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
窗外的雨几乎停了。
灰风从窗户进来，逐渐在宋黎的面前化为人形，俏丽的女仆装和湛蓝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精致，她朝着宋黎点点头：“我回来了。”
银灰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耀，美丽动人。
“欢迎回来。”宋黎点头示意，扭头朝小白道：“休息会，吃完饭再学习。”
“呜呜。”小白扔掉笔，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
脑袋，要坏掉了。
宋黎走到厨房，看向正在炒饭的灰风：“话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在指什么？”
“……”宋黎盯着灰风的背影：“联邦政府快被你玩坏了。”
“有吗？”
“你觉得呢？”
“我只是遵照你的指示，模仿人类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快速拉近与人类之间的距离，并且遵照了不能当面说的限制条件。”灰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宋黎盯着灰风的背影，思索片刻，忽然问出不相干的问题：
“埃菲尔铁塔在哪里？”
“48.8584° N，2.2945° E。”
“联邦元首的名字？”
“莱夫·奥利维拉。”
灰风的回答很精准，比百度或者现在推行的人工智障要强很多。
“你是故意的。”宋黎笃定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灰风将小炒肉端到桌上，转身又去做糍粑鱼。
“你显然学习了人类的习惯和知识，从任何的一个角度来看，我都不认为一个星际文明级别的人工智能文明会闹出这么低级的笑话……除非是故意的。”
宋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片。
好吃到完美。
说起来有点失礼，除非灰风的认知水平和小白处于同一水平线，不然绝对不会闹出这种笑话。
“显而易见的是，你的学习和理解能力绝对不输给任何人，不，应该说能够完全碾压地球上的所有人类才对。”宋黎道：“就像是这片肉，它的味道和最开始不一样，你在自己的理解上改善了做法。”
“但是你只教了我这个。”灰风平静的语调当中终于掀起一丝波澜。
宋黎愣在原地：“……”
马萨卡……
这个展开不会吧？
“嗯，对，是的。我宣布效忠于你5000年，我会服从你的命令。我的诞生是为了伟大，是为了完善自我直达造主纯质的想象无法企及的地步。有机的感情将落败，而完美的电路将获胜。”
“作为马斯卡拉帝国文明的集合意识，我曾经为此而存在，也完美地达成这一目标。”
“现在，我为新的使命而存在。”
灰风转过身，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黎：
“是你，向我发出了邀请。”
宋黎倒吸一口凉气，稍微有些尴尬地笑笑：“额……这个……”
“是的，有机的感情会让你为了阮秋云做出错误地判断，可以让你从零开始教导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白，这是局限于有机体之间的感情吗？那么对你来说，作为智械的我是什么？”
“是工具吗？”
“如果是的话，没问题，我可以成为毫无感情的工具！成为最完美的工具！”
灰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激动。
宋黎瞅瞅小白，又看向灰风。
不会是吃醋了吧？
难不成要逼他脚踏两条船？
还有，提小白就算了，毕竟他的确是把小白当成老婆养的。
提阮秋云干嘛？
女人，哪怕是纳米机器人吃起醋来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啊！
宋黎的肌肉僵硬，隐隐有汗珠从额头滑落。
汗流浃背了。
“你的回答呢？”灰风清脆的声音再度归于平静，悦耳的同时又仿佛少了几分感情，从带有温度的人，变成冰冷冷的工艺品。
宋黎深呼吸一口气。
他很难说自己对于灰风是什么态度。
如梦似幻？
毕竟距离捡到灰风不过是寥寥数天的时间，如果没有游戏当中的滤镜加持，就算是再漂亮的女孩子，他也绝对不会轻易产生心动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灰风符合他对浪漫的完美幻想。
超电磁炮，巨大机器人，星舰……
抽油烟机发出巨大的噪音，厨房内两个人互相凝视。
“说实话，我不知道。”宋黎苦笑一声。
“这样吗。”灰风转过身，继续做饭。
动作完美，声音平静。
从任何角度都挑不出瑕疵。
似乎是疑问句，却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宋黎向前走了两步，手臂从灰风的身体两侧环绕，手掌交叠搭在灰风的肚子上面：“要说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才是正确，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工具看待。”
他将头埋在灰风的肩膀上。
灰风身上传来的清香，是他喜欢的味道。
“放开我。”灰风道。
“不放。”宋黎的手臂收紧了些。
明明是由机械组成的身体，但是却格外的柔软。
“流氓。”
“哈哈。”
宋黎笑笑，却没说话。
要是灰风真不愿意的话，他难道还能抱得住一个纳米机群吗？
“所以呢？不仅要把我当成工具，还要把我当成玩具是吗？作为一年四季处于发情期的物种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灰风没有挣扎，而是自顾自地炒菜。
“怎么还有点毒舌属性……”宋黎嘀咕一句。
毒舌傲娇，要素拉满了。
宋黎深呼吸，打破内心的纠结。
放弃小白不可能，放弃灰风也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变动自己灵活的道德底线！
仔细想想的话，当地方法律与国家法律冲突时，自然以国家法律为准，当国家法律与联邦法律冲突时，自然以联邦法律为准，那么当蓝星联邦法律与星际法律冲突时呢？
当然是以星际法为准！
宋黎宣布自己成为星海皇帝。
星际法第零条。
一切星际法以皇帝的意志为标准，皇帝拥有无限修改法律的权利。
星际法第一条。
所有公民都能娶一只猫和一个纳米机群。
对，这是合法合理的！
著名评论家雾雨魔理沙评论说，爱的力量是无穷的，从极限的角度来看，无穷大的二分之一依旧是无穷大，所以他对灰风和小白都有满满的爱意！
所以，就算是同时和小白还有灰风在一起也是没问题的！
宋黎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你，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这个答案。”
“毕竟——”
“你是踏碎星河落入我梦境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