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49 克莱尔的记忆
“开始吧。”克莱尔写道。
一阵强烈的穿堂风拂过办公室，日记本忽然哗啦啦地响动起来，纸页一张张翻过，上面记载的时间也不断往前倒流，1992年，1987年，1983年，十一月，十月，九月，三十一日，十五日，一日……
这个时间停在1983年的九月一日，一行已经显出成熟的字迹浮现在本子上。
“今天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这是克莱尔自己的笔迹，所有的H都写成像俄语那样的花体，而所有的O都没封上口。
他下意识端起笔记本来，让那行熟悉的字体凑近自己的瞳孔。于是，这行文字便有了魔力，漆黑到发紫的色彩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将整个世界吞噬，克莱尔感到身体变得轻盈，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啸。
他向前迈出一步，跌入日记本的豁口中。
……
一小会以后，克莱尔再度睁眼，面前一片模糊。有个约莫十六七岁的高个男孩站在他身旁，对他说道：“熟悉这里吗？”
克莱尔不动声色地再度减弱大脑封闭术的强度。顿时，眼前的画面一下就清晰了起来。
他看到“自己”正端坐在礼堂里，头上顶着高高的分院帽，口中默念着什么。
而克莱尔自己则和汤姆站在他的背后，仿佛使用了幻身咒一般，其他所有人都对他们熟视无睹。
“熟悉。”
没有人比克莱尔再熟悉这个场景了。
他记得很清楚，此刻的他，刚从学长那听说了分院帽的原理，正一股脑地用着前世所有那些自我催眠的招数，避免被摄神取念窥见内心深处的秘密。
“你在干什么？”汤姆好奇地问。
克莱尔用余光瞥过去，他发现汤姆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个丑陋到随便长长的黑魔王。恰好相反，他居然长的还不错，站姿笔挺，五官端正，头发打理的根根分明，一枚银质的级长徽章在他胸口闪闪发亮。
当然，这也只是让克莱尔稍微有点意外。他绝不会因此放松对汤姆的警惕——他可没什么特殊癖好。
“忘了，可能是在求分院帽不要给我分去格兰芬多吧。”克莱尔说。
他们看到分院帽没有片刻思索，立马用洪亮的声音说道：“精明，有野心，重视荣誉，标准的斯莱特林……你似乎很急切地想学习魔法？”
“我很喜欢魔法。”小克莱尔回答。
“嗯——的确，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喜欢魔法的小巫师。你对魔法的追求太强烈了，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如果你不在之后做出改变，这可能会害了你的命。”
“我不在乎。”小克莱尔说。
“呃，好吧，也许你会变成一个伟大人物的。”分院帽忽然眼睛与嘴巴皱成一团，“奇怪，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克莱尔伸出手，抓住分院帽的帽檐——分院帽马上急切地喊了起来：“不不，不要把我取下来，分院的时候必须带着分院帽，这是规矩！”
“但你侵犯我的隐私权了！”小克莱尔说，他奋力抓着分院帽，想把对方摘下来，而分院帽则像只八爪鱼一样粘在他的脑袋上。
“不许扯，好痛！行吧行吧，斯莱特林！”
分院帽喊完这句话，便连忙脱离小克莱尔的魔掌。邓布利多走过来接住它，分院帽朝邓布利多怒吼道：“扣分，给斯莱特林扣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学生！”
邓布利多只是笑眯眯地提着分院帽，没有说话，默默把它扣到下一个小巫师头上。
克莱尔与汤姆共同注视小克莱尔走进人群。
“你不会只是想来看我出丑吧？”克莱尔问。
“当然不是，不过，我确实从来没见过威胁分院帽的人，因此忍不住多看了一会。”汤姆说。
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礼堂的灯光应声熄灭，两人似乎来到了歌剧舞台，几道聚光灯从天空落下，照亮了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
“这可是你自己的记忆，希望你还记得清楚。”汤姆说。
在灯光的聚焦下，那些小蛇的窃窃私语清晰而无所遁形。
“标准的斯莱特林？他叫什么？”
“克莱尔·扬吧，好像是这个名字。”
“你听说过这个姓吗？”
“没有。”
“呵呵……那看来他也不是很标准嘛。”
汤姆在阴影中发出一声干笑。
……
灯光再次亮起，魔药课上，一排坩埚都冒起咕噜咕噜的气泡，斯内普在缭绕烟雾中穿行，一如既往地板着脸。
“克莱尔，能告诉我你的坩埚在哪吗？”
周围响起窃笑声，小克莱尔面对斯内普，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我不小心把它摔坏了，教授。”
“连坩埚都能摔坏……也许你该注意自己的脑袋，好好保护它，免得被摔成一个傻子。”
斯内普面沉如水：“下课以后留下来刷坩埚。”
“是，教授。”
……
灯光第三次亮起，小克莱尔已经刷完了坩埚，他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口袋里揣着一张纸。那是斯内普给他批的借书条，准许他借阅禁书区的《强力药剂》与《实用咒语百科》。
事实上，小克莱尔的书包里就放着一本《对抗黑魔法》，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并不吝啬于给那些斯莱特林的优秀学生一些特权。
天色已经很晚了，休息室位于黑湖底下，微弱的红霞透不过深水。因此走廊过道的光源只有两边幽幽燃烧的火炬。
“喂，泥巴种，刷个坩埚都刷不利索吗？”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拦住了小克莱尔，他们捏着魔杖，浑身华贵无比，就连魔杖握柄都镶着各种名贵宝石，还印有各自的家族徽记。
“真的是，等你好久了。快点，诺，帮我把作业写了。”
汤姆再一个响指，时间停滞了，他们的作业本悬在半空中。
“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克莱尔记得，自己当时用一个生火咒烧掉了他们的课本，然后……应该是用了缴械咒？
“跟他们打了一架。当然，事先他们弄坏我坩埚的时候，我就用留影法术记录了下来。所以最后他们谁也没能开除我。”
“聪明的选择。”汤姆用赞叹的语气说道，“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他们认为纯血巫师要比麻瓜巫师高贵。可笑的血统论。”
“是啊……你是个麻瓜巫师，真遗憾。不过，对于你的后半句，我可不敢苟同。”
汤姆说：“我认为，纯血巫师的确要比麻瓜巫师厉害许多，不一是体现在魔法之上，而是体现在地位上。”
“他们从生下来开始，就享受无数仆从的拥护，并且注定要坐上高位，掌控大权。这是我的先祖斯莱特林赋予他们的荣光，因此，即便我这个尊贵的斯莱特林后人，也同样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你想证明什么？”克莱尔问。
汤姆笑了笑：“不证明什么，随便聊聊。”
时间开始流逝，小克莱尔却没有像记忆中的那样，防御对面几个巫师的锁腿咒，也没有射出属于缴械咒的红光。
他压低嗓音，令一个邪恶无比的咒语从喉腔深处传出来。在这一刻，克莱尔与小克莱尔有了心灵共通。他意识到，小克莱尔采用了一种十分独特的发声方式，并且让折磨人的强烈欲望充盈在自己心中。
“钻心剜骨！”
那几个高年级斯莱特林中了这咒语，在地上满地打滚，涕泗横流。他们的面容因极端的痛苦而扭曲狰狞。
“期待与你的下一次见面。”
汤姆说完，倏地踢了克莱尔一脚。下一刻，克莱尔感到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将他包裹。
他最后“咚”的一下，掉回自己的天文办公室。
克莱尔抱着那本日记，接着将它锁进柜子里，施加了数十道保护魔法。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自己的魔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