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迫在眉梢》
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枪,却立刻就劫持了本市最大的公立医院,可人质们非但没有害怕,甚至还给予了这位绑匪最大程度的配合,可唯独一个英勇的年轻人却趁着绑匪的不备用防狼喷雾偷袭了他。
正当制服了绑匪的年轻人,想喊其他人质帮忙时,一个美女人质却捡起了喷雾径直喷进了年轻人的眼睛里。
看到这么惨烈的情景,在场的人质非但没有同情年轻人,甚至全都笑开了花,一旁的保安还贴心的给绑匪送上了手铐,并建议他把多事的年轻人靠在暖气片上。
可唯独绑匪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是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众人,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被他劫持的孕妇和抱着婴儿的女人身上,接着他竟然打开了医院大门将他们放行了。
而面对媒体警察的围堵人质们非但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大声的为绑匪辩解,甚至祈求他们不要伤害他。
人质们并不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而是因为绑匪约翰的遭遇,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内心。
就在几天前约翰也是个和他们一样的普通民众,他努力工作,每天要做几份兼职,但是也难以支付,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车贷房贷,可即便如此,约翰也从没抱怨举家移民到美国的不义,因为心爱的妻子和懂事的儿子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可是让约翰引以为傲的儿子在棒球场上突然的昏厥,彻底击碎了这场美国梦。
约翰夫妇立刻把儿子送去了医院,可主治医生却告诉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噩耗,他们的儿子麦克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此时他的心房间隔出现了破洞,这导致他的心脏现在要比正常人大了三倍不止,如果不立即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小麦克将很有可能在某天的深夜睡去,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二十五万美元的巨额手术费,让小麦克乖乖等死,约翰夫妇没有一刻的犹豫就选择了手术治疗,因为他们相信美国完善的医疗保险一定会为他们支付足额的手术费用,可是上天从来都不会优待老实人,当约翰来到保险公司却迎来了当头一棒。
原来公司为了降低人员成本,在没有告知员工的情况下,将他们的医疗保险更换到了价格更加低廉的保险公司,而这家臭名昭著的保险公司竟然将心脏移植这种选择性医疗排除在报销的范畴之内。
仅仅只有2万美元的报销额度,对于25万天价手术费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这无疑又给了这个普通家庭致命的一击。
可小麦克现在性命攸关,约翰根本没有时间去浪费在起诉保险公司上,于是他只能认命的在保险赔付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于。
申请破产后可以领取的政府救助资金上了,可是对公窗口的互相推诿和层层设卡,彻底将这个心酸卑微的父亲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申请破产救助无果,约翰只能心存侥幸,再次找到医院的高管,他想以人格担保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分期支付手术费的,只是希望医院能够把小麦克安排在移植手术的名单上。
可是这个名叫丽贝卡的女高管一句轻飘飘的,没有保险只能全额支付现金,再次将全部存款仅有1000美元的约翰推向了绝境。
这世上似乎只有穷人懂得穷人的疾苦,值得约翰庆幸的是,和妻子有一群好邻居,在听到了他们的遭遇之后,邻居们不但主动帮他们筹集了善款,甚至是约翰家里不值钱的旧家具,他们也愿意高价回收。
他们甚至还为约翰出谋划策,帮他找到本市出名的记者做一个特别报道,以求得到社会的关注,筹集更多的善款。
可是一个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拿到金钟奖的记者对于一个平民的孩子,并且是一个黑人孩子患病的新闻,又如何能被他看上。
作为一个成年人,约翰怎么会读不懂记者满嘴客套背后的意思,但他只能为了渺茫的希望僵硬奉承的维持着笑脸。
可医院从来都不是个相信眼泪的地方,看到好不容易筹集到的资金立刻被医院这个无底洞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约翰愁上心头,他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卖掉结婚戒指,卖掉家里所能卖掉的一切去延续儿子的生命,可是上天从来不眷顾苦命的人,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彻底压垮了这个一家之主的脊梁。
而妻子根本不知道就是他的一句想办法,彻底将这个已经没有一点办法的父亲逼上了绝路。
这一天,约翰在没有想办法去筹集永远筹不够的手术费,当他面色凝重的来到医院时,声称要将麦克赶出医院的主治医师,此刻却正在满面春风的嘱咐着非富即贵的病人术后注意事项。
但是很快当约翰将一把手枪抵在他的脖子上时,他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医生本以为自己先假意答应下来约翰的诉求,然后再伺机而动寻找帮助,但是他没想到就是他的轻举妄动让这场挟持升级了,整个急诊大厅的人们看到持枪的约翰时,他们本能的选择了四散而逃,约翰也顺势封锁住了急诊楼的大门。
但是剩下的几个倒霉蛋很快就发现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紧张的劫匪对他们没有一点威胁,甚至他还让托塔迟滞的医疗系统有条不紊的运转了起来。
约翰发现人质里有人没来得及就医时,就迅速的给他安排了医生包扎治疗,哪怕是救护车送来的伤员,他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打开了大门。
人质里的孕妇羊水破了,也是在约翰的安排下,第一时间进到了产房,看到孕妇的丈夫此时焦虑无助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约翰不由得想起为了给儿子看病,自己以九十美元的低价卖出的钻戒不由得一阵感叹。
只要孩子健康,这可能是全天下父母共同的心愿,不然约翰也不会铤而走险,选择用这种疯狂极端的方式去挽救儿子的生命,整个急诊大厅陷入了沉默。
唯独一对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引起了约翰的注意,这对情侣是因为一起车祸被送来的,奇怪的是坐在副驾的女孩手臂骨折,却是一声不吭,而开车的年轻人却因为自己一点小擦伤,反而是哭天喊地的。
约翰指出年轻人蓄意谋杀女友的想法,似乎揭开了这场车祸的真相,可他解救了女孩的同时却没注意到躲在角落中年轻人投来的怨毒目光,但是此时约翰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因为他从医生们的嘴里听到了为什么在投保时,没有检查出麦克心脏有问题残酷的真相。
主治医生的确认让约翰震惊到久久回不过神来,为他心爱的国家,也为那成天被政客吹嘘着医疗免费的遮羞布被彻底掀开了,他也更加确信自己用这种看似冲动的方式,也许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家,为儿子寻求一条生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约翰也知道劫持这些无辜的人质,甚至是儿子的主治医生,并不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但是他们现在是他手里最后的筹码,也是为麦克移植到一颗健康的心脏,唯一的希望哪怕是他自己的心脏。
很快急诊大楼就被围观的媒体群众和接到报警的警察围堵得水泄不通,而约翰也终于等到了来自警方负责人的通话,在了解了约翰的诉求后,老警长立即联络了医院的高层,只求约翰能不伤害无辜,引发恶劣的影响。
也就是这时蓄谋已久的年轻人突然暴起,他以一己之力很快制服了约翰,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已经意识觉醒的女友这次却不打算再做依人的小鸟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约翰也意识到现在急诊楼的情况,已经不能让待产的孕妇和生病的婴儿再待下去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打开了大门放他们离去了。
而围观的群众也终于从他们的嘴里了解到约翰的动机,迫于舆论的压力,医院的高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麦克的病房,并打算第一时间就为麦克安排手术。
虽然约翰的妻子因为自己对丈夫的斥责,才有了今天的劫持,感到懊悔不已,但是医院的承诺还是让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但是这对夫妻根本不知道,这不过是警察和医院的缓兵之计,医院在短时间里根本无法找到配合适的心脏,并且他们也没有看到在来病房前也急功近利的警方高层交涉的丽贝卡,当时又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所以当约翰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告诉他麦克有救了的好消息时,却不知一场精心布局的陷阱。即使是在老警长的极力反对之下,已经开始悄悄收网了。
由于狙击手的失误,并没有命中约翰的要害,他反而是被愤怒的约翰成功的制服之后,便被带到了,得知这个伟大的父亲没有倒下而欢呼雀跃的群众面前。
约翰并没有理会老警长的攻心言论,他们不值得他信任,他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把迈克送到他的身边,到时候他自然有这些根本不知道到底谁在威胁民众生命安全的公职人员想不到的办法去救迈克。
而金牌记者这次在没有第一次见约翰时的推三阻四,他全程报道了完整事件,整个人也因为吃到这波人血馒头带来的红利,兴奋的,好像今年的金钟奖已经花落他家了一样,甚至是为了素材的丰富,他还找来了约翰那些善良的邻居
舆论的态势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麦克终于被转入了急诊大楼。而这也是主治医生不理解的地方,因为医院根本没有可以移植的心脏可用,但是约翰很快用父爱告诉他他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虽然医生极力的劝阻着约翰这疯狂的打算,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约翰这纯粹的父爱打动了。
此时所有的人质都明白了,也许从一开始约翰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打算自己能活着回去,看着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的约翰医生第一次为自己身负救死扶伤的重任,却不能救助病人而感到惭愧,但他也只不过是物欲横流席卷下的一片树叶,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艰难的答应下了约翰的请求。
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全部被约翰的举动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以至于约翰需要两名证人签字确认他自愿捐赠心脏的行为时,一直在和他作对的年轻人也想为这个英雄父亲留下自己见证过这一壮举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约翰感激的望向了众人,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儿子的病床,他看着被病痛折磨的麦克笑着唤醒了他,然后郑重其事的告诉儿子。
以后一定要爱自己的妈妈,尊重女性,热爱生活,做一个诚恳善良的人,接着他便来到了手术室,掏出了从未打算装过子弹的手枪,而他第一次装弹却是为了杀掉自己。
然后再长吁了一口气后,约翰终于扣动了扳机,被老天摆了一道的约翰正打算再次开枪时,却听到了对讲机里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原来奇迹真的发生了,就在约翰和警察对峙的时候,国道上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车祸,被撞的女司机当场身亡,但作为捐献者的他竟然和小麦克的血型完全匹配。
所以医生及时通知了约翰的妻子,可是约翰竟然在听到妻子的声音时,关掉了对讲机,接着他就毅然决然的举起了手枪。
小麦克的心脏准时送到了,人质们也得到了解救,记者的摄像机也完整的捕捉到了约翰认罪伏法的画面,可老警长却总是隐隐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一名黑人医务工作者出现在了抢救迈克的队伍里时,老警长才如释重负的笑,约翰亲眼看到了麦克换上了心脏,重新跳动在了他的胸膛中,手术的顺利终于让他放下了悬着的心,接下了警长递来的手铐。
故事的最后约翰接受了他应该接受的审判。但是由于民众的情愿,最终他被按照最轻的量刑从轻发落。
故事的结局虽然美好的有点不真实,但何尝不是导演想要给本就辛苦的芸芸众生苦涩的生活撒点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