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文谈和武斗
“我凭什么要给你这笔钱？”
白色灯塔的一个房间里，罗恩伯爵坐在长桌之后，他手指轻敲桌面，打量着面前的安德烈，不过他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胖子身后的诺斯三人组身上。
安德烈什么时候和他们勾搭在一起的？
“父亲，是因为。。。”安德烈话音未落，伯爵就说道：
“现在别叫我父亲，安德烈凯撒爵士，现在你是作为开拓骑士在和我谈判，我再问你一遍，我凭什么要给你这笔钱。”
“伯爵的意思是你要拿这笔钱做什么，能带给他什么回报。”提亚在后面小声提醒道。
“我要拿这笔钱招募人手采购物资。”安德烈急忙回答。
“然后呢？”罗恩眯起眼睛，“这不是关键。”
“如果开拓失败了，那不就是在丢您的脸嘛。。。”
安德烈憋了老半天，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难绷，罗恩刚想拍桌子发火，提亚又及时给安德烈找补了回来：
“安德烈的意思是如果开拓成功了，那对亚伦家族来说就是史无前例的壮举。毕竟西境贵族多次想要在暮色山脉立足最后都无功而返，为了给掩饰失败的苦果他们甚至宣称那是连克里大帝都无法征服的地方。”
“如果安德烈成功的话，那不仅对他自己，对伯爵您来说也是一份资本，”提亚丝毫不怯场，面对罗恩侃侃而谈，
“毕竟在帝国律法中，开拓领土的功绩可是会被铭刻在荣誉圣堂的石碑上，这对于一个家族是无上的荣耀。”
“不愧是有帝都鸢尾之称的提亚西泽尔。”
罗恩叹了口气，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个不中用的肉球？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德烈：
“你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安德烈连忙点头。
“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你，安德烈凯撒爵士，能够在暮色山脉立足的前提下。”罗恩毫不留情面地说，
“光是西境对暮色山脉的大规模开拓，就有十二次，那都是千人规模的开拓队伍进入暮色山脉，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更别提那些小规模的开拓，你为什么觉得你能比那些人做得更好？”
“。。。”
安德烈几度张嘴，但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伯爵的话一针见血，西境的诸贵族哪个没有试图染指过暮色山脉，他们甚至联合起来发动了对山脉部落民的大规模围剿，但就像是割韭菜一样，杀了一批又来一批，颇有种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感觉。
安德烈凭什么能说比他们做得更好，凭一身肥肉吗？
“这点我倒是可以说说。”谈判陷入僵局之际，玛格丽特突然说话了，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惊诧地看着女骑士，因为没人想到玛格丽特会出手帮助安德烈。
只见玛格丽特款步走到桌前，从腰间的胯袋里拿出一份卷轴，随着卷轴摊开，众人发现这是一份地图。
“这是第十二次开拓时绘制的地图，”玛格丽特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尤其是罗恩伯爵。
第十二次暮色山脉的大规模开拓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七年，但那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开拓，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了山洪泥石流，将数千工匠耗费十个月时间建设的道路彻底摧毁的话，那西境贵族们真能就此在暮色山脉站稳脚跟。
即使如此，开拓失败以后西境依旧在暮色山脉周围建立了几个新的骑士领，就比如说以开采出大量金矿而闻名帝国的闪金镇。
“第十二次开拓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开拓领选址的问题，从一开始思路就是有问题的。”玛格丽特的纤指顺着圣约翰河一路向西，然后向上一折，“这是那时候选定的路线，是从亚伦出发，沿着圣约翰河到达劳勃镇，接着从陆路进入到暮色山脉，最后在曼恩谷地建立开拓领。”
“是的，这样虽然有河道辅助，可物资依旧很难运进去，所以当时为了修建道路花费了太多人力和金钱。”罗恩点头，然后他叹息一声，
“可惜暴雨摧毁了所有的一切，加上部落民的不断袭击，开拓队伍最终还是退出了暮色山脉。”
“所以这次我父亲给安德烈圈定的开拓领地在这里。”玛格丽特手一指，在地图下端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是框住了暮色山脉的尾段和一小片海洋。
“这里可不是种粮的好地方，”罗恩皱起眉头，玛格丽特框住的地方是一片丘陵和山地组成的区域，作为领主的他很快就看出来了问题，“如果不能有效产出粮食，那这个领地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就是关键所在，我们的目光一直盯在能够稳定出产粮食的曼恩谷地上，从而忽略了山脉中的部落民，”玛格丽特又把手指移回暮色山脉中段的曼恩谷地，
“如果我们占据这里，即使能够在短时间里武力威慑诸部落，但也成为了众矢之的，因为诸部落主要的粮食来源除了劫掠就是靠曼恩谷地那少的可怜的产出，如果我们连这里都占据的话，那他们就一定会团结起来和我们对抗到底。”
“你说的问题不是没有人考虑到。”罗恩叹了口气，“当初几个伯爵都建议从边缘地区向着暮色山脉的深处逐渐扩张，但这种投入大于产出的事情不是一代两代人就能做到的，没有人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占住一片连粮食都生产不出的土地，除非像闪金镇那样能挖出金子。”
“如果我说，南部群岛之王巴巴罗萨宣布效忠西境呢？”玛格丽特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让伯爵的眼睛骤然睁大，他猛地站起来：
“这不可能！”
“这就是事实，而且这个事实发生在一个月前。”玛格丽特指节重重敲击在暮色山脉尾段下方广袤海洋中的一片零散群岛上，上面用优美的帝国官方字体书写着几个小字：
南方群岛。
安德烈四人走出房间后，亚伦伯爵看着没有被玛格丽特拿走的地图，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这种死一样的寂静一直持续到房门被轻轻推开，安德烈浑圆的身子从门缝里挤进来。
“父亲，你找我。”
“玛格丽特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罗恩伯爵微微放松了肩膀，他轻轻倚靠在座椅上问道。
“她的意思是可以通过海贸的方式弥补粮食生产的不足，毕竟现在已经没有时刻威胁商队的群岛海盗了。”安德烈谨慎地回答，他偷偷观察着伯爵，发现他的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
见自己的父亲不回话，安德烈又试着问了一句：
“那关于钱的事情。。。”
“起风了。”伯爵突然看向窗外，正如他所说，半开的窗户外树林正随着风摇曳，枝叶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呜呜声不绝于耳。
“是啊。”安德烈并没有听出伯爵话里的深意，陪着笑脸应和道。
“你真的想好了吗？”伯爵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没等安德烈回答他又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还是谈谈钱的事情吧。”
白色灯塔的花园里，刚刚还智珠在握震慑全场的玛格丽特正怒气冲冲地指着诺斯，厉声质问道：
“你竟然要带提亚一起去开拓地？！！”
“是她自己要跟着我，关我什么事？”诺斯掏了掏耳朵，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玛格丽特更加愤怒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会被烧死在火刑柱上的。”
“玛格丽特姐姐，我不是说了吗，”提亚见玛格丽特说得这么难听，小脸一下子阴沉起来，“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伯爵逮捕你们？”怒气积攒到极致的玛格丽特反倒是冷静下来，她死死盯着诺斯，
“只要我多让出一部分利益，那伯爵一定会妥协。提亚必须跟我走，而你诺斯，我不管你是想在阴暗的地牢里度过余生还是跟着那个废物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喝西北风，都与我无关。”
话音未落，诺斯不由分说地伸手锁住了玛格丽特的咽喉，强如玛格丽特也没料到这个蛮人会在全是卫士的白色灯塔花园里动手，只在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里玛格丽特的全部武装都被诺斯卸下，然后巨人带着落败的女骑士来到了树林里。
“咳咳。。。”全身上下基本上被扒干净的玛格丽特被诺斯扔在一个草垛上，有力的大手让她的脖颈出现了一道可怖的红痕，此时的女骑士惊惧地看着目光如水的诺斯，此刻她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家伙是一个纯粹的野蛮人。
“现在该咋办？”
诺斯摸了摸脑袋，做完了这一系列猛如虎的操作之后他有些迷茫，他看着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提亚，发出了灵魂拷问。
在谦虚问问题的时候，他还不忘一只脚踩在玛格丽特柔软的小腹上以防她呼喊求援。
“你问我？”提亚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说实话，刚刚她也有点吓到了，诺斯这一连串动作不会超过三十秒的时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我讨厌有人威胁我，嘿嘿。”诺斯憨厚地笑了，“要不，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埋掉？”
“别别别！”提亚一拍脑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蹲下来，看着惊疑不定的玛格丽特，堆起一脸笑容，
“要不，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