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城之夜（1）
警察系统一夜之间突然发力，状似平静无波的迈阿密潜藏着一股股暗流纵横交错，萧七隐约间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但他没时间细想，来到了花拳蔡的出租屋。
花拳蔡住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有一个华人面目的老奶奶搬出竹板凳坐在外面纳凉，她瞥了一眼生人，用带点民国时期语言习惯的汉语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我菁州来的。老奶奶，我向你打听点事情。”
听到乡音，老奶奶笑了，一问之下方知她是这栋楼的房东，她家五十多年前——也就是二战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逃到泰国，随后又迁至美国，然后就在这里在下来了。
没等萧七问，她又反问道：“你是不是要来找花拳蔡的？”
他略感诧异，点了点头。
“花拳蔡是个好小子啊。”老奶奶一边絮叨一边从身后掏出一个信封。
“昨天有个人给我了这封信，说是如果有人来找花拳蔡就把信给他，你看看你是不是叫萧七嘛？”
萧七脸色一变，接过信封：“是我。”
...
宽阔的马路上鸣起警笛声，这在罪城不会引起太多人侧目。
犯罪，这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但今晚却有一些特别，整个迈阿密市警察局的警力都被调动起来了，有什么行动正在紧锣密鼓收网，似乎要打到一条大鱼。
就在刚刚，警方查获了一批可卡因，经查实，这批货的货源和朗巴集团有关系。
四个嫌疑人已被控制，但有一个逃进一栋还未完工的大楼里，这名穷途末路的歹徒当街劫持了一名人质，正在与警方对峙。
“呼叫警力支援，嫌疑人挟持人质躲入大楼，正在与我方交火！”
得益于地理条件便利，七十年代时起，迈阿密渐渐成为毒品进入美国的中转地，一直到八十年代初，这里一座城市就承担了整个美国将近七成的可卡因和大麻交易。
赫赫有名的大毒枭们为了把那些卑劣的金条变成高尚的金条，把迈阿密房地产业打造成了一个“金条净化”渠道，一座座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他们建造了大量的星级酒店、高级公寓、夜总会，正是这些投资推动了当地的经济繁荣。
千禧年后，当金融危机席卷全美，房地产业萎靡不振时，迈阿密政府却特立独行地发放了一万多份建筑许可，可以这么说，这座城市天际线是建立在罪恶之上的，每一块砖都渗着肮脏的血。
在迈阿密市中心的西部，有一座名为“小哈瓦那”的社区，最初是由逃难到美国的古巴人组成的，从街道、商店到餐厅都保留了十分浓厚的古巴风情，是最著名的拉美裔聚集区。
小哈瓦那的第八街道，有一间连门牌都落满灰尘的诊所，是一个古巴医生开的。
繁华的大街上仍然灯红酒绿，唯独这家诊所大门紧闭，萧七走到这扇银漆脱落的斑驳铁门前，停住脚步。
“【侦察】！”
地上曾经有过一滩血渍，后来被清理掉了，他刚要敲门，门突然自己打开，从门缝中伸出一支手枪抵在他额头上。
“进来。”里面的人命令道。
萧七推开门走进去，步伐沉稳，就好像脑门上那支枪是打塑料子弹的。
诊所里面昏昏黑黑，弥漫着酒精和一种奇怪的味道，四五个光膀子的男人坐在地上，床上半裸躺着一个浓妆艳抹的拉美妇人，一头蓬松卷发。
他的目光忽然顿住，就在正对门的最深处，一个花衬衫的血人被他们拴在墙壁上，低声地哀嚎着。
“蔡兄！”萧七心中一紧。
花拳蔡的面前摆放着一只木盆，木盆中灌满了清水，而站在他旁边的是那天得罪的疤脸男。
疤脸男看见萧七，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死到临头还这么镇定。”
他揪起花拳蔡的头发，把他按到木盆里，另外一只手拿着枪斜指地面，其余四五个坐在地上的光膀子拉美裔也都拿着枪，只要萧七敢动上一动必定会被射成筛子。
疤脸男挥舞着手里的枪，叽里咕噜低声讲着一些听不懂的单词，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异常，萧七踏进门后就一直开着侦察视角，他发现床底有许多旧针头，地上坐的那些光膀子男人也处在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
萧七瞬间明悟，这帮人百分之一万是碰过不该碰的东西了。
他们的反应非常迟钝，亢奋到有点神经兮兮的，萧七很担心枪走火，必须尽快解除他们的武装。
“come here！”看见萧七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放松，疤脸男怒从心起，颐指气使命令道。
“把那个傻鸟给我带过来！”
用枪指着萧七的那个拉美裔小弟押着他走过去，而萧七则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
当疤脸男的距离缩减到七步以内时，萧七已经可以将他和押送自己的拉美裔小弟全部纳入视野，疤脸男松开了花拳蔡，眼睛瞪着萧七，嘴上骂骂咧咧，说一些听不懂的单词。
“【杀意释放】！”
因为药吃多了，屋子里的人精神状态都很不稳定，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疤脸男心尖一颤，怔了一会儿，拉美裔小弟更是连枪都拿不稳，萧七用肩膀一撞就脱手了。
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砸在疤脸男的脸上，把他踢得整个人翻过去。接着萧七掏出格洛克，一枪打爆拉美裔小弟的头。
这时地上坐的那些毒狗也反应过来了，举起枪和萧七对射，他一个就地打滚，躲在一个大铁箱子后面，并踢倒了旁边的实木桌子。
他没有受过射击训练，准头很不好，但是那帮已经嗨起来的小弟更差，连铁箱子都没射中几发，他把一个弹夹的子弹清空之后他们全部倒在血泊里面。
砰！
一声枪响后，萧七的左臂中弹，倒在地上。
疤脸男已经缓过劲来，保持着刚刚开完枪的姿势，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萧七。
他往萧七身上啐了一口：“你不是很能打？”
萧七的枪已经没子弹了，他捂着左臂的枪伤，没有说话。
砰！
疤脸男第二枪打空，地上多出一个弹孔。
“来啊，打我啊！”
他双眼布满血丝，在药物作用下癫狂，挑衅似的问：“现在是你快还是枪快？中国佬！”
疤脸男一脚踩在萧七的左臂上：“面对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