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版
“我都教你三遍了，你怎么还这么打？”
训练场中，林不器皱眉，有些不耐地看着齐大柱的身形。
这些天，得教习季伯常看重，他自然也是有问必答，兢兢业业。
耐着性子地一一指点这些村中少年，怎么掌握十一式拳法的基础要领。
但眼前这个齐大柱，同其它村里来的人一样。
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说。
脑子怎么也这么铁。
刚才，得了片刻闲暇，走动间，林不器发现这个人打的后几式拳法，有些不对劲。
明显是第一天没认真学，这两天也没找他来请教。
自己瞎练练的有点偏，还一点不上进，真白瞎这个体格子了。
谁知，他在叫停对方后，并亲自指点了一遍。
但对方却打着打着，马上又不对劲。
本想差不多就走，反正他已经教了，任这人愿意怎么练，就怎么练。
但现在已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一时间，林不器也有些上头，难以下台。
眼下，众多目光汇集。
齐大柱被说的已经紧张到手脚在微微颤抖，额头上都出了汗。
可越怯场，每次重新出拳，偏就还按之前观摩李洛练拳时的样子去打。
因为那样不用分神去思考....属于这两天日夜苦练，刻苦去记的肌肉记忆了。
这就导致，在看上去，就些像是在挑衅林不器似的。
打一遍对方纠正一遍，结果下一次，他还是在按自己的打法出拳。
“算逑，你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最终，林不器涨红着脸，实在耐不住性子，摇头离去。
在他看来，这小子即便不是故意捣乱，也是朽木不可雕。
多半等最终教习回来考核时，就会被打发去隔壁的乡勇队里。
感受着众人目光移去。
齐大柱心中的尴尬感，简直都快能用脚趾在地上扣个坑出来。
“怎么回事啊，二洛明明是这么打的，难不成是我自己练偏了？”
齐大柱汗流浃背的小声自语，眉毛都快皱到一起。
他心中非常不解，因为之前私下看李洛打拳，拳拳生风。
那姿势神态跟几天前的教习都像三分了。
自言自语间，这些话被林不器正好顺风听了个清楚，他回身忍不住问道：
“是谁教你的？二洛又是谁？”
“啊？”齐大柱直接愣住，不小心说漏。
周围有几名柏木村来的少年。
闻言都是一挑眉，目光转向了人群最外的那名少年。
“他？”林不器的目光被带动，也都随之落在了李洛身上。
旁边柏木村的人随之给林不器小声科普。
“....”
不远处，刚搞清楚来由的李洛，立刻成了焦点。
林不器上下打量，这少年在他这里确实没什么印象。
这几天肯定没找他请教过拳法。
林不器皱眉走了过来，问道：“你就是李洛，你之前学过太祖长拳？”
李洛有些无语，只能回道：“之前没学过。”
“那你刚学几天，就已经开始教人打拳了？”
林不器都快被气笑了，他自己练了一年多，也才堪堪刚入得了教习的眼。
被评了个‘还行吧’。
代替教习在这里教些太祖长拳入门的基础，也只是矮子里拔高个。
但眼前这麻杆似的少年，才学几天都教上人了，如此好为人师？
要是学的对劲也就算了，自己瞎练，还顺带着把同伴给带歪了。
周围，已经响起嗤笑声。
甚至同村的几个少年，也有憋不住笑的。
而当训练场所有参加精锐团练的人都聚集在一处时。
没人注意到，季伯常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已经悄然来到团练训练场外。
这几天，因为西庄那边组织的团练里，临近的县城中出了个不错的苗子。
加上，实在对博平镇这边所谓的‘精锐’少壮们，提不起兴趣。
他就借着由头就偷懒了几天。
没想到，今天来这一看，博平这边的小子们....果然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竟然一个没在练拳？
季伯常下马后，握着马鞭双手背负。
心中冷哼一声，抬起腿走了过去。
......
“你把后几式打两手看看，我看到底是你自己学歪了，还是故意坑朋友。”
训练场上，林不器看李洛脸不红心不跳，便也话中带起了坑。
李洛微微皱眉，今天这个洋相看起来他得出了。
几十个准备看笑话的面容，都在打量他。
但偏偏，他就觉得，这太祖长拳就该这么打。
尤其是今天，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相顾无言，不想浪费时间的李洛也没墨迹，抬手便开始。
他只想尽快打发了这些人。
想看笑话，那就给你们看吧。
呼！
一拳而出，隐隐间带出了风声。
抬腿进步，腰身下力，右臂前出！
第六式——进步冲捶！
第七式....
第八式....
李洛心无旁骛，这几天心思全在拳法上。
念动身随，大开大合，干净利落！
虽较周围人看来，略微不同于他们这几天所练的拳形，但关节点却大差不差。
而且，不少聪慧的人都感觉李洛所打的拳法，怎么隐隐之间也丝丝入扣，势畅威雄？
反观，方才齐大柱虽跟李洛的拳形一模一样，看上去却虚飘飘差了不少意思。
“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不器。
其他人都是刚学几天，自然看不出门道。
但他练了一年多，当然知晓拳势一说，在他看来，这少年打出的太祖长拳。
重要的关节脉络上，怎么看着就比那套他爹教给他的还要精深一些？
“嗯？”
震惊的显然不止有他，场外抬腿走到一半的季伯常，现在也硬生生地停下脚步！
除了搞懂状况外，他更是惊讶场中那名正在众人眼下演练拳法的少年！
流传下来的太祖长拳有两个版本。
其中，只有自大齐皇族中传出的那个版本，带有一套与之匹配的桩功。
可练得气血之壮，以搭配这套刚猛的拳法。
两相结合，打法上自然也就变成了进阶版。
但一般人是接触不到那套带桩功的版本！
前几天，他传给众人的，自然是最普通流传在底层的那套！
季伯常心中一震，在场众人信息，他有个大概的印象。
当然可以排除这乡村小子是哪个人物的私生子之事的猜想。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史载，大齐太祖高憾，天生血气如斗牛，年十四岁就已经勇冠边军，武艺绝伦，力似可拔山！
他自创且流传下来的这套拳法，后来之所以会毫无保留的遍传大齐国。
其中自也有独属于其的自信。
普天之下，无有太祖那等绝人之躯，很难能驱使其拳法的精华和独到之处。
普通人拿来也就只算是一套强身健体的基础拳法。
而这，才有太祖晚年专为皇族所创出的另一套带桩功的版本。
也算是为自己的后人们开辟了一个小小的‘捷径’。
但是，场中那少年却是如何就会的？
“乖乖，难不成真有人能从普通的拳法里，几天时间悟出带桩功的打法？”
季伯常惊愕片刻，带着满腹疑惑与不解，迫不及待走向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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