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声望
萧七循声往门口看去,问话的妇人正在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武馆,嘴里嘟哝着:“这么小,还这么旧?”
脸上不乏诧异惊奇的神色。
萧七刚刚从副本世界中缓过神来,快步迎了过去:“您好,我就是萧七。”
说话间,他瞄了一眼妇人手中牵的男孩,气血很好,脸上有精神,目光中充满自信,走起路来昂首阔步,颇为好奇地张望着菁阳武馆的内部。
“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他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做出判断。
“久仰大名!”妇人前踏一步握住萧七的手说。
萧七觉得奇怪,自己也没做过什么扬名立万的事,他虽心下生疑,但脸上一点也没表露,而是拱了拱手:“客人不知所来为何?”
妇人眉眼间展出笑意:“萧师傅,我是带着儿子专程从武汉那边过来拜师的!”
“武汉?那离菁州可不老远呢!”
“可不是呢,坐了两天火车。”
萧七赶忙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来,里面请,进去喝杯茶!”
妇人没有急着进门,伸手按了按儿子的脑袋,叮嘱道:“一先,快跟萧师傅问声好呀!”
那个叫一先的小男孩规规矩矩鞠了一躬,中气十足地喊道:“萧师傅好!”
他目光灼灼,毫不怕事,水灵的大眼睛憧憬地看着萧七。
母子俩进了武馆后,萧七摆上茶具,泡了一壶热茶,交谈间,大致捋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母亲名叫柳秀蓉,孩子名叫李一先。
李一先从小就喜欢跟着爷爷看武打片,喜欢学功夫,李家颇有家资,而且家风民主,既然孩子想学,做父母的在他七岁时就给他报了跆拳道班。
后来又杂杂地学了一些柔道和泰拳,但孩子都不喜欢,他想学传统功夫,辗转问了许多人,最后是一个亲戚介绍说他知道菁州有个菁阳武馆,几十年前在菁州当地名气很大,馆主萧伍人称“一双铁拳镇四方”,他的儿子萧陆和孙子萧七也是出了名的能打,而且萧家一脉德高望重,祖孙三代都是很值得托付的人,可以去那边投师。
听完柳秀蓉的讲述,萧七笑着拱了拱手:“过誉了,不敢当。”
“萧师傅,都说我家孩子像他爷,就爱学武,可惜他爷爷老了,教不动了,这才来投师。”
萧七将目光转向李一先,矮下身子和蔼地问道:“一先,你是为什么一定要学传统功夫呀?”
李一先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中国的东西就是最好的,我要学习中华武术,传承中华武学,把中国人的功夫,打出去!”
他的声音洪亮,气出丹田,言语间的自豪感毫不掩饰,这让萧七眼睛一亮。
“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李一先绷直身体:“谢谢萧师傅!”
柳秀蓉喜笑颜开,她从所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礼盒递给萧七:“萧师傅,我们从武汉来,给你带了一件伴手礼,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便算是拜师礼了,是按菁州规矩应该要有的,所以萧七也没有推辞,接过一看:“黄鹤楼酒,武汉老字号,有心了!”
她把学费和儿子的生活费一并交给萧七后,就告辞了,委婉谢绝了他的留饭,准备当即启程回武汉。
李一先便被托付到萧七门下,至于上学的事,她早就托人打点妥当了,下周就转学到菁州一小。
见了这个徒弟,萧七很是心喜,便安顿他和自己住在一块儿。
晚上,他打了一通电话给陈辉。
电话那头一个冰冷沉静的声音传来:“怎样啊,七爷?”
萧七开怀大笑:“老陈,出来喝酒!”
在他进入亚界的这段时间,真实界的时间是几乎不流动的,回来时仅仅是去时之后的第二天。
所以陈辉对他一天之内情绪变化那么大感到奇怪,便问道:“你吃错什么药了?突然这么高兴?”
“别废话了,我搞到一坛好酒,我们去胖子家烧烤摊撸串子,我请客!”
陈辉是萧陆的养子,他的双亲很早去世,陈家和萧家是故交,陈辉父亲病死之前将他托付给萧陆,过继给他当义子。
萧七和陈辉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算兄弟关系,两人师出同门,论及武功,陈辉比萧七只高不低,但他没有留在武术界,而是毕业后去了菁州一家公司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萧七也不明白他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
和萧家的弹指神通一样,陈家也有一门祖传绝学,名为落叶刀法,一口祖传宝刀,名为落叶刀,传说这门刀法是陈家老祖秋天观枯叶飘落而悟出的刀法,落叶刀刀身窄而薄,颜色枯黄,就如同一片枯叶。
萧七有幸摸过那把刀,和寻常好刀完全不一样,握在手上,出刀如有风助,又轻又快,吹毛断发,他喜欢得不得了,跑了全国很多铸刀铸剑的地方,也去过龙泉,可惜再也没有哪位师傅能锻出这么好的一口刀了。
出门时,他带上那坛黄鹤楼酒,来到胖子烧烤摊,陈辉早已在那里等候。
萧七笑眯眯地走过去:“来啦!”
陈辉撇了撇嘴:“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大晚上叫我出来喝酒?我明天不用上班的?”
嘴上这么说着,但萧七一叫,他就屁颠屁颠的还是来了。
萧七呵呵一笑:“老陈,好消息,武馆不用卖掉了。”
陈辉嘬了一口酒,问道:“怎么,想通了?”
“今天来了一个慕名拜师的,我又有徒弟了,菁阳武馆又能办下去了。”
他把今天的事略略和陈辉说了一下,两人渐渐有了酒意。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李一先,就是我说的那个徒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有骨气,一腔热血!”
吃一口串,喝一口酒,陈辉听完他的讲述,没有做回应,而是道:“那样就好。过段时间,抽空去看看老爷子吧?”
萧七点了点头:“好,我也正有此打算。”
然后他又跟陈辉讲了一下今后的打算,一坛子黄鹤楼就这么见底了,两人喝得醉醺醺的,来撸串的客人见了,以为他们怕是连走回家都难了。
烧烤摊新请的小工见了心里也怵,小声问老板:“坏了,他们喝成这个样子,不会醉死在这吧?”
胖老板笑着说:“那你就小看这两位爷的肚量了。”
只见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人一个方向各自回家,走起路来步伐稳健,步步生风,哪像沾过一滴酒的样子?
“刚才不是还喝得烂醉,跟滩烂泥似的吗?”
客人和小工纷纷咂舌,连连称奇。
见状,胖老板笑着解释道:“他们啊,是菁阳武馆的师傅,往前倒几十年,馆主萧伍,一双铁拳镇四方,打得车匪路霸是肝胆俱裂,试问整个菁州谁不晓得?刚才说话多的那位爷就是菁阳武馆的现任馆主,萧伍之孙,萧七萧师傅,你有什么困难请他帮忙,他都不会拒绝。”
听了他的解释,客人和小工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萧七的背影中露出敬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