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葬礼？”我摇摇头，“我当然没有参加，那是诗诗给小四准备的。事实上，她也没有邀请我们去一起送别。”
“所以，你很介意？”海青看了我一眼，要不是他的眼神真的很纯真，我真的会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是的，我是很介意诗诗并没有要请我去参加小四的临终送别仪式。
我打开车窗，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城市夜景，越想越觉得自己太玻璃心了。
上周在萧诗诗家完成小四委托的事情之后，萧诗诗后来每天下班都会带一些猫粮和罐头去便利店找我，一起照顾三花、大黑小黑它们。
那之后我们俩一起带着三花它们去了宠物医院。做什么呢？
一起去给狸花小哥治病，它身上的胶水一直是个问题。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海青点点头：“但是她都没有告诉你小四临终送别的事情。”
我不高兴的转过身瞪着海青。
酷哥师傅依然是那副造型，墨镜后面的眼睛看不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使用读心术的。
强烈建议公民隐私纳入动管局行业规范！
“不过这一次的委托你完成的很好，局里面不出意外会给你打分。”
！！
我惊住了：“什么！还有打分？难道每一次出任务都会打分吗？”
海青点点头：“当然。不然怎么知道一年后能不能给你转正。”
“那考核是谁考核？”我想到了苍蝇局长，急切的问他：“是不是人事科的吕科长？”
“嗯？”海青终于抽空看了我一眼，“当然不是。考核先是我给你打分，第二个是组长，最后是局长。”
我松了一口：“那就好。既然你都说这一次我完成的很好，那组长也会给我打分吧。不过说起来，我们外勤组长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海青再次惊讶的转头看我，这一次，我竟然从他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明晃晃的“惊讶”。
“你早就见过。”海青说。
“什么？我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我努力回想起在动管局短暂的打工过程，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位外勤组长呀。
等我刚想再仔细问问的时候，海青踩了刹车，已经到今晚的事故地点了。
动物界的交通事故一点不比人类少，刚刚处理白猫小四的委托第二天我就再次在早晨的马桶时光里和早已等待的海青相遇。
不过如果能再碰到苍蝇科长，我还是要提提建议，能不能给我换个出场方式，每次都是马桶实在有失风雅。
海青穿上荧光绿色的披风外褂，戴上手套从车里拿出专门的事故处理箱。
只不过——
“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刚下车，就先被眼前马路上到处散落的猫狗尸体和残肢惊呆了。
我控制不住的想吐，急忙掏出墨镜带上模糊图像。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次二次抛尸事故。”海青已经开始冷静地拿出塑封袋尽量将完整的尸体放进去。
我四处张望着，这才发现，周围并没有类似于白猫小四那样的车祸刹车印。
“别找了，先一起把这些收拾好，应该是早就逃逸了。”
海青又使用读心术读我的心里话了，他说的对。这里是一处荒郊野外的高速道路，依然是凌晨时间，几乎没有人会在高速停留。
我从荧光绿的外勤服口袋里掏出手套和海青一起处理尸体，气氛一时有些肃穆。
无论是断裂的猫爪子还是断裂的尾巴，甚至脖子上剩余的细铁丝都在说明这是一起严重的群体虐猫抛尸事件。
最让我不安地是……
“魂体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手里捧着的是一只还没有我手掌大的小奶猫，看起来甚至还没有小黑大。
但是，它的两只眼睛已经全部变成了两个血迹干涸的黑洞。
我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但想到之前海青说的“多余的事”我还是立刻仰头，试图让眼泪流回眼眶里。
“师傅，”我跪在地上看向海青，这是我第一次喊他“师傅”，“我看不到任何一只魂体。”
海青抬头看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现场处理结束之后，海青和我一起回到了动管局。
我和他回到一开始的电梯，我们推着一辆小车，将那些尸体送到鉴定科。
电梯关闭，依然是没有任何数字按钮的铁板墙壁。海青将圆形的手机在墙壁上一扫，电梯自动下行。
没过多久，电梯打开。一出电梯就能看到一条长长的走廊。
我本以为这里该是电影里放的那样到处灯光幽暗干冰沉浮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一直在强，奸每个人鼻子的场景。
但真的来了这里反而让我眼前一亮。
是的，太亮了。除了一开始正对着电梯墙壁上简洁明了的“鉴定科”以外，到处是装点的珍珠、钻石，在走廊顶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今晚一直以来沉闷的情绪被眼前的发光现场驱散一些。
走廊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穿着白大褂戴着圆形头盔的同事们，但是他们的头盔并不是透明的，只能从他们行色匆匆的间隙里看到大家的眼睛颜色好像都是蓝色的。
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上面挂着一张铭牌，铭牌上是一颗有我拳头大小的珍珠已经完全挡住了上面的字，这在人类世界大概是能够放在展台拍卖行拍卖的程度了。
但是看着这个明显和其他门完全不一样的大珍珠，我猜测大概是科长之类办公室。
海青走上前，抬起手刚准备敲门，门缝下面突然钻出一只让人看一眼就能想到夜市烧烤摊的美味口感食物。
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章…章鱼？鱼？”
“哗——”门被从里面用力拉开，一道强光迅速靠近，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嗷~~亲爱的青青宝贝！！！好久不见，快来给我抱一抱~~~”油腻的发言，自来熟的口吻以及很明显的肢体接触行为，我努力克服流眼泪的冲动睁开一条眼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