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两手准备
他从窗台轻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房间内，走到小野猫床前。
切莉·贝里的呼吸声均匀，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饱满的胸脯一起一落，手紧紧抓着被角，盖住肚脐眼。
萧七无声叹了口气，用右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小野猫瞬间惊醒：“谁？”
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还拉着被角遮到胸口，另一只手去摸电灯开关。
灯亮后，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几秒钟适应灯光，然后略微诧异道：“是你？”
“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萧七嘴角微微勾起：“你猜。”
小野猫把脚并拢起来，缩回身前，让自己的体积显得小一点，但脸上强撑着笑意：“你总不会是来和我睡觉的吧？”
她话音刚落，萧七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剑，寒光一闪，剑尖刺向她的咽喉。
小野猫瞳孔骤缩，脸刷一下就白了，半点血色都没有。
但是剑尖停在了离她咽喉半寸远处，萧七收回剑，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在小野猫床前。
“强尼要我来杀你，刚才那一命便是我还你的。”
“约翰·强尼？”小野猫喃喃自语道，“看样子我暴露了。”
对于她这句话，寻常人可能会解读为搅局强尼的计划暴露了，但萧七不这么想。
以约翰·强尼软脚虾般的性格，即使知道切莉·贝里要来搅自己的局，他也决不敢指使人来杀她，顶多是对等报复，也派人搅黄小野猫的生意。
他敢对小野猫动手，也就意味着在他背后有人点头了，这个人只能是卢修斯。
卢修斯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干女儿呢？这就要问切莉·贝里口中的“暴露了”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卧底警察，对么？”
听到这话，小野猫如平地惊雷般炸了起来，她光着脚站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七：“你怎么知道？”
这不怪她心理素质不好，一来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她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毕竟卢修斯已经动了杀心，二来萧七一个刚来不久的局外人竟然点透自己长久的伪装，在那一瞬间她甚至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萧七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第三个任务，是协助卧底警察端掉整个卢修斯集团，所以他本来就知道卢修斯集团中有卧底，并且这个卧底所处的位置不会太低，加上其他细节中的一些反常，半推理半猜测下，他便确定了小野猫就是卧底。
于是他说：“猜的。本来不确定，不过现在确定了。”
小野猫迅速收敛了情绪，重归于平静，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言下之意自然问的是站队。
“你知道的，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吃过太多毒品的苦了，所以我对毒枭是恨之入骨的。”
他这话让小野猫心中大定，点了点头：“那就是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咯？”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确定你要和我对抗卢修斯集团吗？卢修斯能给你的纸醉金迷我给不了，像你这样的人才不论是埃雷拉还是罗德里格斯，都有意向拉拢。你要舍弃掉这些，转而迈入凶险万分的深渊？那些人手中掌握的权势可是足以埋葬掉一百个你的。”
“小姐，你看我像会被纸醉金迷糊住眼的男人？”
小野猫失笑着摇了摇头：“不像，我看你像一段木头桩子，喂到嘴边的菜都会吐掉，要和你上床的女人也会被你推开。”
萧七斟酌着字词，绕着弯说出自己的猜测：“关于卢修斯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那你又知道什么呢？”小野猫反问道。
“吸血鬼就是卢修斯，卢修斯就是吸血鬼，是不是？”
小野猫反应很震惊：“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希金斯教授说过，吸血鬼怕太阳，但喜欢月光。小野猫委托他搅乱约翰·强尼的生意那天，说过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这么清朗的晚上，十个你也干不掉他。”
她着重强调了晚上，后来萧七仔细回想，自己似乎的确没有在白天看到过卢修斯。
小野猫特地让自己去搅约翰的局，而恰巧那附近就发生了一起案件，这件事情怎会如此巧合？
一切都在他脑中串起来了。
萧七起身将右手负在身后，缓步踱到窗台边：“你那天委托我去搅约翰的局，目的其实并不在强尼。而是要我察觉附近的卢修斯，因为你知道我在调查阳光旅馆的干尸案，你知道我是安娜小姐的追随者，你还特意向我强调，在清朗的晚上，卢修斯非常强大。这和希金斯教授告诉我的吸血鬼的特点完全一致。但是你的计划出了纰漏，卢修斯察觉了本不该在那里出现的我，随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你，向约翰·强尼示意要除掉你。这就是约翰那只软脚虾竟然敢于要我对你下死手的原因。”
听完这一切，小野猫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你难道真是天才？”
萧七仍然清冷平淡：“凡事多加揣摩，要想到这一层并不难。”
重新整理了思绪，小野猫开口道：“不错，你的推理基本正确。卢修斯就是吸血鬼，而且他现在的状态似乎很虚弱，甚至连介入埃雷拉和罗德里格斯争端的精力都没有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找出他的藏身处。”
萧七摇了摇头：“错了，你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赶快逃离这里，免得被锁定位置。”
“我会在明天天没亮时就离开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回强尼手下继续打拳，同时帮你糊弄过去。”
小野猫点点头说：“好。”
在她的帮助下，萧七从后门离开了筒子楼，在他即将离开巷子时，他忽然注意到切莉贝里的手下全部不见了。
“有古怪。”他身形一闪，进入一栋别院里面，发现地上躺着两个半张着口的布衣打扮男人，脖子上都有一个很深的刀伤，看起来是一刀毙命。
萧七即刻翻出别院，冲向筒子楼，只见五六个人影悉悉索索挤在切莉贝里家门口，他们把前门后门一并围住了，显然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布置。
“是约翰·强尼留的后手。”萧七瞬间明悟，他并没有大意到只请萧七一个人去刺杀小野猫。
那伙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正当他们准备一起涌上楼时，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他们之间游走而过，他们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接连倒地。
砰！
解决完这些人的萧七忽然抬头，听见切莉·贝里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