没有逃课去喝酒。”

“在学院里面喝酒?”王守一登时勃然大怒,你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藏都不藏了。

王熙赶忙解释道:“不是的。都是老师让我们喝的,孩儿是无辜的。”

“混账!”

王守一呵斥道:“无名先生怎会带着你们喝酒?”

薛国公主也黛眉微蹙,“雀儿,你真是太不像话。”

离谱!

老师怎会带着学生喝酒。

撒谎,你也动动脑子,是将我们当傻子么?

“娘,是真的。”

王熙一脸委屈道:“今日老师给我们上的课,就是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

王守一愣了下,“之前先生的确提及过此事,不过,这与你们喝酒有何关系?”

王熙不答反问道:“爹,娘,你们之前行了束脩之礼么?”

所谓束脩之礼,就是给学费,只不过古代文人,不喜言利,只能用礼来代替。

去国子监也得行此礼,每年都得送几匹绢,王家是有自知之明,第一回送了十几匹,如今看来,全都打了水漂,三个月都没有挨到。

对此,王熙都很生气。

因为国子监毫无退礼的动作。

薛国公主道:“此礼我们自不会忘记,但是先生严词拒绝,只是说提供一间宅子供他教学即可。”

“这就是了。”

王熙老气横秋道:“娘,这读书总是要花钱的,比如这笔墨纸砚,老师可是负担不起,但是老师希望我们自己能够赚取学费,供自己读书,因为唯有如此,我们才懂得学问的珍贵,才懂得父母的不易,才会更加懂得珍惜光阴。

所以老师给我们布置的第一堂课业,就是让孩儿告诉爹娘,在这期间不准再给我们钱花了,否则的话,老师会惩罚我们的。”

薛国公主稍稍点点头,“这倒是像先生说的话。”

王守一倒是觉得稀奇,笑道:“所以,你今后不会问我们要钱了?”

王熙道:“这可是老师布置的课业,孩儿当然会完成,不过完成之后,孩儿还是会要的,嘿嘿。”

咱家这么多钱,老子不花谁来花。

薛国公主突然道:“但是这与你喝酒有何关系?”

王守一也反应过来,给这小子绕走了,“是呀!这与你喝酒有何关系?”

王熙道:“因为今日老师就是在教我们谋生之道,也就是酿造一种新酒,然后拿酒去卖,赚取学习所需费用。”

薛国公主惊讶道:“无名先生教你们酿酒?”

“不是酿酒。“

王熙道:“而是谋生之道,无名老师说了,他的学生必须要懂得谋生之道。若不通晓谋生之道,必然会走上邪道。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懂此道,便可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这一解释,立刻变得高大上了。薛国公主对此是深感崇拜:“妙哉!妙哉!无名先生真是世外高人啊。”

王熙暗自窃喜,此理若通,今后想怎么喝酒都行,哈哈,我真是一个天才。

那文盲王守一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薛国公主很是无语地瞧了眼丈夫,又解释了一遍。

王守一听后,亦是连连点头,可见王熙一脸嘚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笑道:“这可是长安,美酒无数,你们酿的酒,且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就是卖得出,又能挣几个钱,用不了几日,你就得问我们要钱。”

他虽是文盲,但是王家家财万贯,要说理财,那他可比薛国公主更有发言权。

王熙摇头晃脑道:“爹爹莫要瞧不起人,无名先生酿造的酒,那可不是一般的酒。可谓是,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王守一很是不屑道:“你小子喝过几两酒,懂甚么?”

王熙哼道:“待那酒酿出来,爹爹可别求着孩儿要酒喝。”

王守一呵呵道:“爹爹才不稀罕。”

薛国公主见王熙学习兴趣浓厚,打心里也高兴,趁机向王守一道:“夫君,你看雀儿都恁地努力,你更得做出表率啊!”

王守一顿时神情一变,咳了一声,“雀儿,你先回房休息。”

“是,孩儿告退。”

王熙出得门前,走得两步,又蹑手蹑脚走了回来,躲在窗外,侧耳偷听。

目前这局势,王守一必须卷起来,必须去争,不然的话,王家就完了。

因为没有办法去扭转李隆基那渣男的感情,只能靠王守一在外庭帮着一点。

听得里面一声叹息。

又听得王守一言道:“夫人,非我不上进,只不过圣上最近一直忙于田制改革和户籍改革,这些都非我擅长的,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努力。我的无名之师,尚不知在哪?”

又听薛国公主道:“夫君的无名之师,就在朝中。”

王守一哦了一声,“还望夫人指点一二。”

薛国公主道:“所谓近朱则赤,近墨者黑,夫君应断绝与那些酒肉朋友的来往,更应该跟朝中有识之士交谈,可从他们的交谈中学得治国的本领。”

王守一道:“那些文臣个个眼高于顶,且又忌惮我们这些外戚,岂会跟我们来往,更不会在我面前吐露真话。”

薛国公主道:“那也不尽是,夫君与张相公不就挺要好的吗。”

她口中的张相公就是当朝宰相张嘉贞。

王守一哼道:“我与他喝酒,但凡说到政务,就光听他在骂人,还逼着我跟他一块骂。”

“张相公脾气确实急躁了些。”薛国公主又道:“我堂兄才华也不错。”

王守一讪讪:“他成天着迷于书画词赋,政务方面,兴许还不如我。”

窗外的王熙听着都很是着急,就这么难吗。

一阵沉默后,薛国公主又道:“军中亦有不少人才,夫君可多与他们多多来往,向他们学习,再怎么也比成日吃喝玩乐要强啊。”

“最近我都没有怎么出门了。”王守一很是郁闷道。

古往今来,中年危机是一直存在的,在武则天时期,以宫廷政变为主,王守一当然有发挥的余地,而如今政局稳定,以治理为主,他自然就是落伍了。

就好比你的专业过时了,可想要再重新学习新的专业,那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王守一其实也想努力、上进,但是他根本找不到方向。

门外偷听的王熙,暗自一叹,悄悄离开了。

回到屋内,王熙往塌上一躺,暗自寻思起来,老王如今虽有努力之心,但却找不到门路,我得想办法帮帮他才是,以免他丧失信心,毕竟他要不努力,那我就得努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