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萎靡不振
却说凤姐面对着智善等人打了个照面，得知净虚老尼姑此刻并不在禅房中。
略一商量也只得同尤氏等人一路说笑，先去瞧瞧秦可卿。
“大嫂子你这忙里忙外的，累得脚不沾地！”
凤姐瞥了眼尤氏半是认真、半是笑说：“蓉哥儿媳妇可倒好，来这清净享福了！”
尤氏微微一笑“|她来这祈福也是尽了心意的，倒怨不得她。”
她这看似镇定自如说完，实则心里忐忑不安。
她可是知道老爷打的什么主意，好巧不巧的也知道老爷早上出来了。
错非是已经答应了凤姐今天来水月庵推辞不了，否则她绝不会来冒这个风险。
不过饶是如此尤氏也尽量推说有事，拖延了一个上午。
以她对老爷那三分钟热度的耐久，这拖了一个早上也应当是稳妥的了。
不过在上缴的时候，她却认出了那朴素又眼熟的马车。
哪还不知道老爷这多半是还在山上，一想到若真是东窗事发，老爷必定迁怒自己，心里就是一个寒颤。
不过好人有好报，她这白班拖延倒还真是免了东窗事发。
当然只不过那男主人由三分钟热度的贾珍，换成了与日俱增的李贵。
彼时的秦可卿正高卧在床上，除了一双修长尚有些酸软之外，便再无半点不适，反觉着周身舒泰，由里到外的爽利。
一双桃花眼落在枕头边的微皱小杂书上，不由喃喃道：“看来这书里到没有夸大其实，这人与人之间果然不同！”
说着想起刚才那些唵臜事，那双腿儿本能的拢了拢，一时竟有些怔了。
要说她也是经过、见过的，可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也就体会过了才知道是什么是银样蜡枪头，什么是铁骨铮铮的硬汉！
“呸！再怎么也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要不是着了老爷的道又怎么会便宜这奴才！”
秦可卿心里不由啐骂了两句，摇了摇头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
一面重新选了套严实的帐号，一面将屋内收拾干净。
看到那还在燃烧的檀香，赶忙掐灭又开了门窗透气！
等她刚做完这一切，刚歪在床上就听见宝珠响亮的恭迎声，就知道是尤氏、凤姐等人来了。
秦可卿忙不迭拢了衣领，做贼似的去照了照镜子，这才有气无力的迎了出去。
不多时这几个妯娌相互见过，各自寻了椅子坐下。
“啧啧，蓉哥儿媳妇在这可真是清净养人啊！”
凤姐瞥了眼容光焕发的秦可卿。不由羡慕道。
话音刚落，尤氏等人也都不由偷瞄了一眼秦可卿。
当然个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宝玉，整个人都看痴了！
也幸好众人各自有心事，倒没人注意到宝玉的窘样！
秦可卿见众人看来，也是怕露出马脚，忙讪笑打岔道：“婶子莫要取笑我了，在你面前可没我站的地。”
“呸！”
凤姐笑骂道：“你这小嘴还是那么甜，难怪合府把你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尤氏见没东窗事发，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仔细打量了一眼秦可卿春风满面、白里透红的俏模样，心里一时复杂。
呸，老不正经的！真真就是喜新厌旧！
尤氏心下腹诽，嘴上却是笑着和两人搭上一两句。
而此时被骂老不正经的贾珍，没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
一面揉了揉鼻子，一面扫了眼不远处正在穿衣的净虚，苍白的脸上闪过几分古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是弹尽粮绝了，可自己没打算尝老馒头啊。
还有自己不是去秦氏的厢房吗？怎么就和这老你给鬼混到一起了。
不等他多想，“嗨，大老爷你若是想尝一口老身蒸的馒头，开金口就是了，又何必耍那么多的心机。”
净虚满面红光笑道：“大老爷果然是宝刀未老，老身受教了！”
贾珍听了一时也迷糊，难不成自己找的不是秦氏，而是这老尼姑？
到底是刚畅汗淋漓一场，贾珍也不好多探问什么，只得含糊几句，一手叉腰、脚步虚浮的离去。
可当他刚走了一段路后，却隐约看到两个鬼面，本就苍白的脸色登时毫无半分血气。
一双腿儿不禁打抖，也幸亏旁边有块石头给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形。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才失魂落魄、风风火火的下山而去。
而贾珍不知道的是，其中一个鬼面走了一会后，取下面具露出一张大圆脸，不是宝玉还能是谁。
“好玩，好玩！”
“宝玉笑道：“也亏你寻了这些个玩意出来，一会准能给智能儿一个惊吓。”
秦钟听了刚想解释一二，说这些东西不是自己准备的，就又听见宝玉说。
“前面就到底了，可别闹出声响，要不然就少了几分惊喜了。”
秦钟一听想到自己从背后给智能儿的惊喜，便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而他这想方设法的来一趟水月庵，自然是想尝尝智能儿亲手做的馒头。
却说李贵一脚高一脚低的回到家中，老狗和天稻子两人也绘声绘色的将事情说给老许听。
老许听了捋须笑道：“嘿嘿，这样我们既解气，又保证了这小子是和贾家有缝隙了！”
顿了顿又道：“如此一来，你们几个也不用担心我们是违背誓言了。”
老狗几人闻言都是脸色古怪，但却都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转过天日上三竿，李贵这才舒展了懒腰起床。
摸了摸还有些劳累的腰眼，不禁感叹昨儿个那绕梁三日后劲大。
正穿着衣服忽地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差点儿忘了答应挑云的事了！”
手忙脚乱的一番洗漱，又扒拉了一碗面条这才匆忙出门而去。
等李贵赶到挑云约定的小院子，敲开门就见挑云两步过来将他迎了进去。
“老弟怎么那么晚才来。”
挑云急忙道：“差点我们就走了，现在刚好我们赶紧过去。”
我们？李贵疑惑的向里屋看去，就见屋内已经坐了五六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子。
咦，李贵双眼一眯，忽然发现这其中一人是东府那边的。
心里不由多了几分狐疑，这挑云要干什么。
而挑云见人齐后，也不耽搁开门见山的说了是带他们去踢场比赛。
当然里面还许诺了两句表现好的，肯定大有好处。
“好了各位，马车已经备好了，大家出去后直接上去就行。”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等比赛完我自会和大家分说。”
见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贵倒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随波逐流的跟了出去。
和李贵这边的疑惑不同，贾珍此刻却是一张脸都黑了。
昨晚梦到好几回鬼面吓醒也就算了，偏自家好兄弟从昨天回来，就一直萎靡不振！
登时就把贾珍吓坏了，甚至还让两个小妾穿了些清凉透气的来，那要命的也是毫无反应。
一时贾珍心里是又惊又恼，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甚至一摔茶杯啐骂这两个浪蹄子离去！
就连特意端了大补汤而来的尤氏，也是正中枪口。
“你这蠢妇是什么意思？！”
贾珍劈头盖脸的喝骂：“没事端这些没用的东西来干什么？老爷用得着这些东西吗？”
暴怒间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一甩袖子打翻瓷碗，散落的大补汤亦有不少溅落到尤氏身上，让她狼狈不堪。
而自这天后东府这边不时会有太医、赤脚大夫、游方道士等人进出。
这些人进去干嘛外人不得而知，但是贾珍的性子却是越来越喜怒无常。
回过头说李贵等人在马车上待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地方了。
不多时，李贵等人便跟着挑云进到里面一个球场上。
球场边上却也站了许多年龄相仿的少年，而且有一些身穿锦衣看起来有几分公子哥的派头。
这些人或压腿、或慢跑、或揉拳擦掌，明显都在为这比赛做准备。
“你们先在这等一会，等会到你们上场了，我会来和你们说一声的。”
挑云说完，见几人点头应下，便大步向中间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走去。
见到挑云和这人攀谈，李贵更是惊愕！
而且瞧这人他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偏又一时认不得。
而这官员自然就是那周大人，和挑云打过照面后，便探问了几句。
“这回带来的这几个，底子可干净？”
“大人你放心好了！”
挑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几个身后干净得很，大人只要略微用些手段，这些人就是好棋子了。”
“哦？这回你倒有些信心！不过用不用也轮不到我做主，还得看王爷的意思。”
挑云赔笑道：“这王爷用不用，还不是取决于你嘛。”
周大人闻言略微得意的点了点头：“好了，让人准备一下马上就开始了。”
挑云闻言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等挑云回来和众人说明白了规则后，众人也多少明白了。
规则也简单，就是场内众人连续三次随即组队进行比赛。
而到时候旁边自然会有人根据你场上的表现评分定级。
这那是什么比赛，怎么感觉更像是在选拔似的。
容不得李贵等人多想，很快就有人带着他们去分组了。
不多时场上比赛热烈，场下挑云看着则有些古怪。
莫不是这一段时间这小子懈怠了？水平差的有些多啊。
挑云心下腹诽，目光却是落在李贵的身上。
李贵踢得一般倒不全是他故意的，一来是昨儿多少是用力过猛了，婶子还没完全恢复。
二来则是他心里顾忌太多，也打着省心省力、浑水摸鱼应付了事算了。
转眼又过了小半天时间，这所谓的比赛也就结束了。
因为是评分定级的自然没有什么绝对的胜负之分，这结果也不是一时就能出来的。
而此时赛场那些个锦衣的公子哥气氛明显轻松许多，几人倒是聊的开心。
李贵本就好奇，更是有心大厅一二，可自己刚故意走近了些，那些人就满脸警惕看向自己。
见状李贵也是无法，只得竖起个耳朵尝试偷听一二。
而她尽力偷听后，也只听到了几个词“皇子、球童。”
单开这两个词自然是推断不出什么，正当李贵打算安心等结果出来，再看情况走人的时候。
忽地眼眸中出现一个，有着一面志愿的人！
略微沉吟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悄悄的便寻了过去。
刚一走近，那人也认出了李贵。
“嗯，是你这小子啊？贾家倒还真看重你，舍得出代价让你来。”
李贵一时听得迷糊，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不过他打岔也是有一手的，并不影响他后续的试探。
“可是巧了，李教练！”
李贵抱了一拳笑道：“我这也是刚看到你，不然早过来和你打招呼了。”
这对面之人正是前皇家皮球队总教练李铜，而李贵被他刁难一回自然印象深刻。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李贵并没有和他有什么利益冲突。
李贵自然犯不着再故意去得罪这厮。
这时候想着讨好老子？迟了，老子已经把你评分打最低了。
李铜心下得意，嘴上更只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李贵。
呸，你这厮倒给老子装高冷了。
李贵心下无语，嘴上笑道：“李教练呀，我看我们之间多半是有什么误会。”
李铜听了件这小子没个说法，也没了兴趣作势欲走。
“哎，李教练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李贵别有所指道：“这是握刚才捡的，你瞧一眼是不是你的。”
顿了顿又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你可要担待些。”
说话间，袖子里熟络的滑落出一张银票，悄悄递了上去。
“什么？”李铜件他这话里有话，转头就迎上了这心爱之物。
斜眼一瞧，见是百两银票，变脸似的脸上登时多了几分笑意。
到底是银子好使，；两人不一会就熟络不少。
一番旁敲侧击后，李贵也弄明白了这所谓的比赛是什么。
原来当今圣人颇爱皮球，而底下的皇子为了讨开心，不时会挑一些球童作陪。
而今天就是为了给各位皇子挑球童的，这比赛也是由忠顺王主持。
当然这初选中顺王是不会来的，也就交给了心腹周长史来评选。
而那几个锦衣公子则是一些不入流的权贵，跑来撞运气的。
李贵知道这前因后果后，心里多少是有些后悔的。
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就不摸鱼了。
同时目光落在远处的挑云身上更是惊疑！
这比赛看着没什么，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带进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