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艾丽西娅
用脚扒拉一下冒着点点星火的焦炭，确认威斯克已经彻底焦了之后，张学博拿出病毒抗体递给走过来拿枪对准地上焦炭的爱丽丝：“去地表上随便找个地点敲碎它，丧尸就像割麦一样一片片倒下。”
“听着就很不靠谱。”爱丽丝接过病毒抗体，随口说了一句便打算离开这里，但当她回头时却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坐着轮椅心情复杂地看着地上被斩成几段的尸体。
金色的齐耳短发看起来有些枯黄，头发下的是一张皮肉松垮、满是皱纹的脸，一张与爱丽丝一模一样的脸，但她的目光却不像爱丽丝那样的凌厉，也没有那种与她苍老面容相符合的沧桑感。
“艾丽西娅……”爱丽丝忍不住说出了轮椅上的人的名字。
穿着一套女士西装，带着珍珠项链，她的年龄远比艾萨克要小，但她微微颤抖摇晃的身子看起来显得老老垂矣。艾丽西娅的脖子艰难地微微偏转，把目光挪到爱丽丝身上，露出一个很慈祥的笑容：“爱丽丝，你终于来了。
“你比我要优秀得多，不用把自己当做我的复制品，你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永远是你。”
爱丽丝从张学博口中得知自己是克隆体的时候是不可置信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反抗都是保护伞公司所策划的一场游戏。但张学博给她做的心里建设很到位，先是电影角色，后是克隆人，多年的逃亡与杀戮让她以最快速度适应了这一切，但心中仍有些芥蒂，而艾丽西娅的话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明确的认知。什么电影角色，什么克隆人，那些都不重要了。
艾丽西娅颤巍巍的伸出手，爱丽丝连忙上前握住，单膝跪在她的轮椅旁。这么一看，她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克隆体与本体，倒不如说是女儿与母亲，再加上红后，她们三个就像一个人的三个年龄段，看起来挺奇妙的。张学博没参与她们的交流，配合着激活火种的IBM给红后的代码进行优化。
“爱丽丝，如果你释放了病毒抗体，它会杀死所有感染T病毒的生物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丽西娅对爱丽丝严肃地问道，声音低低的，带着腐朽的味道，像一个将死的老人。
“我明白，但这是我该做的。”爱丽丝的回答毫不犹豫，她不觉得张学博带她来释放病毒抗体是想杀死她，因为如果她早知道有这东西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杀进来。
“放心，顶多昏迷一会，死不了的。”张学博这个时候突然插嘴，他知道这是艾丽西娅对爱丽丝的考验，虽然知道爱丽丝会释放抗体，但他不喜欢这种考验人性的行为，人性经不起考验。
“你怎么知道？”艾丽西娅问，她挺好奇张学博是怎么知道爱丽丝不会因此而死的，她原本还想用这个考验一下爱丽丝。
“因为电影就是这么拍的。”
闻言，爱丽丝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
“你真幽默。”艾丽西娅忍不住笑了笑，见他们放松的样子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艾丽西娅被早衰症折磨了这么多年，为了破坏艾萨克的计划她一直在强撑着，如今艾萨克的死亡让她的精神在放松之余也失去对生存的渴望。
“投影仪。”艾丽西娅打起精神说了这么一句，爱丽丝从兜里取出投影仪，艾丽西娅接过它，投影仪顶部的八个三角形结构缩了一下，把一个隐形眼镜从中心顶了出来，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艾丽西娅用食指点了一下湿润的隐形眼镜，将其戴在自己右眼，隐形眼镜上亮起蓝色光圈，在确认生物链链接成功后，她开始把自己的童年记忆下载进来。
艾丽西娅看着一幕幕记忆窗口，整个人像是沉入回忆中，说：“爸爸给了我最好的童年，现在开始，你也有童年了。”
爱丽丝看着投影仪投影出的一个个记忆窗口，一幕幕的欢声笑语过于耀眼，她眼眶承载不住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等投影出来的进度条走完最后一格后，张学博抓着红后那差不多十厘米厚度的主板走了过来，他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示意该离开了。
爱丽丝看着艾丽西娅，想带上她离开。艾丽西娅摇摇头，她原本还能再活几年的，但如今大仇得报，她想休息了：“你们走吧。
“爱丽丝，我太软弱了，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不，你做的也很好。”爱丽丝握住艾丽西娅的手更紧了几分。
“是呀，换做是我，我也未必做得到像你这么好。”张学博语气轻松，丝毫没有艾丽西娅即将死亡的悲伤感。
“谢谢夸奖。”艾丽西娅笑呵呵地催促道他们快走，她要休息了。
把引爆起交给艾丽西娅后，张学博摆摆手告别，两人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酒吧风格的控制中心。离开蜂巢花不了几分钟，他们很快来到地表，周围依旧是环形峭壁，进来时的那群丧尸犬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嗯~天气正好，就在这释放病毒抗体吧。”张学博伸了个懒腰，现在是打完BOSS后拿奖励的环节，这几天的冒险他玩得挺开心的。
爱丽丝也想让末日快点结束，当即把玻璃管摔碎。绿色的液体流入石缝中又快速挥发成无色气体，被风一吹就飘向远方。
坐在湖边无聊到往湖里丢石头的黑鹰在见到张学博出来后就咚咚咚地走向这边，变形成运输机后放下舱门。
“走吧，病毒抗体传遍全球还需要好几年。”张学博招呼爱丽丝上飞机，两人落座后黑鹰都不用张学博下令就乖乖起飞。
拉升高度后，爱丽丝听见下方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她沉默着。低空飞行下，两人透过挡风玻璃和舷窗能看见街道上的丧尸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为了缓解气氛，张学博打开新话题：“俄国北部的海底还有一个保护伞基地，里面还有很多克隆人，他们给克隆人设定性格和记忆，让他们组成家庭，再投放T病毒作为测试。
“我记忆中就有你和卡洛斯的克隆体组成的家庭，他们还育有一女儿……咱们带上卡洛斯他们去把那个基地端了吧？”说道后面时，张学博忍不住露出了个揶揄的笑。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