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泰坦的巨人头到仿声鸟
当天深夜，他们来找提利昂时，他正在睡梦中发抖。
天牢之中，寒风呼啸，刺骨的冷意仿佛能穿透厚重的石壁，直抵人心。
莫德打开门，没有作声。瓦狄斯·伊根爵士用靴尖弄醒提利昂。“魅魔，快起来，我家夫人要见你。”
提利昂揉去眼中睡意，故意装出一副不悦的神情。“她当然想，可是这么晚了，她唤我去想要做什么？我对寡妇不感兴趣。”
瓦狄斯爵士皱起眉头。他早些年曾在君临担任首相的侍卫队长，提利昂对他印象深刻。这家伙生了张相貌平凡的宽脸，银发，身材粗壮，毫无幽默感可言。
“收起你的俏皮话，魅魔，给我放尊重点，不然让你烂在这里。”
提利昂从地面上爬起来，站起身，乖乖的跟着瓦狄斯离开牢房。
莫德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提醒他一定要记住保证。
两个人顺着鹰巢城漫长的走廊前行，每隔十二步远墙上就插着一根火炬，足足数了有五十五根火炬，他们才来到目的地。
城堡内一间不起眼的小房间，门口却站着四名身披重甲的骑士。
“都准备好了。”其中一名中年男人声音嘶哑的说。
随着接近，提利昂认出了这张饱经风霜，满头灰发的面容，是“黑鱼”布林登·徒利。
瓦狄斯打开门，示意提利昂走进去，并叮嘱。
“魅魔，注意你的行为，如果你胆敢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
“我知道。”提利昂回答，“你们会飞一般地冲进来把我剁成肉块。”
接着他冲黑鱼挤了挤眼睛：“你们有四个人，还有黑鱼，我很清楚我的处境。”
瓦狄斯点了点头，把他推了进去，门在身后轻轻的关上了。
屋内一片漆黑，提利昂花了一点时间才能适应黑暗，这里布满了雕像，他伸手触摸，是雪白的石膏像。
有男的，有女的，但是都看不清面容，即便能看清，提利昂大概也不会认识，因为这些多半是艾林族人的塑像。
“提利昂·兰尼斯特。”
声音从角落传来，把提利昂吓了一跳。
他走到近前才看清，莱莎夫人身着黑纱礼服，胸前配着珍珠绣的新月猎鹰纹章，长发扎成一个精巧的辫子，斜斜地垂在左肩，只是在漆黑的房间内看不出她红棕发色。
“夫人。”提利昂鞠了一躬，“很荣幸在这里见到您。”
“你想跟我谈论什么？”莱莎·艾林开门见山，“仿声鸟？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有意认罪......”
“不，您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提利昂打断了她的话，“由泰坦的巨人头变成的仿声鸟，是我的盟友。”
“不。”艾林夫人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谋害我丈夫的侩子手，他不会结交这样的朋友！”
“是，是。”提利昂说道，“或许有些兰尼斯特对于你是威胁，但是不代表我和贝里席大人就不能是朋友。”
这个脸面三刀的虚伪女人。
提利昂在心里痛骂，他当然清楚谋杀琼恩·艾林的正是作为妻子的莱莎·艾林！
这个疯狂的女人，或许只有提到培提尔·贝里席，她才会恢复一些理智。
“你在撒谎！”莱莎并没有打算相信他。
提利昂急忙伸出手指，轻轻放在嘴唇上，示意莱莎小声点。
“我没有撒谎，艾林夫人。”提利昂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紧张，他打算说服她，而是打算迂回一下。
“我不知道谋害您的是哪些兰尼斯特，但是肯定不会是我，因为我和贝里席大人是多年的朋友，甚至......”
“即便你和培提尔是朋友，也不代表我就可以因此放过你。”艾林夫人低声说着，一提到小指头，她的声音就压得很低，生怕被别人听到。
“甚至什么？”她接着问。
“甚至......”提利昂把身体前倾，凑近莱莎并压低了声音，“我们谋划让我代替他财政大臣的职位，而让他返回艾林谷来协助你！”
“啊！”艾林夫人发出一阵低声的惊呼，把提利昂吓得一哆嗦。
他生怕被门外的人听见，黑鱼会一步冲进来把他剁成两半。
“这是真的？”艾林夫人迫不及待地问。
提利昂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喜悦，他知道这个方案对莱莎·艾林诱惑很大，如果能让小指头重回谷底，她是不会介意驳了姐姐的面子，把自己放了的。
“千真万确，夫人。”提利昂语气肯定，“如果我回到君临，贝里席大人不日一定会回到谷地，我保证。”
莱莎在小屋内踱步，提利昂的话确实打动了她，但是她还在犹豫。
“夫人，我知道您很需要贝里席大人的协助。”提利昂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身旁的石膏像。
这座等身人像是位男性，比自己要矮上一头，也瘦弱几分，胸膛光滑可是那老二却出奇的大。
“等我回到君临，在鹰巢城陪您的就不会是这些冷冰冰的石膏像了。”
“那座便是照着培提尔模样做的。”艾林夫人说。
提利昂站在石膏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夫人，我还真没能看出来，因为......因为贝里席大人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你居然知道这件事。”艾林夫人有些惊讶。
“好朋友之间总是坦诚相待。”提利昂说，“可是他从没告诉过我这伤疤是哪来的。”
“哪来的并不重要。”艾林夫人走过来用手抚摸着人像的胸膛，有些恋恋不舍，“在我心里，培提尔是个完美的人，所以我没把这道伤疤刻上去。”
提利昂知道，他的说服成功了。
莱莎·艾林面对石膏像沉默了一会，对提利昂说道。
“一会我就会审判你，放聪明点，魅魔，在这里等着。”
说着她就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有两具铠甲跟在身后咔嚓咣当，回荡在走廊里。
“门口还留着两个人看守我。”
提利昂在屋里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