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击战还能这么玩？
呼！
总算结束了。
这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朝会，还得坚持四个月才能有所改观。
漫长的苦逼日子算是有得熬了。
好在前途一片光明。
只要大王亲政，砍了嫪毐，罢了吕相，就不用提心吊胆地参加小朝会了。
清晨时分，结束了长达两个时辰的小朝会，赵高冲着章台殿外的朝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下一步，他准备直奔东市铁匠铺，去找找自家女婿。
不能再耽搁了。
“府令留步，大王有请。”
没等赵高重新迈步，眼前突然多了个头戴黑色高冠的寺人躬身行礼。
“有劳带路。”
面对大王身边伺候的寺人赵高不敢怠慢，急忙报以微笑还礼，右手一抖手心里多出枚金瓜子不留痕迹地落入寺人袖筒：“不知大王有何吩咐？”
“谢府令赏！”寺人不着痕迹地收拾着袖筒里多出的金瓜子满脸堆笑地回复：“大王的心思咱做奴婢的哪能猜到？不过，除了府令大人，还有郎中令蒙将军和六位没有参加小朝会的年轻将军和六位宗亲在山河殿候着大王呢。”
将军，还都是年轻将军。
这是要干嘛？
提前夺权？
还是布局剿灭嫪毐的门客？
山河殿是安置九州舆图供秦王谋划调兵遣将的所在，平常人等根本不可能接近。
突然在这里召集将领……肯定有大事发生。
赵高心里狐疑万分，却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笑嘻嘻地跟在寺人身后穿廊过阁前往德阳殿。
至于同样等候在山河殿的六个宗亲来干啥，赵高倒是没有多想。
宗室中人屁大点事都能求见秦王。
他也是宗室之一，只是没有核心族人的身份高贵，一般都被宗室排斥在外。
好在写得一手好字，又熟读秦律，还有几分勇武才被大王重用。
在朝堂之上，地位仅次于驷车庶长，却从不为宗室争夺利益，一味地抱紧大王的粗腿而已。
猜测秦王目的的同时，他也有了自己的些许判断：大王这次恐怕要用自己的勇武了。
等会儿，不管大王说出什么惊天图谋，他都必须表现出勇往直前的样子。
如此才能取信大王。
“臣，拜见大王。”
“见过郎中令，见过列为宗亲、将军。”
入殿，见礼的同时赵高也在打量着寺人之前简单介绍过的年轻将军和宗室之人。
将军里除了年近三十的李信之外，剩余的年轻将领都是将门后人，大多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们身上有个共同的特点……出身郎官，跟大王私交甚密。
年龄最小的章邯才十三岁。
指望这群人能干成点啥事？
估计自己想岔了，自家大王应该是在准备秋狩。
六位宗室之人也都是年轻人，神态轻松，不像准备什么大事的样子。
“蒙恬！”
人到齐了，被众星拱月似的围在中心位置的嬴政向蒙恬点头示意。
唰！
蒙恬并没有回话，只是干净利落地行了个军礼转身来到大殿门口：“尔等听令，擅入山河殿十丈内者，斩！”
听到军令，赵高才惊奇地发现平日里伺候在大王身边的冬儿姑娘和一众寺人侍女均不见踪影。
似乎真的要密谋什么大事。
“别紧张，别紧张，寡人招尔等前来，是商讨一战法。”
看到众人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嬴政微笑着行走在缩略版的九州地形上。
嗯，山河殿内最重要的机密，就是经过历代秦王不断完善的九州缩略地形图，行走其间，宛如神人高高俯视九州大地。
凡属九州山河，都被制作成模型安放在此。
也包括大秦和山东六国的城池关隘。
说话间，嬴政已经站在缩略版的函谷关外目放精光，贪婪地盯着山东六国感慨：“寡人有涤荡山东六国一统华夏之志，却苦于六国屡屡合纵抗秦，如之奈何？”
“昨日。”
“寡人得一战法，曰：游击战。”
“可以点燃六国烽火使其民生难安，还能劫掠六国粮秣，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可一举破其合纵。”
“所谓游击战者，乃是遣将潜入六国，纠结六国流民占山为王而已。”
“六国氏族贪得无厌。”
“占了良田、占了草场、占了山林湖泊……令黔首庶民无立锥之地，只能沦为流民逃往大秦求生。”
“此时，若有人振臂一呼，率领流民占山为王，必然景从者众。”
“……”
昨天跟墨尘交流得比较仓促。
嬴政对游击战的理解，暂时还停留在占山为王，劫掠大户的境界上。
但，随着他向亲近的将领讲解得越来越多，理解也越来越深刻：“遇到强敌不可力敌，先回转山林疲惫之，待其势弱方可集众而击。”
“此战法甚为玄妙。”
“尤重聚散如意，传信快捷。”
“……”
世间还有这等战法？
真不要脸！
我喜欢！
李信听着自家大王的解释，忍不住开口插话：“大王，臣以为，劫掠的粮秣不必运回山林，可直接分与黔首庶民。”
“待六国官军收缴后，臣可以再率人攻打粮仓，将粮秣再次分与黔首庶民。”
“如此几次三番，六国黔首必恨六国官军如敌军。”
“我大秦锐士所到之处，必获六国庶民膳食壶浆喜迎王师。”
嗯？
游击战还能这么玩？
这个李信的下限……真他娘的低啊！
寡人的心，甚慰！
嬴政惊诧地看着李信，忍不住高高竖起右手大拇指：“彩！彩！彩！”
连连喝彩后，又主动拍打着李信的肩膀：“既然李将军有如此胸襟，那，赵国这块最难啃的骨头就交给你了。”
“臣，谨遵王命！”
李信大喜，急忙端起双手躬身领命：终于捞到单独领兵的资格了！
“禀大王，这等战法臣孤陋寡闻，闻所未闻，不知得自何人？臣，心甚慕之，可否拜师？”
一身郎官服饰，头上顶着代表簪袅束发的章邯满脸仰慕地端起双手行礼。
这孩子，好像真的要拜师。
还没想过领兵出征。
“拜师？”
嬴政犹豫地看着恭敬行礼的小章邯，又扭头看向除了蒙氏兄弟的其他将领：“拜师倒不必，尔等领命后，寡人命先生为诸位将军详细讲解游击战法。”
那是我儿的师傅，谁都不能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