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让你走你还真走啊
“你所属哪处山头，大王是何修为，为何今日会与那鼠精发生冲突。”
远离先前发生冲突的密林中，常空布下三层隔音结界，一层隐匿阵法，看着半死不活靠在树干上的螃蟹怪，一连三问。
蟹首妖物深知自己今日命运，昂着脑袋，艰难又从口器里吐出一团混有血丝的污秽之物。
“你娘的，有种弄死爷爷。”
常空眉头挑起，这妖怪还挺有骨气。
不甚在意对方口中的叫骂，常空抬手凝聚出一团雷光。
既然不想体面，那我必须给你体面。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身躯残破，气息微弱的蟹首妖物身躯传来阵阵肉香，更是时不时抽动一下。
“我再问一遍，你所属哪处山头，大王是何修为，为何今日会与那鼠精发生冲突。”
常空再度开口，等待对方回答。
“呸，娘的，放在远古你们不过就是我们妖族圈养的两脚羊。”
蟹首妖物的一只眼睛已是焦黑一片，其内血肉完全干枯，但口器仍然很硬。
刺啦一声，电光再次乍现。
常空眉头轻挑，这时他有些后悔为何不早些学会搜魂之术如今也无需这般麻烦。
剑指上雷霆缭绕，作势准备再弄瞎螃蟹怪一只眼睛。
就在常空指尖即将触碰到蟹首妖物的瞳孔时，它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有些崩溃的大喊道：
“上仙饶命，我说！我说！！。”
常空并未收回手指，只是放缓些许速度，对方回答要是令他不满意，这另一只眼睛也别想要了。
“我是毒坛大王座下先锋，而那鼠精是一个凡人村落的守护妖兽，大王今日犯了馋瘾，要我去抓些童男童女打打牙祭，所以就打起了那村子的主意。”
螃蟹怪语速极快，想起先前眼珠被硬生生刨出的经历，声音都有些发抖。
“继续。”
常空声音毫无感情。
“我让小的们去吸引死老鼠的注意力，随后趁乱掳掠了群凡人童子，没想到那老鼠居然跟狗皮膏药一样拼了命就要就要救那群两脚羊，再之后就遇到了二位上仙。”
螃蟹怪一口气说完，见眼前指尖退去才终于松口气。
“毒坛大王是何修为，跟脚为何，山头在何处。”
“我家大王是只蝎子精，用上仙您的话讲好像叫道什么，对，是合道修为，我们占据了此地北边一处大泽。”
常空重又负手而立，继续问道。
“大泽内妖物实力都如何，可还有其余强大妖物。”
“除我之外，还有位妖帅统领有返虚境界，剩下大多都是群各地慕名投奔的小妖，修为实力都不高。”
螃蟹怪几乎做到了知无不言，常空也借着福至心灵可以确认对方所言没一句虚假。
他轻轻颔首，随后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走吧。”
“啊？上仙，我能走了？”
螃蟹怪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
常空点头，退后几步，就直勾勾盯着螃蟹怪。
螃蟹怪惊疑不定的艰难起身，抚着树干刚想抬腿，就莫名发现眼前漆黑一片。
“你还真走啊。”
常空呼出口气，心里升起怪异感，果然“我不吃牛肉”这种事会上瘾。
抬手召回用来布阵的各类材料，而螃蟹怪的半截躯干已然完全消失，只留两条健硕的大腿，缺口处还不断有雷光闪烁。
各类材料自行飞回墨玉簪，常空心下快速梳理从螃蟹怪处得到的信息，一切同他猜测的几乎不差。
转身迈步，朝左丘锦洪那边走去。
而身后螃蟹怪仅剩的半截轰然炸出雷光，转瞬间便彻底消失。
鹏起师兄赠送的雷劫液的确不凡，这一手御雷之法简直堪称一门大神通。
常空刚穿过树林，就见堂堂沉仙宗少主，大罗仙二代正操纵着飞剑逗弄一群凡人稚童。
“真是……童心未泯啊。”
看着这一幕，常空也不知道做何感慨，以前是谁在乱传左丘锦洪嚣张跋扈的？
“师兄，可有他事发生？”
常空走到近前开口问道。
左丘锦洪摇头，随后扭头对躲在鼠精皮毛的那群孩子纠正道：
“叫我上仙哥哥，不是叔叔。”
他的年龄放在修士中算极为年轻的了。
常空暗暗叹气，也懒得管出了门画风朝奇怪方向发展的仙二代，心念操控罗尘微微抬起几厘。
不过左丘锦洪玩闹归玩闹，但并未对常空行为进行指责，也没有对这只鼠精放松警惕。
鼠精自罗尘悬在头顶后，就始终保持抬起半身的动作不敢妄动，这位看上去更像仙人的上仙似乎很难说话。
“你是凡人村落的守护图腾，可有姓名？今日为何同那蟹精起了冲突。”
鼠精相比螃蟹怪规矩了许多，连忙道。
“回上仙的话，我名为灰二，一族的确世代守卫村落，但绝不敢妄称图腾。”
心中对照二者言论的常空听闻这话疑惑泛起。
“你不是村落信仰的图腾？”
灰二知无不言：“我同村中凡人共同信仰魄神大人。”
“魄神？”
常空皱眉发问。
按常理而言，一些偏远愚昧的人族部落会信仰拥有一定道行的妖物将其视作图腾，如当初未拜入仙宗的鹏起。而凡人的信仰又会对这些妖物的修行带来一定帮助，二者整体类似共生关系。
妖物保护一方平安，凡人的信仰辅助妖物能更好修炼。
灰二的大脑袋上下晃动，解释道：
“我初开灵智时，娘亲就教导我信仰魄神大人，并且整条后木江周边大小凡人村落城镇全都信仰魄神大人。”
常空盯着鼠精，福至心灵全然覆盖。
拥有共同信仰神灵的凡人和妖物，似乎这片区域没有他想象中这么简单。
“但在五年前，有大片妖族过境掳掠，我娘亲死在那场灾难中，诸多凡人也葬生在妖灾中，直到妖灾平息后我就代替娘亲守护村落。
再之后到今日遇那螃蟹欲掠夺凡人，职责所在自当不能坐视不理，奈何修为低微，才落得如此下场。”
听完灰二的话，常空眸子变得深邃。
魄神，妖灾……北俱芦洲作为洪荒最混乱的大洲，即使是边陲地区也不得安宁。
就在这时，那名称左丘锦洪为叔叔小女孩匆忙开口为灰二辩解。
“上仙哥哥，鼠爷是好妖怪，对我们村子所有人都很好，你不要杀它。”
“阿若，不要乱说话，小心冲突了上仙。”
灰二连忙呵斥背上小女孩，接着连忙对常空说道：
“上仙，阿若不过凡人，您莫要同她计较。”
原本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意的常空忽然露出微笑，那悬于灰二头颅正上的罗尘也也被他收回。
有福至心灵，对不如常空修为的不论人或妖，三言两语间便能做到几乎彻底的洞悉。
抬手从墨玉簪中取出一只瓷瓶，打开瓶塞悠悠药香飘散而出。
“一些疗伤丹药，也不怎么珍贵，收下便是。”
说着，常空将瓷瓶抛入灰二嘴中。
萝卜加大棒，不论在哪都不过时。
灰二昂头用嘴接住瓷瓶，随即砰砰砰的磕头道谢，也不挑食，将咬碎瓷瓶后丹药混着碎片整个囫囵吞下。
左丘锦洪看向常空，问道：
“师弟，可有异常。”
他是嚣张跋扈了点，但不傻，大概明白常空做这一出的用意，多问这一句也只是好奇事情的经过。
常空将自身猜测，螃蟹怪以及灰二的话做了汇总，简单讲给左丘锦洪，随后就见这二代就是满脸若有所思，但并未多问。
有罗尘子在身边，谁还动脑子啊。
“仙人哥哥。”
灰二毛发里被称作阿若的女孩嗫嚅开口。
“今天你们救了鼠爷和我们，爹爹常说做人要学会感恩，所以我想，我想……”
阿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是如同蚊蝇般细小。
正疗伤的灰二听到这话，也顾不得运用妖气炼化丹药，赶忙开口：
“不过乡野稚童的玩笑话，两位上仙莫要介意。”
这群小崽子可能不清楚二位仙人来历，它多少能猜测些许，这种背靠强大仙宗的谱牒修士心思难以揣测，做事更是不会在乎凡人妖物感受。
半蹲的左丘锦洪轻抬眉头看向身旁常空，高高在上的仙二代对凡俗一切都充满好奇。
“师弟，这些事听着倒也有趣，不若就去那村子看看。”
心下略一思量，常空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凡人信仰各类妖物精怪不算怪事，那魄神既能得到江河周遭大片凡人信仰，想来应当修为不低。
可那又如何，先不论他与左丘锦洪联手，等闲数位炼虚合道圆满都根本奈何不了二人。
主要若是一味赶路难免会令左丘锦洪心生疑虑，去凡人村落简单歇脚几日，充分满足二代的好奇心后就立刻离开，如此想来大致应当不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