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紫眼睛的乌鸦
夜幕中的一片寂静，月光倾洒，阴影重重。地面上铺满厚厚落叶，山脊则密林遍布，丘陵缓缓下降，直至河床。
地势越低，矮树丛便越见稀疏。
蓝叉河奔流不息的水声回荡在森林上空，远处荒石城的轮廓在夜幕下若隐若现。
一只乌鸦落在枝头，月光照映着它紫色的瞳孔。
林中人影绰绰，乌鸦仔细分辨上面的纹章，有黑底白色的太阳，红底上有一名褐发咆哮巨人，橙底上有一只黑角褐色驼鹿，和黑色的鱼，以及冰原狼。
乌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紫色的眼睛眨巴着不停，但它不敢鸣叫。
黑色的鱼已经射杀了不少渡鸦，它不想殒命在此，想到这里，乌鸦扑凌翅膀，滑翔在夜幕下。
它越过森林，翱翔在一片河谷上空。
那里的地面闪烁着火把，人们充斥着哀嚎和惨叫，狮子正疯狂的撕咬着鳟鱼，上空布满了血腥味。
乌鸦都喜欢血腥味，它看见了好多兄弟翱翔在身旁，等着一切结束后饱餐一顿。
这一切不会轻易结束。
紫眼乌鸦转头看向树林，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是它，更何况是狮子？它一圈又一圈的盘旋，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
“追击！”詹姆·兰尼斯特高大英挺，金发飘扬，他脱下了头盔，骑在马上，以便更好地观察四周。
侍从正举着他的骑枪，跟在身后。金色的头发证明，这也是位兰尼斯特。
“老哥！”紫眼乌鸦叫喊着。
“乌鸦已经嗅到了死亡，徒利的末日到了！”詹姆高喊着，“追击！把他们赶进河水中，让鳟鱼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河滩上聚集着大约三百多名骑兵，他们装备精良，宝剑锋利，盔甲整齐，但是现在布满了血迹。
他们依靠着马匹，把徒利家的士兵们分割开，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概一天前，他接到了父亲的信，上面通知他亲爱的弟弟提利昂已经安然无恙，罗柏·史塔克的北军有可能通过栾河城，让他多加小心。
父亲的指挥和情报不会出错，所以他加强了巡逻和斥候侦察的力度，这些天击溃了多支游击队，但是还未见到北军。
这支徒利家的队伍，是大约三小时前被斥候发现的，约莫有两三百人，刚刚通过呓语森林。
接到斥候的回报，詹姆点选了三百名骑兵，离开奔流城的围城营地，前来截击。
三百名骑士对战两百多步兵，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但是这片河谷......詹姆有些在意，这是埋伏的绝佳地点，他们现在正在河谷中央的平坦处交战，如果四周的森林里设有伏笔，那将非常棘手。
“加文！”詹姆喊道，“昆腾·班佛特！雷根德·伊斯兰！”
被喊道名字的爵士们勒住缰绳，从空地的战斗中脱身，折返回詹姆身边。
紫眼乌鸦认出了他们，加文·维斯特里的斗篷上绣着白色贝壳，是峭岩城伯爵。昆腾·班佛特的纹章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但乌鸦知道，他是祸堡的领主。至于雷根德·伊斯兰，是狭厅伯爵。
“你们每个人带上十几名骑兵，去四周的森林里看看。”詹姆·兰尼斯特安排道，“加文，你去东边，那里不需要渡河。”
“昆腾，你去北边。雷根德，你去西边。”他继续安排着，“你们俩带上轻骑兵，需要渡河，不要派骑士。”
“我睿智的老哥。”乌鸦心里想着，“论打仗，没人比得上他，经验丰富且武艺高强。”
三人点头应允，放下面罩，带着各自的骑士往三个方向而去。
詹姆环顾四周，轮流望着三个人的背影。
意外来的就是那么快，加文伯爵先出事，就在他抵达森林边缘的刹那，一团黑影从密林中冒出，像是蜂群扑向棕熊。
“是箭雨！”詹姆向侍从伸手，后者本想递上骑枪，可詹姆狠狠的训斥了他，“蠢材，先给我头盔！”
加文伯爵身披重甲，这种剑雨应该奈何不了他，但战马就没那么幸运，轰然倒地，压住了他的一条腿。
“埋伏！有埋伏！”詹姆大喊，“昆腾！雷根德！撤回来！布拉克斯！组织队伍撤退！”
可怜的祸堡伯爵被绊马索撂倒，大约有七八名战士从密林中跃出，把他按住。
都是北方人。
狭厅伯爵则被一名骑士的骑枪击落马下，北方人一拥而上。
密林深处开始亮起火把，密密麻麻，无数的北境骑兵从密林中现身，成千上万，数不清有多少，也不知道后面还藏着多少。
“撤退！撤退！”
撤退的号角声开始响起，在詹姆的指挥下，兰尼斯特的骑兵开始集结，准备撤退。
有些已经追击到河对岸的士兵，根本来不及渡河，被北军无情的砍翻。
“骑兵！”詹姆戴上头盔，放下面罩，“把战利品都丢下！还有骑枪！，立刻马上！”已经集结好的部队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泰陀斯·布拉克斯爵士！”詹姆命令，“你立刻返回奔流城大营，提醒他们按照之前的计划，撤退回西境！”
布拉克斯爵士的盔甲上绘着紫色的独角兽，乌鸦心里想着，但愿他的速度能和独角兽一样快。
几分钟的功夫，河谷的地面上堆满了骑枪、重甲，还有战利品。
詹姆清点了一下，士兵损失了一多半，爵士们几乎被抓了个精光，但是管不了那么多，北军的骑兵已经开始渡河，他指挥着部队开始撤退。
卸掉负重的骑兵，动作迅速，几支北军骑兵只能咬住屁股，但是没法子追上。
紫眼乌鸦飞的很累，他就看到了冰原狼的旗帜，看到了追在最前面的那只北方骑兵，都是年轻人。
“弑君者！”呼喊声从身后传来，“我是罗柏·史塔克，不如就让我们现在解决这一切，如何？”
“跑啊！老哥！跑！”乌鸦凄厉的叫喊着。
詹姆·兰尼斯特想到了父亲的信，想到了提利昂对他的提醒，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追兵，领头的年轻人，北军的大部队和他们已经有些脱节。
五分钟，不，三分钟，我只需要三分钟。詹姆心里想着，勒住了缰绳。
“骑兵！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