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疏忽
赤衣仙子表情严肃,手里死死攥着玉如意,带着六个妹妹,继续向着瑶池的方向飞去。
片刻后,霞光瑞尔的瑶池再次出现在七仙女的视线之中。
这一次,七仙女不约而同地看向赤衣仙子手中的玉如意,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带着老黄牛飞向瑶池门口。
还未接近,七仙女突然发现,瑶池之内空空如也,除了等待伺候的侍女侍从,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赤衣仙子连忙拦下一位侍女,询问之下方才得知,王母娘娘刚刚去了蟠桃园,玉皇大帝也还在凌霄殿。
时机竟真的如此不巧,偌大的瑶池,连一个管事之人都找不出来。
“大姐,怎么办?”皂衣仙子忍不住低声问道。
如今的七仙女,就算是身处瑶池之中,也没有半点安全感,只觉得周围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正无声地窥视着她们。
赤衣仙子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瞥了一眼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老黄牛,抬头说道:
“我们直接去凌霄殿,面见父皇!”
说罢,七仙女一扯手中羽带,一同向着凌霄殿的方向飞去。
半空中,玉如意亮起神光,唤来狂风相助,让七仙女飞行速度狂增,眨眼便到了凌霄宝殿前。
大殿门口,王灵官三目圆睁,巡视三界。七仙女刚一落地,便听他说道:
“七位仙子,速速入殿,大天尊已等你们许久了。”
七仙女当即愣住,疑惑地看了王灵官几眼,低身行了一礼,便要匆忙入殿。
“且慢!”王灵官伸手拦下赤衣仙子。
“大天尊只宣了七位仙子。”王灵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赤衣仙子手中的玉如意。
赤衣仙子下意识地将玉如意藏到身后,对王灵官说道:“大灵官,此物乃是母后赐我的法宝,难道也不能带进去?”
王灵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赤衣仙子还想争辩,就在这时,身后光芒闪烁,孙履真从她背后走出,笑道:
“仙子莫急,我留下就是了。”
孙履真的现身将七仙女吓了一跳,他走到一边,对赤衣仙子笑着说道:
“大仙子,我这天上地下独一份的法宝,可不能真被你拿了去。如今已到凌霄宝殿,想必没人敢再与七位仙子为难,接下来的路,七位仙子先走一步便是。”
赤衣仙子闻言也是低头行礼道:“多谢大圣一路护持,这般恩情,我等姐妹铭记在心。”
说罢,赤衣仙子又想了想,走到孙履真面前小声说道:“当年之事,我等也有些责任。还请大圣放心,我等一定尽力回转,请父皇母后赦了齐天大圣的罪过。”
孙履真却是低头苦笑道:“仙子不必如此,若是仙子肯美言两句,在下便感激不尽了。”
当年那些个破事,别人不知道,孙履真可清楚得很。
闹龙宫,闯地府,反天庭,甚至是捣乱蟠桃大会,这些个事情真要详细分个是非对错的话,还能勉强说一句,双方都有过错。
但唯有偷桃盗丹这两条罪状,就连孙履真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孙悟空说话。
太上老君都不用多说了,老人家纯属倒霉躺枪。
至于七仙女,当年她们来蟠桃园取桃的时候,蟠桃园里熟了的桃子都已经被孙悟空吃完了。后来孙悟空询问蟠桃大会的事情,七仙女也从未讽刺讥笑于他,当年她们甚至是跪着和他说的话,还安慰他那些蟠桃会上的宾客名单都是上次的,这次的名单她们也不知道。
论礼貌态度,七仙女客气的都不能再客气了,结果孙悟空反手就把人家七个大姑娘定在了蟠桃园里。
这也是为什么孙履真对这七仙女的事情这么上心。当年的事情,孙悟空办的是真理亏!他这个当徒弟的都无话可说。
好在七仙女貌似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冲着孙履真行了一礼,便带着老黄牛走进了凌霄殿。
孙履真在殿外等候,笑着向王灵官行礼道:“好久不见纠察大灵官,孙履真有礼了。”
王灵官连忙还了一礼,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圣不必如此,天上不过一日未见而已。”
孙履真笑而不语,站在王灵官身边,四处张望起来。
只见眼前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放眼望去,有三十三座天宫,七十二重宝殿。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寿星台、炼药炉、朝圣楼……凌霄殿前,座座天宫伟岸,重重宫门紧锁。
向上看去,凌霄殿前有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
左右两边有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有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
王灵官站在中央,眉间三目巡视三界,是为纠察三界大灵官,护法黔灵大真君。
而在他身后,那遥遥丹墀,层层玉阶,一直向上延伸,仿佛一路通向云深不知处。
“这天宫,好高的台阶。”孙履真笑着说道。
王灵官绷着脸,一言不发,仿佛一尊木偶泥胎。
“大灵官难道就不想知道,七仙女来此所为何事?”孙履真继续笑着问道。
王灵官继续一言不发,似乎身边压根就没有孙履真这个人。
“大灵官不好奇,我可好奇的很。”孙履真四处张望,口中说道:“俗世洪流啊,凡间不安稳,却不想天界也不太平。”
“这世间就从未太平过。”王灵官面无表情地说道。
“人心有欲望,仙人也有,有欲望就有斗争,有斗争便无太平,不过看这斗争是大是小,能否维持住表面的太平而已。”
孙履真稍微想了一下,拱手道:“大灵官高见。”
王灵官依旧面无表情地巡视三界,仿佛刚刚对孙履真所说的话,不过就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而已。
孙履真站了一会儿,突然眼皮一跳,心中竟闪过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