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卑鄙的外乡人
没将对方口嗨的漂亮话当回事，绫夜让众人向秩序先生发个誓，就让他们离开了。
离开前，不少人还对着绫夜点头哈腰表示感谢，不要钱的好话往外蹦。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邋遢的老人一脸平静地走到绫夜面前。
“出去说吧。”
见绫夜想要开口说话，老人嫌恶地看了眼身后的密教徒尸体，率先朝门外走去。
对此，绫夜也没有意见，于是跟着老人走到屋外。
“我是该叫你外来者好呢，还是用你们更习惯的称呼，外乡人？”
刚走到外边无人的大街，老人就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绫夜。
淡然的语气，再加上他这幅邋遢的面容，还真有小说里，那种大隐隐于市的高人感觉。
虽然以老人的身份而言，确实算是高人。
“都可以。”
绫夜微微颔首，对称呼并不执着。
或者说，他有更好奇的事情。
“所以，菲利斯主教，你知道我从何而来，也知道《神使》……”
绫夜话还没说完，名叫菲利斯的老人面色就变得十分复杂，而后连忙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身为外来者，不在他们能预料，观测到的范围内，所以你和大部分人，特别是受到你影响后，同样变为命运未知的同伴面前，说这些都无所谓，可万万不要和我说。”
菲利斯说话很是小心，将“祂们”说成“他们”，生怕引来神明的注视。
绫夜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过来菲利斯的意思，于是闭上嘴，一言不发。
菲利斯全名菲利斯.法约拉，曾经在命运教廷任职枢机主教。
近乎神明的占卜天赋，让他在教廷内被誉为神眷之人，前途无量。
可以说，若是不出现意外，他就是板上钉钉的现任教皇。
但故事发展到这里，肯定要出现意外的。
而在菲利斯身上出现的意外，是他疯了。
在十多年前，一个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普通夜晚，菲利斯也和往常一样，在教廷修建的观星台，通过观察星象来加强自己对命运星体的感悟。
可忽然间，他就疯癫地大叫“全是小偷”，随即就跌跌撞撞地，像是逃跑般离开教廷，从此不知所踪。
在游戏中，菲利斯也是出现过几次的配角，但玩家一直没发现他的专属支线，或者说每次登场都被迫卷入密教徒制造的麻烦中就是他的支线。
按理说一个没什么故事背景，只会到处惹麻烦的角色，没多少人喜欢。
可菲利斯却恰恰相反。
谁能讨厌一个被解救后，会一边道谢，一边给玩家价格不菲，效果独一无二的超稀有道具当做谢礼的老人呢？
这就导致即便是密教玩家，也会在跟随教会搞事的时候，想尽办法的救下菲利斯。
然而菲利斯在后续的登场与第一次有着些许细微的不同——
只有第一次，他才会称呼玩家为外来者，后续就全变成了某某教徒。
即便玩家加入的是密教，在大众面前只是普通的雇佣兵，他也能准确地称呼出玩家是哪个教派的。
有细心的玩家曾把这个当做bug，反馈给官方，可官方并没有做出明确回复。
而绫夜能了解到对方曾经是命运教廷的高层，就全靠那条隐藏主线的支线剧情了。
但令绫夜没想到的是，他原以为对方就只是剧情中揭露神明真面目的重要NPC，却不想在这个现实世界中碰面后，对方依然能看出他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对方明明知道一切的真相，却不能告知他，这不由令绫夜有些郁闷。
“别这样看着我。”
似乎是被绫夜的模样逗乐了，菲利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如果现在就告诉你一切，只会让那十三位小偷锁定你的位置，然后让你意外死亡，你可是那位好不容易才选中的外来者，就这么死了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希望了。”
闻言，绫夜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菲利斯说的很隐晦，但绫夜依旧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比如说神明中有一位可以作为盟友，又比如，他确实是被其他存在带到这个世界的。
“可我现在已经改变了好几件事情的发展，难道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绫夜想了想，疑惑开口问道。
“暂时不会，毕竟为了让这件事变得更好玩，他们可是商量了很多有意思的约定。”
菲利斯摇了摇头，话语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这件事自然指的是神使战争。
略微思索了几秒后，他又开口补充道：
“能薅的羊毛就尽量多薅点，不过七次以后，你就要考虑获取和他们等同的力量了，不然你可没有抗衡的资本。”
“我知道。”
绫夜点头。
他很清楚神明设置的七次的灵魂洗礼是为了抑制人类发展的可能性。
“这次与以往不同，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你要多加小心。”
说话时，菲利斯的神色有些复杂，小声地叮嘱道。
为了能躲避神明的视线，他将灵魂内的魔力散去九成，还装疯卖傻了好多年。
并且由于绫夜的特殊性，他那能洞穿过去和未来的【千里眼】灵魂天赋，也看不到绫夜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可以说，现在的他除了给绫夜加油鼓劲，就再也帮不上其他忙了。
但令菲利斯感到欣慰的是，绫夜迄今为止都做的很不错。
“我知道。”
绫夜再次点头。
经过火光那件事后，绫夜已经彻底明白过来。
这个世界虽然大体是根据游戏剧情来进行运作，可这终究是真实世界，而不是游戏。
人是有自己思维的，如果一直根据自己的经验来进行推进，那迟早会玩完。
想到这里，绫夜向着菲利斯伸出掌心，平稳地在对方面前展开。
“怎么了？”
菲利斯好奇问道。
“我这次救了你，你不应该给我【守心项链】？”
绫夜理所当然地开口。
这是第一次玩家救下菲利斯后，对方会给予的礼物。
菲利斯：“……”
用无语的目光打量了绫夜好一会儿后，菲利斯才哆哆嗦嗦地从储物魔导器中掏出一件造型美观的银色项链，在项链的中心，还有一颗海蓝色的珠子。
“为了减少我的失误，你应该多拿出一些装备给我的。”
绫夜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语气略带忧桑。
听到这话，菲利斯只感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天灵盖。
这才救了他一次，就想把他一身家当拿走？
“你这卑鄙的外乡人，那些是后续的奖励，你现在想都别想！”
菲利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对绫夜而言与赞美无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