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十八?好事多磨，要在一拖
杨道陵背完，一脸期待地等着小师姐接上去，小灵也看向师姐，准备跟着诵读。
“嗯……”邵北北憋了一会，什么也没有憋出来。
“师姐不会是不行了吧？”杨道陵疑惑地问道，看上去真的很天真。
“谁说的，我这是在酝酿！”邵北北还在嘴硬。
杨道陵点点头，神情上很是相信的样子，搞的邵北北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还是要认赌服输，欺骗小师弟不太好。
杨道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师姐不会要酝酿一天吧。”
这话一说出来，谁都知道这是在顺着话音来调侃了。
刚刚才相信了小师弟纯真外貌的邵北北顿时羞恼无比，暗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闭上眼睛说：“愿赌服输！你捏吧。”
杨道陵见她闭了眼，就抬抬下巴示意小灵去捏，小灵一副犹豫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听话去捏了。
小灵个子矮够不到，就站到小床上去捏，拉的轻轻的，怕弄疼小师姐。
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啊！
杨道陵欣赏了两下后，就离开屋子了，让小师姐自己缓缓心态，他不亲自动手捏也是给两人一个台阶。
走出来没多远，就看到邵启南领着道院里两个仆役以及李梦阳那一帮徒子徒孙们来到定心院。
“启南师兄，这些人可是要住院？”杨道陵黑色幽默了一下。
邵启南听后愣了一会儿，猜到“住院”是借住道院的意思，理解了这个奇怪词汇后，便回答道：“对，空同先生要住到小年。”
今天是腊月十六，小年就是腊月二十三，李梦阳大概要住一周时间。
空同先生这次险死还生，是看开想皈依道教了？杨道陵看着那一帮子人到西侧院的客房去，心中有点夸张地猜测。
“对，空同先生跟我谈了谈当初宁王叛乱的事，颇有些感慨命运，对道经也很感兴趣。”
时间推移，在黄昏时刻，邵老道在定心院树下被杨道陵截住，便对他讲道。
“这倒是好事，可以求一副空同先生的字，他不仅是当代诗宗，字写得也是一绝，很得颜太保笔法奥妙。”杨道陵顺着说道。
颜太保便是颜真卿，唐代大书法家，楷书自成一派，堪为百世之宗。
“老夫也是这样想，可以求来一副对联贴到道院门边。”邵老道深以为然，进一步明确目标。
正当一老一少兴致勃勃地讨论大宗师的亲笔对联能给他们达观院增加多少格调时，突然被外面来的邵启南打断了。
“师父，张高功刘高功他们答应来帮忙，但是没申请到器具。”
“这是怎么回事？启南，你仔细讲讲。”邵老道惊讶地说道。
原来邵老道昨天晚上就对邵启南说过，要今天来找人手和器具，为小年到除夕以及正月的繁忙时期做准备。
今天李梦阳来访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邵启南下午还是抽出空去办了这件事。
一般来说，龙虎山每到年关便是最忙碌的时候，道众纷纷前来上香，道宫直属的道院便会向都管申请器具，来承办大型仪式。
不过道宫器具有限，不会每个下辖的道院都一一发放，而是会批给最有名香火最旺的那几个，毕竟有香火抽成嘛。
得益于邵老道在省内的大名，就是在上清宫里他的达观院也是香火最旺的几个，往年也都审批成功发放了器具。
今年却是反常。
“我先找都管申请，他很快就批了条子，但是去库房搬器具的时候，库头却说程序不合规范，不让我进去。”邵启南讲道。
“杨小友，你怎么看？”邵老道下意识地问计于小杨。
杨道陵却是反过来问邵启南：“那都管是熟人还是新到任的？那库头呢？”
“都管是新面孔，库头却是老熟人了。”邵启南答道，这时也有些疑惑了。
“这是在演双簧呢。”杨道陵冷笑一声，戳穿道。
龙虎山道宫组织建构中首脑是宫主，不同于“十方丛林”常见的“方丈”与“监院”的二分。
在这里，宫主属于党政一肩挑，不是，是传法俗务一肩挑，既是精神领袖，也管实际事务，可谓是说一不二。
宫主之下，就是“三都五主十八头”。
“三都”，即都管、都讲和都厨，前两个分别是宫主在俗务和传法方面的助手，后一个是食堂大管家。
其中“都管”最尊贵，地位只在宫主之下。
“三都”后便是“五主”，静主管理圜堂，堂主管理十方堂及钵堂，
殿主管理殿堂事务，经主负责经堂诵经，化主负责募化。
这“五主”就相当于部门主管，或是处室一把手。
“十八头”便是门头、火头、水头、菜头、饭头、库头、庄头、堂头、鼓头、香头、茶头、仓头、磨头、碾头、园头、槽头、净头、圊头，属于最基层的管理人员。
而邵启南此行只接触了两个人，一个是地位尊贵的二把手都管，一个是位置低下的小库头。
以往都管没换的时候，这个库头都一直配合，都管一换，竟然跟他们放起软钉子了，说没人撑腰，谁相信？
所以即使邵启南说那都管痛快过了审批，杨道陵还是先问了都管是否是新面孔，就是知道那库头不重要，也不会是幕后主使。
“这怎么会？那都管很爽快。”邵启南还是有点不信。
“人有两张皮，真相从不轻易外露。
“叫库头卡住你，就不用自己亲自出面，到时候你找都管反应问题，他只会说要严肃调查库头。
“调查好几天，你去问结果，还是正在调查，你这才知道这库头动不了，最后只能乖乖给库头贿赂，拿到器具。
“库头最后把贿赂大头上交给都管，自己也能留一部分，就会乐意背这黑锅，反正有都管罩着，你也搞不动他。”
“为之奈何？”邵老道没有太吃惊，却问杨道陵要怎么办。
“打个时间就行，看谁能撑得住。
“我们达观院的香火会上供给道宫三成，这三成是公家的，要是因为都管的原因，我们办不了大型仪式，香火钱大大减少。
“到时候不用我们出面，宫主就会收拾他！
“所以，这是在吓唬人罢了，就怕咱们撑不住。”
杨道陵随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