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丹堂风波
丹堂离炼器堂不远，江寻折步而返，很快便至。
只见其外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匠心独运。
比起炼器堂来，更为恢弘典雅，无愧于百艺之首的称号。
江寻之前虽为良等评级辅修过丹道，但都是在山下书院中上的大课，还从未尝试过真正炼丹。
故而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丹堂。
走到门前，见大门洞开，江寻也没多想，直接沿着台阶拾步而上。
谁知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诶诶诶，你干嘛？”
一个年级与他差不多大的女子从门内走出，伸手拦住了他，没好气道：“没见到这块牌子吗？非丹堂学子，禁止入内！”
江寻转头一看，见门外确实竖着一块牌子。
不过他并不着急，出示了身份玉牌，笑道：“在下甲辰年中舍江寻，也是丹堂学子。”
“江寻？没听说过……”
女子蹙着眉头，忽然瞥见玉牌中的成绩记录，顿时柳眉倒竖，斥道：“差点被你诓骗过去。乙等丹道，也算是丹堂学子？”
江寻有些奇怪：“怎么，乙等成就，就不算是丹堂学子了？”
他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总不能因为成绩差，就直接开除学籍了吧。
女子一时语噻，但尤自强硬道：“乙等成绩，不好好去学习丹道理论，跑来丹堂做什么？”
江寻皱了皱眉：“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说完，便想绕过她进入丹堂。
“站住，你不能进去！”
谁知女子还要纠缠，一把拉住他的袖口，“想见钟兰师姐，先过我这一关。”
“什么钟兰师姐？”
女子自以为看穿了他的心思，得意道：“你不就是钟兰师姐的仰慕者，想来此处求见吗。”
“像你这样的，我一天得赶走十个。”
江寻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最后的耐心：“我不认识什么钟兰师姐，来此地只为炼丹。”
女子却不领情，只是抓着他的袖口不放：“你们这些人惯会装样。”
“实话告诉你，钟岚师姐正在关键时刻，若是冲撞了她，谁也担当不起。”
“我劝你还是乖乖在外等候，若是师姐心情好，没准会同意见你一面。”
江寻好说歹说，那女子只是认定他是什么仰慕者，不肯放行。
几番蛮缠下来，饶是他涵养再好，也被激起了几分火气。
此刻面沉如水，冷声道：“不说其他，我只问你一句，书院是否有规定，乙等丹道学子不可进入丹堂？”
“这……”
似是被江寻脸色吓到，女子呐呐后退了半步。
江寻冷哼一声，拂袖甩开她的双手，直接走入了丹堂。
大堂内丹炉林立，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当中有十来个学子，围在一座丹炉前，簇拥着为首的一个女修，似是在听她讲道。
“小嫣，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吵吵闹闹。”
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凝眉出声。
只见她容颜清丽，眉眼如画，长得确有几分姿色。
在满是俊男美女的修仙界中，也是上等品貌。
名唤小嫣的女子跟在江寻后面，此时委屈道：“钟兰师姐，此人混了个乙等成绩，便想硬闯丹堂，我拦他不住，就……”
此言一出，围在那钟兰师姐一旁的众人尽皆怒视江寻。
有几人还站起身来，似是准备赶他出去。
却见钟兰摆了摆手，止住几人。
她目光转向江寻，声音有些淡漠：“大考在即，钟兰无意他事，师兄还是请回吧。”
江寻摇摇头，对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印象差到了极点。
他懒得继续扯皮，只是四下看了看，问道：“丹堂可有单独的炼丹室？”
话音刚落，却好似触发了笑点，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哈哈哈……”
“本来装得挺像，这一句话便露馅了。”
“兄台难道不知，书院规定只有真正的炼丹师才可以使用炼丹室吗？”
“就是，自己去炼丹室，要是炸炉了，可没人救你。”
江寻皱了皱眉，不想书院还有这种规定。
他没在意这些嘲讽，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堂内其他丹炉。
若是没有单独的炼丹室，这人多眼杂的，却是不好再用祝馀草了。
不过倒是可以试试普通的辟谷丹。
普通辟谷丹的炼制难度比之祝馀草要简单许多，他既已学会更高级的手法，这普通的辟谷丹，应该也不在话下。
正好，丹堂为了方便学子们练习，每座丹炉旁都放着装满了灵材的玉匣，只要刷身份玉牌便能取用。
毕竟第一次炼丹，他也没多大底气，先用普通的辟谷丹试试手也好。
这般想着，他来到角落处的一座丹炉前，将身份玉牌按在玉匣上，取出辟谷丹所需灵材。
“赤尾雀，休息够了吧，该干活了。”
随着赤尾雀一道灵火吐出，丹炉的温度开始逐渐升高。
江寻闭上眼睛，等待着投入灵材的时间节点到来。
“他在干什么？难道想等最佳时机？”
“嗤……没活非要硬整。”
关注着江寻的众人见他打出一道灵火后便不再有动作，不由再度嗤笑起来。
就连初入丹道的学徒都知道，投入灵材时炉内温度越高，灵材融化后流逝的药力便越小，随后成丹的品质与成功率也越高。
但新手把握不住这个时间与火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要等最佳时机才开始炼丹的，要么是经验丰富的炼丹师，要么就是完全不懂炼丹之人。
显然，怎么想江寻都不会是前者。
钟兰收回目光，也是摇了摇头。
心中已经把江寻与之前那些故作高深，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人划上了等号。
“师姐，莫管这些无关之人了，不如亲自示范一遍，好让我等学习学习。”
钟兰微微颔首：“也好，不过我距离真正的炼丹师还有一些差距，最后成丹率恐怕并不高。”
众人闻言，纷纷献上奉承。
“师姐过谦了，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炼制出过辟谷丹的，即使失败，对我们来说也是经验。”
“就是，师姐可是我们书院十年来丹道天赋最出色的学子，稍稍点拨一二，我等便受益匪浅。”
面对如此吹捧，钟兰脸上染上一抹霞色，当下不再犹豫，玉手掐出法决，开炉炼丹。
与江寻不同，她打出灵火后，便直接将紫谷投入炉中，随后又将其余灵材一一放入。
余者齐齐屏息静神，目不转睛地看着钟兰的操作。
丹堂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开始在大堂中蔓延开来。
“丹香，是丹香！”
“不愧是钟兰师姐，竟然一次便可成丹！”
“一次成丹，钟兰师姐可以跳过大考，直受学府特招了吧？”
丹堂顷刻沸腾起来，众人看向钟兰，叹服不已。
丹炉前，钟兰美眸中也闪过不可思议之色，她虽勉强一只脚踏入炼丹师的门槛，但平日里炼制辟谷丹的成功率不过二成。
不想这回竟然第一次就成丹了。
难道，自己的炼丹术又有长进了？
“师姐，既已成丹，开炉吧。”
钟兰面色激动，点了点头，挥手打出一道法诀，揭开炉盖。
然而下一刻，笑容便是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丹炉之内，一团团黑漆漆的药渣歪七扭八，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成功。
“失……失败了？”
“那这丹香是从何而来的？”
钟兰猛地站起，四处找寻丹香的来源，最终定格到了大堂一角。
却见角落里，江寻身前的炼丹炉轰然打开，更加浓郁的丹香随之弥漫而出。
众人也循声望去，瞥见那大开的炉内，静静躺着一粒粒浑圆饱满的丹药，令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