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相全靠猜
“我担心的是这些猜测会引起您做出一些冲动的行为，让敌人以为您发现了真相，他们会谋害您，而我们只有五十名侍卫，无力保护您和三个孩子的安全，我唯有死在您的面前。我死不要紧，却没能保护好您的安全，还会连累艾莉亚和布兰，所以我担心自己死而无用。”兰斯挤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却挤不出悲伤的眼泪。
敌人？艾德莫名其妙，哪里来的敌人？就凭培提尔那个小指头也能称为敌人吗？
他脑中不由想起莱莎密信上提及的王后瑟曦·兰尼斯特，还有瑟曦的父亲，七国最具权势的男人，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曾出任疯王首相的泰温·兰尼斯特。
“不要担心，”艾德压下内心产生的种种猜测，安抚侍卫，“出了营帐后，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会去考证。”
“您是首相，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我最担心的就是您考证的方式太直白，会让敌人更快的知道，但我们却没有足够力量保护您和您的三个孩子。”
听到侍卫再次强调无力保护三个孩子，艾德有种被人掐住咽喉的感觉，当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做出带所有孩子南下的决定，难道就是为了向劳勃表示衷心吗？如果侍卫的猜测得到证实，自己衷心的代价就太大了。
“难道我不能调查？”他自言自语，心里想着该如何调查养父的死亡真相，才能避开敌人的目光。
“您当然能调查，但不应该由您亲自调查，您可以让其他人调查，比如乔里、海华、哈尔温他们，不，乔里不行，他是侍卫队长，哈尔温也不太好，他也带领一队侍卫，那就是海华和韦尔，或者算上没有存在感的胖汤姆也行。”
看着眼前侍卫小心谨慎又很善于揣摩的精明模样，艾德心里有了打算，“继续说吧，兰斯·德尔。”
见首相似乎听进去了，兰斯却不敢放心，但无论如何都应该让艾德提前知道真相比较好，如果等劳勃和艾德全部被害死，他一个小侍卫除了更提前的逃跑，别无他法。
“我猜测谋害琼恩·艾林首相的人，是想引发混乱，他一定会嫁祸给别人，借此为自己谋取进身之阶。”
“嫁祸给谁？怎么进身？”艾德话刚出口，意识到侍卫又吊胃口，立即严厉的命令道：“说下去。”
肯定说，兰斯心里一笑，面容严肃道：“他嫁祸的对象一定是与琼恩·艾林有冲突的，或许琼恩·艾林死前在调查什么，这件事威胁到了被嫁祸的人，他提前出手害死对方，然后通知给想要调查首相死亡真相的人，诱导对方继续调查琼恩·艾林死前调查的事件，让这两方产生冲突，最好是爆发战争，有如，”兰斯本能的停下来，想等艾德提问，却见艾德瞪着灰色的眼瞳直刺他。
兰斯眨了下眼，赶紧说道：“有如十七年前的七国大乱，推翻了坦格利安的统治，劳勃·拜拉席恩国王坐上铁王座，无数人因此受益，或许那个人就希望再次重演一次大乱，借机为自己博取一个进身之阶。
所以我猜测琼恩·艾林临死前调查的事件能够动摇劳勃国王的统治，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会动摇劳勃国王的统治，就连我也知道谷地、北境、河间地和风暴地都支持劳勃国王，就像十七年前联手推翻坦格利安王朝那样。”
“和坦格利安有关系吗？”艾德不由想起中午就餐时，劳勃对他说的话，疯王的后代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嫁给了峡海对岸的多斯拉克马王，据说那位马王麾下有十万骑兵，但这个消息他们也只是刚收到，和一个多月前琼恩·艾林的死不会有关系。
“呃，”兰斯被突然冒出来的坦格利安打断了思路，这和坦格利安有什么关系，咱们要说的是拜拉席恩，“这个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劳勃国王的继承人有问题。”
“什么？”艾德听清楚了，却没听明白，劳勃三个孩子都很健康，怎么会有问题。
“我是听艾莉亚提过一嘴，”兰斯据实回答，“她曾开玩笑的说，国王的三个孩子长的和国王一点都不像。”
艾德的眉头皱的有点僵硬，犹如此刻的心情。
“我听说后认真的看了看，发现那三个孩子长的和詹姆一模一样，我当时内心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艾德等侍卫说出这个想法，却见侍卫与他对视，始终不肯说出来，他心中了然的颔首，二人心照不宣。
“继续说。”他想知道兰斯在这个想法下又有了什么猜想。
“如果我这个想法是真的，就能理解为什么琼恩·艾林死前调查的事件会影响到劳勃国王的统治，即便那个人不动手，国王身边的人也会动手，枕边人下毒太容易了，就像艾林首相死亡那么正常。
他只要引导您继续艾林首相的调查，就会引发两大家族的冲突，还会令国王被枕边人先害死，这样七大王国就会出现三位继承人，一位是不知道谁的长子，还有两位是国王的亲弟弟，大乱爆发，他投入战胜的一方，就会获得想要的进身之阶。”
兰斯说完想找口酒喝，这里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会用酒取代容易发臭不干不净的水，可看到艾德那副要杀人的表情，他还是乖乖的坐直，然后又悄悄的站了起来，离艾德保持两步远。
过了不知多久，艾德抬起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侍卫，声音沙哑的问道：“你猜测的那个人是谁？”
兰斯没什么犹豫的说道：“我能想到的只有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您出任首相后的手下，培提尔·贝里席。”
“你认识他？”听到如此默契的答案，艾德内心意外，这个德尔家的侍卫，他是有些了解的，从小生活在德尔村，三年前离开德尔村来到临冬城成为侍卫，怎么会仅仅根据首相的死就猜出这么多令人震惊，不敢置信的信息。
“不认识，”兰斯摇头，“但御前会议成员我知道，乔里、海华他们也都知道，我们知道您要南下后还讨论过现任的御前会议的大臣们，其中就有人说起过贝里席的出身和经历，只有他符合我怀疑的目标。”
“你有没有对别人说起过这些？”
“没有，除了您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烂在肚子里，”艾德严肃道：“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是，大人，”兰斯郑重道：“我会忘记对你说过的话，也忘记我所有的猜测。”
“不，你要在心中记住这些猜测。”艾德无力的扬了下手，“抵达君临后，我要你去证实这些猜测，你暗中调查证实，不能惊动任何人。”
“我？”兰斯内心发苦，“就我一个人？”他说出这些是想让艾德调查的时候小心谨慎、早做防备，不是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