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收徒大典何时轮到区区返虚来主持
高挂的流云画像逐渐淡去，直至朦胧一片。
异象消散，立于石台上的九即仙门众弟子直立起身，沿着白玉台阶拾阶而上，逐渐朝祖师殿所处的广场行进。
而就在通天教主画像出现位置得下方，还挂有一幅不论材质大小都明显逊色不少的画像，其上有些许仙光流转。
画卷绘有一端坐骑狻猊之上，头戴莲子箍，似陀头打扮，穿皁服，面如锅底，须似朱砂的道人。
正是九即仙门的传法祖师，九龙岛四圣之一的杨森真人。
众人再朝那幅画像作揖行礼，口称：
“拜见杨森真人。”
之后，这场收徒大典才算正式开始。
九即仙门十名长老在两侧分别落座，掌门严云则大跨步上前，铁塔般杵在正壁下，甘云芝和护山供奉则分立左右。
“曾有幸在那九龙岛上听从杨森祖师讲道，虽愚钝，但也明悟我截教大义为何，遂斗胆开宗，创立九即仙门，至今已九百余年。”
常空盘坐于蒲团上，看似假寐吐纳，实则心湖之中声音不断。
“常小子，后边咋说来着，这些劳什子东西本掌门是真记不住。”
控制灵气循环往复一个小周天，常空在心底默默说道，安分的当个提词器。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道法自然，继承天人合一。
主张上道无德，下道唯德，而大道五十衍四十九为定数，一线生机遁去，我截教的教义正是为天地万灵截取这一线生机。”
严云重复常空诉说的内容，面不改色。
“入九即仙门，按照掌教大老爷的说法便是截教之人，之后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一视同仁，同时不可妄造杀戒，嚣张跋扈，与三教同门交恶。”
这些话虽是抄袭常空心声，但根本来自那位通天教主，本就是圣人教诲，并且长生金仙自有神意之处。
一众刚入门的新弟子，修炼的不过只是些凡俗中的粗陋法门。
在听到金仙掌门的这些言语后，一个个心神震动，些许天赋不错的弟子更是全身气机流淌，隐隐有明悟迹象。
严云并未多讲述更多，简单讲了写同截教与九即仙门相关话题后，便话锋一转道：
“我九即仙门甲子一收徒，虽承截教教义有教无类，但各自有各自的天赋缘法，所有弟子统一授课必然会生出些许不必要的祸端。”
他环视立于广场中央位置的新弟子，轻咳几声，继续道：
“我宗有幸得九龙岛祖师传法，曾赐一天机碑，可识根骨，辨仙心，能大致检测出每人天赋如何。
并且若各峰长老看上哪位弟子会当场收为亲传弟子，即使最后没有遇到明确师承，依旧可以在每周授课习得仙道心法。
当然，天机碑的测试只是一种，各自有各自的机遇缘法，日后人人有望长生大道，切莫因天机碑的结果而丧失对修道的追求。”
待严云说完后，又将视线投向躲在众真传身后的常空，开口：
“此次便由罗尘子执掌天机碑，对百名新弟子进行根骨检测。”
表面看上去在打坐吐纳，实则神游天外的常空忽然一愣，心道：“表现的意思是让我干活？”
但掌门都发话了，他只得无奈起身。
常空舒展衣袍下摆，走出人群，先是分别与掌门，太上大长老，护山供奉作揖，徐徐前行立于广场无字碑下方，然后同一众同门行礼道：
“我名常空，道号罗尘子，入门修行时间尚短，修为浅薄，道法不精。
今日斗胆主持收徒大典，若有不适纰漏处望诸位师兄师姐指正，若诸位师弟师妹有不解之处，随时可以提问。”
常空双手拢袖，绸白金丝长袍无风自舞，青丝簪于脑后，卖相极佳。
先前掌门讲话时，在座大半人都是闭眼吐纳，不甚在意，而如今常空一上台，一道道带着浓浓仰慕神情的炽烈目光尽数聚焦在人人敬仰罗尘子的身上。
永络真人甘云芝更是从袖中取出一件光碟状的精巧物件，对准常空所在方向。
此物名为留影盘，可以记录视频信息。
常空面不改色，这种场景他经历的可不少，现在只想快点糊弄完，回自己的小密室偷喝两口。
“诸位师弟师妹大多都是初次接触修仙一途，我先对境界进行简单介绍。
上山寻仙，追求的便是一个长生大道。
然而仙凡有别，在仙劫之前，共分四境，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每个境界又以极数“九”为最，之后便可渡仙凡雷劫……”
这些内容在山下凡俗称得上机密二字，大多数人都只是一知半解，所以这百多名新弟子皆聚精会神的听着。
待常空说完，也不过多进行这些形式主义的过程，直接将视线投向一众新弟子。
“这位师妹第一个来进行资质测试，如何？”
队列最前方，一名长发披肩的清冷女子微微颔首，对常空浅浅施了个万福，迈步朝前走去。
“姓名，籍贯，这样便于谱牒记录。”
女子视线扫过常空，略显羞涩得垂下眼帘，朱唇轻起。
“回师兄，弟子姓陈，名采徽，东胜神州轻纺国人氏。”
一旁负责登记信息的弟子快速在竹简上写下陈采徽的相关信息，随后朝常空点头示意。
常空见此抬手轻抚天机碑文，道：“陈师妹，站在天机碑一丈前，放空心神即可。”
柔和灵光自天机碑上渗透而出，以其为中心刻录的九道印文开始出现变化。
丝线状的灵光落到女子身上，原本只露出微薄光芒的天机碑骤然爆发出明亮，周围九道印文层层亮起。
“四道印文，丁等资质。”
负责登记的弟子高声诵道，随后快速在竹简上开始刻印。
“天机印文共有九道，点亮越多，代表资质越高，师妹切勿因此灰心，日后勤勉修行依旧有望长生大道。”
常空简单安慰两句后，便继续安排下一场测试。
一名名新弟子接连上前，报过姓名籍贯后便开始等待天机碑的测量。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已有数十人测量完根骨体质，可惜的是期间并没有出现真正资质不凡的天才人物，大部分都只能点亮四，五道印文。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放肆大笑，紧接着，一道如雷般的爆喝响起。
“我九即仙门收徒大典何时轮的到区区返虚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