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巷子里的酒肆
这几日街上暗中增派的人手多了一倍。
明面巡逻之人倒未变化多大，只是夜间多了三趟巡逻时间点。
何立那日在两公里内并无寻到另一个死亡之人。
这不仅案件陷入了僵局之中。
且容易将剜心案暴露出来。
毕竟这三人之死，一人在城郊外，所知的人并不多。
一人在牡香天阁，当日所在之人皆是非富即贵。
哪敢四处散播谣言，怕到时牵连自己。
而余下的挂在窗口的女子，虽有人瞧见，但也算已安抚下来。
就是这女子手中握着的男子尸身，一直未曾寻到。
这就埋下了隐患。
毕竟一直寻不到，定是有人刻意隐藏。
若是那人有意造成恐慌，把尸身扔到闹市区。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寻常百姓必然会被众多危言耸听的流言误导。
常生和陈松海这几日的主要职责便是寻得这男子的尸身。
……
“这都快入秋了，咋这几日一直阴雨绵绵。”
陈松海咬了一口手上的肉包，脸上满是不悦地说道。
常生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的云层覆在郕府上。
令人只觉得一股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烦闷。
这次的案件是常生所遇的案件中，最毫无头绪。
翻来覆去的折腾，就似这剪不断，理还乱的风雨。
他将手中最后一口油条塞入嘴中，说道：“今日咱们去集市区瞧瞧吧，那你那女子挂窗之处亦不算太远。”
陈松海仍是看着那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天。
满脸像个哀怨的小媳妇。
嘟嚷着：“集市人多嘴杂，要真有我们所寻尸身，怕是早已暴露了。”
他只想如何安稳地摸鱼，要不是又出了两起杀人案。
这推给冤种李昌钰去干，自己就不要在这阴雨天踏着雨，受这份罪了。
常生摇摇头，他刚升任士级，只想安安稳稳的苟发育，并不想过多的与人交恶。
但见陈松海这等拖拉。
又估摸了一下他那欺软怕硬的性格。
开口道：“你要不去，我就去寻我师父咯。”
陈松海推脱责任予李昌钰倒是信手拈来。
但每次和孟翼对线都惨败。
他慌张地说道：“别，别，我们两个去集市不是挺好的。”
说完手脚麻利地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
常生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得孟翼治他，前些天还见孟翼当面说陈松海娘们叽叽的。
陈松海竟然毫不反驳。
这也让常生暗自记在心中，今日一试，果然灵验。
这就是“恶人”还须“恶人”治啊。
常生也穿上蓑衣戴上斗笠。
两人快步穿梭在雨雾中。
……
集市这片区域是他们一直未来搜寻的。
毕竟这隶属郕府最热闹之区。
若那尸身在此处，都想不到该往何处藏。
但也是近些日子常生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若这也没有寻到。
一切线索将陷入迷雾之中。
即使是阴雨绵绵的天气，集市中人群依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连带着陈松海脸上的死气沉沉都少了几分。
两人在进入集市区后，蓑衣上的雨水“哒哒哒”地往下滴落。
常生可以用心法清晰地感知到这里每一个人的气息。
砍骨头的肉摊，卖豆腐美人西施，摘菜叶的大妈，削鱼鳞的摊位……
卖冰糖葫芦的大爷，浇铸糖人的汉子……
这一幕幕皆准确无误地窜进常生的脑海中。
他和陈松海各自感知着这里的细节。
就如蛇热感应一般，一寸一寸地搜寻着，是否有重要的线索。
集市东面，倏然有一气息快速移动。
“去集市东面。”
两人互看了一眼，兵分两路跑开来。
常生跳过一箩筐横在路上的鲜鱼，又与众多路人擦肩而过。
随即看见一矮小的黑影钻入巷子之中。
他赶忙跑了上去。
“砰”
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人。
两人定睛一看，这不是陈松海又是谁。
“快追。”常生对着他说道。
“我正要说。”
两人也跟着黑影入了巷子之中。
那胡同可能经年未修，壁上满是绿色的苔藓。
而那黑影行进速度却不快，依稀还能辨得身影。
常生和陈松海赶忙三步并做两步碾了上去。
很快两人就快追上那黑影，近了细瞧才看出是个孩童。
身形不过十岁左右。
一边跑还忍不住一边回头看他们。
常生看了陈松海一眼，跃墙而起，跳到那孩童面前挡住他去路。
那孩童见状欲回头从后跑，这才发觉后面被陈松海堵住了。
四下皆无路。
只能站在原地铮铮地看着两人。
“小孩，你跑啥呢？”常生疑惑地询问道。
那孩童一脸坚信地说道：“你们想做什么，我跑我的与你们何干。”
“你若是没有做贼心虚，你跑啥啊。”
陈松海也接话道。
常生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遂将腰间佩剑拔出三分之一。
义正言辞地说道：“再不说我就不克了。”
那小孩分明被吓得颤抖了一下。
他怯生生地开口道：“我本意是去通风报信的，这路尽头有家酒肆，那掌柜给我银钱，说是见生面孔来集市就先去通报。
常生看了一眼这悠长的胡同，
不禁感慨道：“这店家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常生又对小孩说道：“带我去见那掌柜的。”
那小孩子哪敢反抗，战战兢兢地在前头带路。
在巷子尽头竟真有一间小酒肆。
常生推门而入，酒肆里面并没有顾客，只余一名掌柜站在柜后面。
正专心致志地算着什么。
常生走近掌柜，只见是位与云荷年龄相仿的少年。
他看了一眼常生和陈松海。
又瞧见这两人腰间所配的刀，脸上倒才显示出几分恐惧。
忙不迭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对着常生两人拱手道：“两位大人，不知有何要紧之事，还劳烦大人亲自过来一趟。”
他说这话时，脸上毫无紧张的神色。
气息亦是颇稳。
似乎对于常生他们的到来，他并未觉得害怕，说话间更有一种对此了如指掌之态。
而方才的战战兢兢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常生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听说你酒肆的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