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收缘
孙履真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诉苦，说得烦了，拿起随心铁杆兵又是一杵。
大地又是一颤，满地的土神城隍一下子全都被晃得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懒得听你们诉苦，今天过来，只和你们说三件事。”
“第一件事，有谁知道五百年前傲来国的疆域范围？”
一位土神连忙爬了上来，跪在地上磕头道：“大圣爷爷！小神知晓！“
孙履真点点头说道：“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不知道了。”
土神一愣，但随即马上反应过来，磕头道：“小神明白！小神什么都不知道！”
孙履真移开视线，看向其他土神城隍。
众多当地小神立马赌咒发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孙履真这才笑着点点头说道：“第二件事，你们谁在今天见过我？”
土神城隍们沉默了一瞬，马上表态道：“我等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孙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第三件事，看好那头牛，如果有人来找它帮它，不必阻拦，但要看清是谁，明白吗？”
这一次，土神城隍们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直到孙履真攥紧了随心铁杆兵，碾碎了脚下的岩层，众多土神城隍才恭敬说道：“谨遵大圣法旨！”
“很好！”孙履真收起随心铁杆兵笑道：“别忘了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如果说今天有人敢骗我，那你们就是躲到三十三重天外，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明白了吗？”
众多土神城隍又是磕头发誓，半晌过后才敢抬起头，却发现孙履真早已没了影子。
……
东岳泰山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今日是秋分时节，泰山下人来人往，供奉泰山娘娘与东岳帝君，可谓是香火鼎盛。
而这些凡人并不知道，今天除了秋分节气外，还是泰山娘娘狐子科开课的日子。
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灵狐此时全都聚集在泰山背面的一条小路前，等待着泰山娘娘座下的四位娘娘前来引渡。
这些灵狐全都是在去年便已经通过了狐科初试的灵狐，虽然不一定有多高的修为，但全部都是自幼修持，灵性十足，出身清白的狐精。
如今聚到一起，却是忍不住打量起其他狐狸来。
倒不是同类相斥，相反绝大多数灵狐都对此地其他同族抱有善意。
如果没有意外，在接下来至少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们都会是同窗，将来甚至有可能同殿为仙。
同为狐子科里考出来的仙人，自然是要提前打好关系的。
只是在这些大多连个人形都没修出来的狐精之中，却是站着一个异类。
玉面公主身穿一件朴素青衣，头上戴着一顶莲花冠，脚下踏着一双道家四方靴，看起来确实低调。
这也是万岁狐王刻意为之，他知道狐子科中狐精都是清白出身，家中清贵，罕有家境殷实的，自然不好让她露富，免得朋友没交到，反而遭人嫉恨。
但那一身的修为却做不得假。通身妖冶的气质，媚意入骨的身姿，更是让她在这群狐狸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玉面公主偷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寻找父亲的身影，却才想起来，这一次只有她自己。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认为，所谓的清白出身也就那么回事。她换上淡妆，穿上素衣，看着和清白狐精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现在，看着周围狐精那一双双灵性十足，至纯至洁的眼眸，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狐媚气，玉面公主心里顿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酸楚。
原来这就是清白出身的狐精，和她这个妖怪窝里长出来的狐妖的区别。
人家在深山老林里潜心修持，自己在妖精窝里耍弄手段。人家清心寡欲，远离世俗纷争。自己为了求活玩弄狐媚手段，以色事人。
哪里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玉面公主心情沮丧之际，小道尽头突然走出四个妇人，正是泰山娘娘座下送子娘娘、催生娘娘、眼光娘娘、天花娘娘四位娘娘。
这四位娘娘随侍泰山娘娘多年，地位尊崇，乃是四位清贵的女官。
众多狐精连忙行礼，跟在四位娘娘身后，亦步亦趋地走上了泰山。
玉面公主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转身踏上了泰山之巅。
而就在她消失后，万岁狐王的身形从地下浮现而出，用袖子挡着脸，哭得稀里哗啦的。
“老狐王，真舍不得的话就去道个别，何必如此呢？”孙履真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吓了万岁狐王一跳。
万岁狐王扭过头，一见孙履真，顿时叫道：“姑爷！你从骊山回来了？”
“别乱叫啊！”孙履真翻了个白眼，走到万岁狐王身边，和他一起看向泰山。
“本来想去积雷山当面感谢一下二郎真君，却没想到居然没人。我想了想，如今倒是不好上门感谢，免得给人家添麻烦。正好今天是狐子科开课的日子，我便来找你们了。老狐王，一会儿顺路的话，帮我去趟灌江口，多谢二郎真君。”
“还有，我刚刚上山拜访过碧霞元君了，她会关照一二，不会让你女儿在狐子科里受什么委屈的。”
万岁狐王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说着，他又看向孙履真，忍不住说道：“大圣，灵山之事，可有后话？”
孙履真摆摆手说道：“无妨，灵山那边自顾不暇，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就算有，他们也不敢。”
“那就好啊！”万岁狐王猛地松了口气，笑道：“大圣此番可是闹得威风！又有元君娘娘护持，往后这盖世的威名就算是打出来了。”
“是啊，能少些麻烦。”孙履真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泰山，头也不回地说道：“老狐王，世间诸事，因果难明。小心些吧。”
万岁狐王点点头，笑着说道：“大圣放心，如今家中小女好不愿意挣来仙缘，老夫必当多做善事，为小女求个远大前途，绝不让她遭人非议。”
“如此便好。”孙履真长出一口气，单手一抬，变出一个果篮递给老狐王。
“拿去吧，算起来你我认识这么久，麻烦你不少事，我还没送过你什么呢。”
老狐王疑惑地接过果篮，目光一扫，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大圣，这些仙果从何处得来？”
“灵山上抢的。”
“……”老狐王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将拿起一颗灵果嚼了下去。
西游世界，能够增加寿命的灵物其实并不少，只是像老君仙丹、王母蟠桃、镇元子人参果、唐僧肉那种一口下去直接实现寿命自由的少而已。
效果差些的，像是碧藕、交梨、火枣一类的灵物，倒是并不难寻。这灵山上的斋饭灵果，也有同样的效果。
当然了，这所谓的并不难寻是对于那些顶级大神来说的。像万岁狐王这种野妖精，正常的话再修个几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一口。
现在倒是老狐王运数到了，站队正确，也该有些后报。
光是他吃下的这一颗灵果，就至少增加了几百年的寿元。更别说他还有一果篮呢。
只是万岁狐王心里觉得，这么一口下来，他就算是和孙履真彻底绑定了。
孙履真看老狐王一脸的决绝，也知道这老狐狸肯定又想多了，笑着说道：“放心吧，没人要你效命。灵山那边现在麻烦缠身，自顾不暇，也没人会来找你麻烦了。”
“老狐王，且多活一段时间吧。也许未来的日子，世道能变得好些。”
孙履真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万岁狐王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孙履真已经离开了。