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内鬼
一条粗壮的手臂搭在萧七的肩上，他暗生疑虑：“嘶...这希金斯教授的手臂有这么粗？”
“线索就是...”希金斯教授细若游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七屏息凝神听他讲下去。
“线索就是，我。”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像是三伏天里兜头浇的一盆冰水。
突然间那条粗壮的臂弯传来力道，紧紧勒住萧七的喉咙，他用眼角的余光去瞥希金斯教授，哪里还有什么干巴瘦弱，戴金丝眼镜的教授，那里坐着的分明是卢修斯本人！
萧七能感受到自己的颈部血液被阻断了，钢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臂弯强壮，勒得自己根本喘不过气来。
随后他整个人都被夹在臂弯里提了起来。
“萧七！”
卢修斯脸上挂着微笑，冷漠地扫视小野猫和伯恩。
“我的干女儿背叛了我。”
小野猫咬紧后槽牙，恨恨地看着他：“谁是你干女儿。”
灰暗的客厅内显得异常局促，伯恩和小野猫都举起枪，但是迟迟无法扣动扳机，因为萧七还在他手里。
“至于你，萧七，我警告过你，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加紧了臂弯的力度。
“如果你空手，拳头也可视为武器。”
在萧七将要窒息之前，系统的声音响起，既然拳头可以视为武器，那么脚、膝、肘是不是都可以视为武器？
他念头一动，右脚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墨青色，脚后跟往卢修斯的腹部一踢。
效果奇好，卢修斯手臂松开，向后退了几步，惊讶地说：“你是纵横者？”
“你是秽物。”萧七落地后，脚尖一踩剑柄，钢剑弹起，在空中转了几圈，划过一个弧度，然后稳稳落在他手上。
没有给卢修斯反应的时间，他当即抢先一步，一剑从卢修斯的右肩胛骨划到左腹部，血液瞬间喷溅整个客厅。
有【侠气】和【镇邪】加持，萧七的对秽物特殊增伤达到150%，伤害相当显著。
砰！砰！砰！
见萧七已然脱险，伯恩和小野猫果断扣动手中扳机，屋中的家具被扫烂一片。
“嗬！”卢修斯低吼一声，手臂上密密麻麻长起一些像霉菌一样的黑绒毛，他的俊朗的五官像镜子一样破碎，露出底下丑陋狰狞的面目来。
他的脑袋有寻常成年人的两个头大，鼻子是塌的，眼周暗沉，面容白得像涂了铅粉，两只犬齿突出，扭曲可怖。
“这就是吸血鬼？”萧七暗自观察，然后一脚踢翻身后的玻璃桌子，把伯恩和小野猫两人拦在三步之外。
他单手持剑，趁胜追击，剑尖从下往上撩，拖出了墨青色残影。
卢修斯已经尝过厉害，不打算硬接这一剑，翻身向后仰倒。
这时萧七前脚蹬地，没有继续追击，反倒是向后一转，往侧边空挥剑。
噗呲一声，布料被裁断，原本拉紧的窗帘断在地上，阳光直照屋内，客厅变得亮亮堂堂。
“萧七！！”卢修斯的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叫声，他的躯体沾到阳光之后瞬间着了火。
仅仅十余秒后，就化作了灰烬。
正常的燃烧是不可能这么快把一个人烧成灰烬的，不论血眷也好，吸血鬼也好，阳光和火对他们的克制似乎是超自然层面的，而非物理层面的。
正当萧七出神思考之时，一道黑气掠过，萧七本能矮了一下身子，回头时却发现小野猫原先站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想救她，今夜九点，来鬼别墅找我。”卢修斯的声音透过颅骨打进萧七的脑中。
伯恩镇静地出奇，但他身上全是汗。
“杀掉他了吗？”
萧七冷笑一声：“哼？杀掉他？”
他回身一个鞭腿把伯恩放倒，然后一脚踩在他脖子上，高高举起钢剑。
“萧，你做什么？”伯恩一边喘气一边挣扎。
“伯恩，你背叛了我们，你是内鬼。”萧七一字一句说。
“你说什么？”
“从珍妮小姐，到西巷，再到希金斯教授，每一次血眷出没的地方都有你，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但次次如此，你说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萧七逼问道。
天上一片乌云暂时遮起了太阳。
伯恩梗着脖子道：“怎么没有？怎么不能是巧合？你不能就凭这个就认为我是内鬼！”
萧七对伯恩的怀疑从西巷开始就有了，刚才顺手拉窗帘的举动更是加剧他的嫌疑。
他转头冲着卧室的门喊道：“伯恩太太，不用躲了，出来吧。”
伯恩霎时脸色大变：“不！你听我说...”
卧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僵尸一般苍白的面容。
伯恩夫人面无表情，好像即将被斩首的不是自己丈夫一样，伯恩本人声嘶力竭喊道：“娜莎！回去！”
娜莎则以毫无情绪起伏的腔调说：“你已经没有用了。”
她的口中说完这句话，身体便开始膨胀变形，面目扭曲风干，犬齿突变生长，和阳光旅馆时的珍妮无二致。
伯恩满脸痛苦地跪在地上，目睹爱妻变成了一个扭曲的怪物却无法拯救她。
“娜莎！娜莎！”
他嘶吼着。
然而萧七没空理他，因为堕化的娜莎已经向他扑来。
“【镇邪】！”
他回身一剑刺在娜莎的胸膛，怪物尖啸着退后，然后又往前扑。
现在的萧七完全不惧血眷，轻描淡写地一撩，便斩去娜莎两只手臂，在她的腹部砍了一刀。
“不！求求你！”正当萧七准备刺穿她的脑袋时，伯恩突然抱住他的双腿。
“娜莎她不是怪物！她只是被卢修斯种下了种子！”
“不要杀她！”
萧七看着脚下的探长，探长的苦苦哀求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伯恩目光垂落，神色黯然。
“三年前，卢修斯想要买通我做他安插在警局的线人，不论他开的价有多高，我没有同意。但是后来他派人摸清楚了我妻子和女儿的生活路径，给我家寄来死亡威胁信，我那段时间让我妻女呆在家里不要外出，连学习的课都停了，我以为再怎么他也不敢公然闯进我的屋内，不然我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直到某一天早晨，他出现在我家，和我的女儿玩在一起，我的妻子为他做早餐...”
伯恩吞了一口唾沫：“他向我展示了非人类的力量，用我妻子的性命要挟我，我没有办法，只能成了他的傀儡。”
他抬起头，用愧疚的目光看向萧七：“都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