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么?杀猪刀?
翌日,晨曦初破。
秦浪尚在梦乡徘徊,便被秦守正急促唤醒。
两人连早餐都没吃,便踏着微露的晨光,悄然离开了秦宅。
衙门离着不远,叔侄俩仅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红墙黛瓦,庄严而古朴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门前一对石狮威武雄壮,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紧闭。
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亲民堂”三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小浪,我们先在此稍候片刻。”
秦守正叮嘱道,“记住,一会儿见到张大人有点眼色,嘴巴甜点,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嗯,我知道了。”
秦浪嘴上回着话,心里面竟突然感到有点小紧张。
忆往昔,自己上辈子,考公面试时的心情,正如此时此刻。
同样,屡战屡败的经历,犹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呜呼哀哉!
……
随着天色大亮。
衙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开启。
一名身着差役服饰的魁梧青年,从大门内走出,一眼便看到了门前的秦守正,乐呵呵地说道。
“呦,老秦,您今儿个可是赶了个大早呀!”
秦守正笑容满面,携着秦浪上前几步,介绍道。
“小牛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秦浪,刚来的,以后还望你多多关照。”
言罢,又转头对秦浪说:“小浪,这是你牛哥,咱们衙门壮班的得力干将,以后有不懂的就多问问他。”
衙门里的事,秦守正没事的时候,也会和秦浪念叨几句。
因此,对衙门里的结构,秦浪也略知一二。
官最大的是知县,正七品。
其次是知县的两个副手:县丞和主簿,正八品和正九品。
这三位属于朝廷命官。
三位之下,就是典吏,县衙重要的属官,但是没有品级。
接下来就是三班六房。
分别是:壮班、快班、皂班。
牛哥是壮班,主要负责把守城门、衙门、仓库、监狱等要害部位。
自己是快班,也称捕快,主要负责巡逻安检、缉捕罪犯等任务。
二叔是皂班,其职掌站堂行刑,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维持纪律,执行刑讯等任务。
通俗点说,皂班就是县太爷升堂,喊“威武”的人。
至于六房,那就是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
收回思绪,秦浪热情打着招呼:“牛哥,您好!我是秦浪,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牛哥听后,笑容更加灿烂,拍了拍秦浪的肩膀,爽快回应。
“哈哈,好说,好说!我叫牛闯。以后咱们就是在一个马勺里混饭吃的弟兄,相互照顾才对。”
秦守正见二人交谈甚欢,轻声向牛闯探询:“小牛,张大人是否已经起身?”
“起来了,正在后院用早餐呢,你们赶紧进去吧。”牛闯回道。
与牛闯告别后,叔侄俩径直向后院走去。
步至后院。
恰逢一位身着威严官服、面容端肃、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自屋内缓步而出。
正是丰乐县的父母官——张鸿锦。
秦守正连忙躬身上前行礼,语气中满含敬意:“秦守正参见张大人,大人安好。”
“嗯,过来了?”
张鸿锦负手而立,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秦浪,问道,“这位便是令侄?”
秦守正连忙躬身应道:“回张大人,他便是属下侄儿秦浪。”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向秦浪递去一个眼神,秦浪心领神会,迅速上前两步,躬身行礼。
“小民秦浪,拜见张大人,愿大人福泽绵长。”
张鸿锦目光在秦浪身上停留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体格不错,入衙门后,切记勤勉尽责,不可懈怠。”
“多谢张大人提携,小民定当铭记教诲。”秦浪恭敬道。
张鸿锦微微颔首,随即转身,对一旁的秦守正吩咐道。
“老秦,你带他去找王典吏,完成入籍登记之事。”
言罢,他便背负双手,迈着四方步离去。
叔侄二人见状,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同步躬身,齐声道:“恭送张大人。”
……
王典吏是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人,正从差房步出,准备前往大堂进行日常点卯。
看到秦守正带着秦浪步履匆匆而来,疑惑问道:“老秦,马上点卯了,你跑我这里干嘛?”
“王典吏,早啊!我这不是着急嘛,有个事儿得劳烦您。”
秦守正笑容可掬,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这是我侄儿秦浪,张大人特地吩咐我带他过来,想请您帮忙办理入籍登记的手续。”
秦浪紧随其后,举止得体,行礼道:“王典吏,在下秦浪,初来乍到,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王典吏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在秦浪身上快速掠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说。
“既如此,便随我进来吧。”
秦守正见状,连忙向秦浪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并轻轻点头,那份对侄子的期盼与关怀尽在不言中。
感受到二叔的眼神,秦浪心底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与酸楚。
这位平日里如此爱面子的男人,竟能为了自己卑躬屈膝,四处奔走,这份深情厚谊,自己一生都不敢忘却。
秦浪重重点了点头,真挚地说了句:“谢谢二叔。”转身进了差房。
秦守正则站在原地,望着侄儿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轻轻摇头轻叹。
“这孩子,尽说傻话……”
随即深吸一口气,腰板一挺,哼着小曲,迈着小四方步向衙门大堂走去。
王典吏不多时便完成了秦浪的入籍登记手续。
紧接着,他前往库房,不久便返回,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捕快制服、翘头长靴和一块金属腰牌,以及一柄制式长刀。
他将这些物品一一递交给秦浪,嘱咐道。
“这些是你身为捕快的标配,请妥善保管。稍后,我会领你去见邢捕头,他将是你的上司。”
“多谢典吏大人提携。”
秦浪接过东西,表示感谢,随后轻轻将长刀置于桌上,“典吏大人,这个卑职就不需要了。”
王典吏抬头看去,问道:“为何?”
“锵!”
秦浪从腰间拔出杀猪刀,解释道,“这把刀跟随我多年,已十分顺手,卑职难以割舍旧爱。”
“什……什么?”
“杀……杀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