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多恩人
城门外十里，多恩人来了，旗帜逐渐从远处残余的绿森林中出现，伴随着阵阵人喊马嘶。
从那儿一路过来，直到河流，满地的泥泞，这是上次战役中他的杰作。
好多旗帜啊，看来，马泰尔将多恩一半的大贵族都带来了君临。他试着想象这代表什么意义，越想越觉得不安。
国王戴伦一世记载到，多恩人分为三大族群：居于海边的“盐人”，居于沙漠和狭长河谷中的“沙人”，居于赤红山脉上的高山和隘口中的“石人”。“盐人”和罗伊拿人混血最严重，“石人”则基本保持本地风貌。
“你瞧有几家旗帜?”他询问波德瑞克。
侍从眯眼仔细观察：“八家......不，九家。”
“大人，”波德有点害羞地说，“队伍里没有轿子。”
“没错，道朗·马泰尔向来坐轿子出行。”提利昂说，“但是今天要迎接的，是奥柏伦·马泰尔。你看他来了。”
多恩亲王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淡薄的眉毛，以及如永夜般漆黑的毒蛇的眼睛。他的鼻子和额头都很尖，黑发富有光泽，其中只有几道银丝，头发在眉心上方形成一个美人尖。
“奥伯伦亲王。”提利昂催马来到近前，“您正如传说中的健壮，而且比传说中更凶猛。”
“花言巧语，魅魔。”亲王言辞犀利但是满脸微笑，“您比我想象中的英俊许多，没想到这样一张帅脸，在黑水河埋了那么多人。”
“很高兴见到您，大人。”亲王身旁的女人开口，她算不上十分美丽，但异国风情和性感特质使她充满魅力，引人注目。
“很高兴见到您，夫人。”提利昂说，这不是亚莲恩·马泰尔，从年龄观察就不是。
“这是我的情人，艾拉莉亚·沙德。”亲王看破了他的心思，“你在找亚莲恩？她就在这，你看她来了。”
亚莲恩·马泰尔骑马从队伍中脱出，她丰满而美丽，有着橄榄色的皮肤，黑色的大眼睛，和一头乌黑油亮的卷发。但是她身材矮小，尤其是骑在马背上。
“她跟我说，如果你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好看，那她就混在队伍里不出来了。”亲王哈哈大笑。
“叔叔！”亚莲恩气恼的说，但是目光移到提利昂身上，则立马绽放开来，“很高兴见到您，提利昂大人。”
“好了，艾拉莉亚。”亲王说，“您已经见过魅魔的风采了，让我们单独聊聊可好？”
说完亲王一踢马屁股，亚莲恩紧随其后，提利昂也只能赶上，他们和大部队落开的一段距离。
“天呐叔叔，他比蓝礼·拜拉席恩还要好看。”亚莲恩的目光就没有离开提利昂，“跟雷加王子比呢？他有雷加王子帅吗？”
“如果他两只眼睛都是紫色，我会以为他就是雷加。”亲王说。
“我建议这种话还是不要让家父听见。”提利昂说，“而且我不想被锤子砸死。”
“如果劳勃遇到你，就得小心了。”亲王说，“你跟你哥哥一样擅长使剑？”
“不，亲王，我对于单打独斗，不是很精通。”提利昂一五一十的回答。
“不会使剑的人，在黑水河粉碎和史坦尼斯！”亲王几乎要喊出来，“梅斯那肥痴居然不要你？”
“梅斯大人的女儿是要做王后的。”提利昂说。
“我不需要，我已经是公主了。”亚莲恩说，“不精通武艺，却能上战场指挥，您是个热爱冒险的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惜命得很。”提利昂说，“不过麻烦事总是找上我。”
“英俊的男人是我的弱点，如果有一种冒险和禁忌的气质就更吸引我了。”亚莲恩笑着，和玛格丽不同，她不捂着嘴。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送信给父亲，告诉我他我很满意。”
“你太着急了。”奥伯伦说，“我觉得应该先验验货，如果是个蜡枪头呢？或许我可以让艾拉莉亚帮你。”
“叔叔！”
提利昂看向亚莲恩，她的表情很难说是愤怒。如果梅斯·提利尔大人，像亲王这样想，恐怕玛格丽和乔佛里的婚约就要告吹了。
“提利昂。”亲王扭头问，“你介意和我一起享用艾拉莉亚吗？我想她一定不会拒绝。”
“不，亲王，谢谢您的好意。我绝没有这样的癖好。”
要我一起享用？他是想干完了他的情人，再来干我吧！
“叔叔！”亚莲恩再次喊了一遍，“你把大家伙支开，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可受不了你们了。”她说着把马向前催了催，“咱们比一比谁能先到城门吧。”说着她便冲了出去。
她也离开了。提利昂不觉得她是真心喜欢自己，大概率是客套话。多恩人有这样好心？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提利昂。”亲王说，“我们见过面。”
“什么时候的事，大人?”
“噢，好多好多年以前啦，当时我母亲统治着多恩，而你父亲当着另一位国王的首相。”
“他和当今国王的差异，只怕比你以为的小。”
“我和我母亲、她的男人、我姐姐伊莉亚等一起造访凯岩城时，只有……噢，十四五岁吧，大致如此，伊莉亚则大我一岁。记得你哥哥和姐姐那时八九岁，而你刚刚出生。”
提利昂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所以马泰尔家是在凯岩城举家戴孝时到来的。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得承认，你那时候的哭声真了不起，可以哭上好几个钟头，除了女人的奶子，什么也治不住。”
“我现在也是如此。”
“哈哈。”亲王大笑，“你觉得亚莲恩如何。”
“魅力非凡，彬彬有礼。”
“她和你一样，都不招父亲的欢心。”亲王叹了口气，“要说这孩子的性格，更像我才是，她明明可以大有作为，如同你一样。”
“我也是才有一点作为。”
“你们的命运雷同，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亲王踢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速度，提利昂紧随其后。
当他们到达城门，亚莲恩早就到了那里，她在向城门外聚集的贫民撒着铜板。
“你们怎么才到？”她高声问。
“公主，我骑术不精。”提利昂说。
“骑术不精的，只能被人骑。”公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