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舔,必须狠狠地舔
袁绍这里口中的族叔指的是袁赦。
袁赦何许人也?
汉桓帝刘志的宠信,曾任中常侍。
《后汉书》梁统列传中有明确记载:
“宣家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赦觉之,鸣鼓会众以告宣。宣驰入以白帝,帝大怒,遂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谋诛冀。”
这段记载主要讲述汉桓帝诛杀大将军梁冀的过程,而显然,袁赦在其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梁冀为外戚,父亲是大将军梁商,妹妹梁氏为汉顺帝的皇后。
在梁商过世后,子承父职,担任大将军,汉顺帝死时,梁冀拥立质帝刘缵,因质帝看出梁冀嚣张跋扈,从而惨遭梁冀毒杀。
随后梁冀便拥立汉桓帝刘志。
而汉桓帝的上位,曹腾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少的作用。
据说,是因为当时帝位的候选人刘蒜没有礼待曹腾,曹腾夜间就来到了大将军梁冀的府上,劝其拥立刘志,加深了梁冀拥立刘志的念头。
汉桓帝刘志登基后,他的妹妹梁女莹也成为了汉桓帝的皇后。
梁冀把持朝政长达二十余年,他横行宫廷内外,百官不敢正视他,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其幕府人员规模扩大至三公的两倍,食邑更是高达三万户。
汉桓帝大权旁落,什么事都不能亲自过问,因而对梁冀日益不满。
然而,当梁女莹因失宠而愤恨离世后,梁冀竟决定刺杀与她争宠的邓猛女的母亲“宣”。而这一刺杀计划,不幸被中常侍袁赦发现了。
汉桓帝一直苦于找不到诛杀梁冀的合适理由和决心,此时袁赦的揭发无疑为他递上了一把锋利的刀。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这把刀,与五位宦官共同密谋,决心诛灭梁氏势力。
至此,梁氏覆灭。
汉桓帝为了庆祝梁氏覆灭,免了天下百姓一半的租税。
而作为这件事情最重要的一环,为汉桓帝递上那把关键之刀的袁赦,在事成之后受到的宠信和奖赏可想而知。
而袁赦之前是汝南袁氏还是陈郡袁氏,袁绍作为族中后辈不敢妄言,反正现在族谱上有袁赦的名字便是了。
前些年党锢放开,孝桓驾崩时,族里还将一支过继到了袁赦的名下,当时这事儿在汝南袁氏闹得沸沸扬扬的,恰逢袁绍上任濮阳令,对此也略有耳闻。
上面所述这些是袁赦在朝堂和族中的地位,如果没有相应的手段,从袁赦的角度要实现这些,可谓是千难万难。
袁赦为人谨慎,又或者说目光长远。
当年诛杀梁冀的五位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均被封为县侯,被称为“五侯”的他们走上了梁冀的老路,十分专横,为乱一时,随后...被司隶校尉韩演上奏弹劾,结局惨淡。
其实从那个时候,党锢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这个暂且不提。
袁赦作为诛杀梁冀的功臣之一,始终保持谦逊谨慎,明智自保。
历经多年风雨,遭遇诸多重大事件,他从未陷害过任何人,在宦官与士人之中均享有极佳的口碑,这实属难能可贵。
这一成就的取得,部分归功于袁氏的影响——他与汝南袁氏已紧密地融为一体。
正因为袁赦冠以“袁”姓,士人们不敢轻易对他发起弹劾;同样因为袁赦带着“袁”姓,袁氏在党锢之争中并未遭受太大的冲击。
无论是在朝廷之内还是朝廷之外,两者相互扶持,共同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就连袁隗和袁逢见了袁赦都是以礼相待。
于是袁绍认为,如果他想要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站稳脚跟并有所作为,那么他明天的首要任务,就是亲自上门拜访他的族叔袁赦。
毕竟,曹腾虽已逝世多年,但他所留下的政治遗产依旧庞大,足以庇护两代之人。而袁赦,作为近年来刚从宫中退隐的重要人物,至今仍然保持着其影响力和活力,这无疑是一个值得依靠和借助的力量。
因此,袁绍给自己明天的行动制定了一个最基本的纲领。
舔。
必须狠狠地舔。
请恕我再说一遍,不是普通的恭维,而是要狠狠地、不遗余力地舔。
这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或标语,更是一种深刻的价值观和行动指南。
它要求袁绍明天的一切言行都围绕着“舔”这个字展开,无论是对袁赦的言谈举止,还是对他所关心的事务,都要表现出极度的关注和奉承,确保充分考虑到袁赦的需求和期望,也确保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舔到袁赦的心窝。
袁绍决定给这次行动取一次代号“关爱空巢老人行动”。
当然,以上这些内容或多或少都沾了点玩笑话,当不了真。
而此间唯一真实的,是袁绍那颗想进步的心。
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些,袁绍感到了些许疲惫。
他放下了手中紧握的竹简,走出了书房。
一踏出书房,清凉的夜风迎面吹来,带走了室内的沉闷,也带走了他心头的重压。
他抬头仰望,只见天上一轮皎月高悬,洒下银色的光芒,静静地铺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万物的轮廓。
这轮明月,仿佛是他这些年成长的见证者。
它见证了他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逐渐蜕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见证了他曾经的天真与冲动,到现在的沉稳与深思熟虑。
这些改变,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如同月光的照耀,无声无息却又深入骨髓。
然而,他究竟是在何时发生改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